“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陈长生双手死死抓着沈一尘的手臂,声音都抖成了筛子,“我是不是要死在这里了?”
话音刚落,那些从始至终都呆滞着的亡魂突然有了反应。
一双双空洞的眼睛齐刷刷地转过来,幽幽地盯着他们。
一秒,两秒…
车内一时之间寂静无声。
那些鲜红的血就这样无声无息地从他们的眼眶、额头、全身各处涌了来了,越流越多。
亡魂最忌谈及死亡,是陈长生那句话里的“死”字唤醒了他们对于死亡的一部分记忆。
他们现在这满身污血的样子,应该就是他们死前最后的模样。
陈长生:呜~
陈长生又往沈一尘身边挪了挪,整个人都快要贴在沈一尘身上。
沈一尘扫了一眼亡魂,抬起的手还没来得及做出什么动作,脖颈间的红珠突然亮了一下,一抹红色烟雾飘出了窗外。
下一秒,车子猛地刹车了。
陈长生一惊,嗓音里不由自主地带上了哭腔,“怎么了,车怎么停了!?”
送灵车停在了一个桥头,车门前的两盏灯笼前后晃动着,幽幽的绿光堪堪照亮河对岸的光景。
一朵朵红色艳丽的花朵在无尽的黑暗里绽放,像是嗜血的鬼魅,极致艳丽,极致诱惑,与岸这边死一般的荒野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那是彼岸花,是开在地狱里的花,过了这桥便是真正的入地府了!
而此刻,一位长发高束,红衣箭袖的少年正抱臂站在桥头,只身一人便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车外隐隐约约有交谈的声音传来,但内容却听不真切,或许是他们身在送灵车里的缘故。
陈长生不敢探出头去听,于是将耳朵贴在车壁上,试图听清楚外面在说什么。可他刚贴上去,便被“哒、哒”两声闷响给吓了回去。
“有人在敲窗!”陈长生道。
沈一尘打开车窗,只见幽幽的绿色灯光下,一张脸笑得格外地阴森,“你要死到临头了!”
沈一尘,“……哦。”
谢灼,“?”
“你不怕死?”谢灼问。
“怕……”这声音听着有些抖,可却不是来自于沈一尘。
一只颤抖的手从沈一尘身后举起,随后探出一个脑袋来,肿得像核桃的双眼无辜地望着沈一尘和谢灼。
“我怕!”,陈长生气若游丝,看样子被吓得不轻,他指着车里的亡魂说道,“你们一说那个字,他们就盯着我看!!”
那些从亡魂身上流下的血越来越多,大有一种永远也流不尽的感觉。黑色的怨气从他们身上逐渐溢出来,无声无息,却能让人感觉到他们心里巨大的不甘和痛苦。
这些亡魂醒了!
幸好这辆送灵车对亡魂有压制作用,否则他们早就被这些亡魂身上的怨煞给包裹了。
车底已经被血污侵染,抬脚间,那些粘腻的血便像一双双大手般牵扯着他们,仿佛要让他们一起留在这里。
沈一尘望着被血弄脏的鞋底皱了皱眉。
谢灼倒是很无所谓,他懒散地靠在窗边,对着沈一尘弯眼一笑,说道,“我可以救你们,但我有一个条件。”
沈一尘垂眸望着谢灼,问道,“什么条件?”
谢灼闻言,目光落在沈一尘脖颈间的那颗珠子里,思绪被拉回到醒来之前的那些梦里。
…
“为什么只有你能看见我,他们怎么都看不见?”
“因为他们都是没有修为的普通人。”那声音温沉,听着让人觉得很安宁。
红色的衣角在树枝下晃动,“所以你能看见我是因为你的修为吗?”
“不是。”那人回答,“是因为我这双眼睛。”
“眼睛?你的眼睛有什么问题?”
他没得到回答,画面一转,他们来到了城门外,他看不清周围的景象,眼中只有一个孤身而立的背影,青白色的衣袍被血染成了暗红色,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个场景,他的心没来由地很疼,像被人在心上掏了个大洞,冰冷的风直往洞里转,疼得他浑身发颤。他张着嘴想说什么,可嗓子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一片孤寂的景象里,一道浑厚的声音突然响起,“天命人,累世修行,今生圆满,超脱生死,跳跃轮回。你不后悔?”
“绝不。”那声音依旧温沉,却铿锵有力,语气间的坚定让人心下一颤。
“不要!!!!”那道堵在嗓子眼的声音终于冲破了喉咙喊了出来。
谢灼就是在这个时候醒的,醒来一睁眼却发现自己已经快到地府的阴阳桥了,再转眼一看,竟看见沈一尘稳稳地坐在送灵车上。
…
谢灼指着沈一尘脖颈间的珠子道,“我要知道你身上这颗红珠是从哪儿来的。”
这就是他救沈一尘的条件。
沈一尘的眸光隐秘在一片昏暗的阴影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短暂地沉默之后,谢灼听见沈一尘回答道,“成交。”
谢灼满意地笑了,他当即回过身对着鬼差毫不客气地说道,“这两个人我要了。”
鬼差,“??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
“请问你是地府里当官的吗?”陈长生眼睛亮了亮,甚至忘了害怕。
“不是。”谢灼回答。
“那这些鬼差怎么都听你的话?”陈长生又问。
“次要原因是因为你们阳寿未尽,不应该现在去地府。”
“次要原因?那主要原因呢?”
“主要原因是他们打不过我。”谢灼道。
陈长生,“……”
得知谢灼不是地府里的官差,陈长生眼神又肉眼可见地低落下去,他迈着犹豫的步伐,一步三回头。
“怎么了?”沈一尘问。
“是所有的人死后都会经过这里吗?”陈长生问。
“不一定,但这是去地府报道的必经之路。”谢灼回答道。
陈长生闻言一双红肿的眼睛里再次闪过一丝亮光,“那我爷爷呢?我爷爷也会经过这里吗?”
“我可以再见他一面吗!?”陈长生问。
陈长生的父母长期忙于事业,他从小就跟着爷爷长大,爷孙俩的感情很深。
但陈家老头儿这病来得突然,人走得也快,一阵兵荒马乱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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