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元香闻言冷眼剜了他一眼刀,转头就走进了那家青楼。
春芳楼上中下三层,最底下那层自然是没什么钱的人在那儿看看歌舞,别说和楼里貌若天仙的姑娘们一亲芳泽,哪怕是上手碰一下都怕兜里没子儿被扣下。
元香扫一眼,从她的视角往上眺,刚巧可以看见二楼的柳伏意。
一身织金麒麟锦的俊秀“少年”正揽着一左一右两位美人儿,不住地被灌酒。二楼欢声笑语,素手添香,俊男配美女养眼得很。
如果不是知道个中缘由,她真的会觉得那只是个来寻欢的纨绔子弟。
元香不想耽误,随手扯了一位姑娘的胳膊。肌肤相触,冷热相接,元香便下意识地弹开了。
时值春日,就算有些倒春寒,这姑娘裸露在外的皮肤也不可能这样冰冷的。除非……
她是死人???还是妖怪???
顾元香好不容易壮起来的胆子顷刻间烟消云散,可爱小巧的五官霎时间揉成一团。
“这位……呵,公子,怎么了?”
比她高了半个头的姑娘眸若含春,一字一句妩媚动人,说话时手里攥着的一方丝帕轻轻扫过元香脸颊,叫她整个人僵硬的笔直。
顾元香抬头极快地从二楼扫了一眼,伏意还在被灌酒……
“姐姐,你莫要取笑我了。”元香笑着,眼角泛着点点泪意,明明是被吓得忍不住,落在别人眼里却好像是委屈至极欲语泪先流。
她拉住的姑娘倒是不恼,将她牵到一处无人角落,正对着舞台处的死角。
“奴家郑怜,妹妹来这儿所为何事?好好的,怎么一说话就哭了呢。”
郑怜用手里的丝帕给元香擦掉眼泪,元香没有感觉到危险,浑身紧绷的弦儿才松下来。
丝帕从她眼角轻轻点走泪珠,比起脸上那片轻柔冰凉的触感,元香满脑子不可遏制的想法就是……姐姐好香。
她现在明白为什么形容女孩子都用冰肌玉骨温香软玉这种词了。
竟然是写实派?
“怜儿姐姐,我家那口子不要我了!我原以为他只是家里事儿多烦得很,散散心就好了……哪知他是成天成夜的不回家,一回家就对我动辄打骂……跟隔壁的张娘子好上不说,今儿连春芳楼都来了!”她瞟了一眼郑怜的眼神,一个转头就锁定了楼上的柳伏意。
元香指着二楼“纵情声色”的少年,急得眼泪直冒:“怜儿姐姐,就是他!他这么对我,我能怎么办?姐姐,你教我怎么样能让夫君回心转意好不好?什么苦我都可以吃的,媚术,下毒,诅咒,我全都无所谓。”
她哭得呜咽:“他怎么能不爱我了,我什么都给他了。”
郑怜轻轻抚着她的背,默不作声地抬眸循着元香的手指看过去,视线落在红衣少年身上时没来由地冷了几分。
“妹妹,男人哪有不偷腥的?何必为了男子,放下身段儿来学些不入流的技艺。”郑怜言辞恳切,眼波流转之间尽是同情,甚至还有一些心疼。
顾元香有些懵了,一时眼泪都忘记掉,像是伤心傻了。
郑怜微微舒了口气,略微福身揉了揉她的头:“妹妹,回去吧,春芳楼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至于你夫君,他的心既然已经不在你身上了,媚术毒药,都是无用功了。”
“这年头的负心汉真多。”
郑怜呢喃着什么,哪怕是顾元香和她面对着面,可她们二人之间的距离逐渐拉远。
五步之遥,戏台之上歌乐靡靡,乍响的丝竹管弦之声将郑怜的最后一句话完全盖过。
她挥了挥手示意元香可以离去,宽大的袖袍禁不住动作而滑落,露出郑怜白皙纤细的小臂。
她养在春芳楼里似乎待遇极好,手臂上缠着清一色的金镯玉石。翩翩起舞的时候,金玉相撞,环佩泠泠。
郑怜快步迎着舞乐,身姿轻盈如流风回雪,淡粉色的披帛随着舞步旋转飞扬,仿佛一朵嫣然绽放的莲花。
千娇百媚,婀娜多姿。
唯一觉着不和谐的,就是她手腕处的一根红绳。
没有吊坠,并不精巧,很普通,普通得在大美人手上显得不伦不类。
眼看着没机会再打探什么,顾元香便转身出去了。
外头阮长风见顾元香的脸色比鬼还难看,一等到她靠近就将她拉进拐角处,二人蹲在一处草垛后藏的严严实实。
“你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这么点时间能问到啥?”阮长风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只小木鸟,四处掰了掰木头翅膀木头脑袋,整只木鸟纹丝不动,结实得很。
顾元香叹了口气,她从春芳楼出来只觉得恍如隔世,外头这样的安静让她脑子里那个妖物的形象越来越清晰。
“你当我傻呀,连横山师叔都栽了,我提死者是生怕没人出来砍我吗?”她小卖了个关子,“但我想起来那妖物是什么了。”
阮长风顿时正色欺身上前,把耳朵凑了上去。
顾元香推开他:“一种狐狸,我得回灵剑派查一查具体细节。你快送我回去。”
阮长风点点头,将小木鸟放在她手心里。
顾元香:“?”
阮长风掌中聚起一阵细微的灵力,饶是元香这种常年倒数第一的,能调动的灵力或许都比他多。
他真的靠谱吗?
顾元香已经面露不耐。
阮长风灵力打入小木鸟的那一瞬间,瞬行阵法便从木鸟脚下轰然展开,笨笨呆呆的木鸟摇摆几下、翅膀微颤,像是刚从窝里出来学飞行的,顾元香连忙捏紧了它。
灵光一闪而过,瞬行阵法便切割了她面前的景象,法阵之内她只觉得身姿轻盈,长风掠过耳畔簌簌作响。
再一睁眼,元香已经身在清月峰禅房。
行吧,算他有本事。
而春芳楼里,柳伏意就没有那么容易摆脱了。她知道元香大概率问不出什么,一旦提及六名男性死者的身份,简直就是打上门来告诉对方,我抓住了你的把柄,你不杀我就等着被我杀吧。
那么不提死者,一个女子女扮男装进青楼来,还能问出什么?只盼她机灵点儿,能从楼里头姑娘的神色打扮看出点门道来。即便看不出来,保住自己小命就是了。
她佯装喝多了,几位姑娘自然把她扶到房里躺下,任她一个人呆着。
天命幽幽开口:“我要是没算错,你修无情道有一条铁律是不沾酒色吧?好孩子,你今天犯了两条门规了。”
伏意无所谓,她喝了那么多酒,也没有话本里说的那么晕,血气上涌,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
反而更清醒了。
“靠问是没什么用了,要不然你再教我一些新招呢。”
天命没有立刻回答,经过好一阵子的沉默,他才说:“不行,你连开天眼都没学精通,切忌盲目赶进度。”
屋内两扇木窗半开半合,也没有什么防人出去的阵法。此处隔音不是很好,她躺在软绵绵的床上还能听见外头叫卖糖葫芦的声音。
一门之隔,姑娘家三三两两的聊天谈话,无非是今天擦了什么胭脂,哪位郎君给的钱多,哪个又脾气好好伺候。
安逸的不像在找大妖。
伏意翻了个身,看见天命剑不知何时自己显形躺在被窝里了。
“我只试了开左眼和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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