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六点。
沈嘉看着铁琻的身影渐渐远去,随意的侧过头,看见另一个方向,一道身影慢慢变得清晰,熟悉的单肩背着书包的姿势,缓缓地朝她走过来。
还没等她开口,陆严没脸皮道:“呦,等我呢?”
沈嘉:“…………”
陆严笑道:“别不好意思,你看咱俩这关系。”
“你还能再不要脸一点吗?”
陆严摇头:“不能。”
沈嘉看他回来这时间,问:“你们也不上晚自习了?”
陆严:“你觉得还能上吗?”
他一脸晓知一切的样子,沈嘉不得不好奇的问道:“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内幕啊,陆大少爷?”
陆大少爷,一字一句。
听到这四个字,陆严正准备坐台阶上,差点没摔了,他侧过身,将书包往地上一扔,声音忽地低下来,说:“就差一点,少爷我就是目击证人了。”
沈嘉无视:“你就编吧。”
陆严说:“这么大的事,至于吗。昨天晚上我还经过那个抛尸点,当时就觉得不对劲,差一点就过去了。”
看他说的有模有样,沈嘉满脸质疑。
知道她不信,陆严道:“算了,不说了。”
沈嘉哼笑:“编不下去啦?”
垃往圾桶看的那一眼,陆严印象太深刻。从掉落下来的那支手臂的伤痕,模糊不清布满了血迹的脸颊,乱糟糟被剪的不像个人样的头发,就知道,被害者生前受过什么样的折磨,有多惨不忍睹。
陆严看着她说:“我是怕吓着你。”
“我有什么好怕的。”
陆严道:“你就嘴硬。”
沈嘉把脸别向一边。
陆严看她还一副来劲的样子,想给她玩点厉害的瞧瞧,便道:“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昨天夜里我出门的时候,那个垃圾桶什么都没有,也不过四十分钟就回去了,说明了什么?”
沈嘉被他唬的一愣一愣。
陆严压低声音,说:“说明凶手的抛尸时间就在这四十分钟。”
沈嘉似信非信:“后来呢?”
陆严从台阶上站了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灰,看了一眼地上的书包,揉了揉肩膀,说:“这还有点疼,不知道怎么回事?”
沈嘉习惯的见他故技重施,心里冷笑。
她装着样子把书包捡起来,看着陆严堆着假笑,想着这一天确实闷得很,刚好和这货玩玩,便道:“您接着说。”
陆严清清嗓子,道:“这后面的事呢——”
他看着沈嘉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停了话茬。
沈嘉特别温柔的对他一笑,那笑让陆严浑身一颤,僵硬着脸,往后轻轻退了一步,下一秒,书包就跟自由落体似的,朝他砸过来。
沈嘉:“幼稚,信你有鬼。”
陆严从地上捡起书包,抬眼看向前面那个笑的得意又灿烂的女生,拍了拍书包上的尘土,往肩上一扛,笑了。
沈嘉白他一眼,转身回家。
忽然听见陆严喊她:“沈二嘉。”
她回头看他。
陆严道:“补课班的事,还算数吗?”
沈嘉那一瞬间脑海里过了一遍,不知道为什么这货突然的就想念书了,居然主动问她补习的事情。
她问:“你不是说比赛赢了,我有好处吗?”
陆严透过昏黄的灯光,看着她,低声说:“在一起就有。”
沈嘉:“你说什么?”
陆严掩饰着内心的那点期冀,笑了笑:“我说你和我一起去,好处都是你的,行吗沈大小姐?”
沈嘉淡淡道:“看本小姐心情吧。”
说完转身进了屋。
陆严盯着那抹背影消失不见,在路灯下点了一支烟,想起这姑娘完全不开窍的样子,漠然一笑。
“真他妈怂。”他自嘲。
高三的考试何其多,千言万语也道不尽。
沈嘉早上刚来,第一堂是两节作文课,直接就是语文考试。老师拿着一摞试卷过来,一句话也没说,每组分发试卷,开始考试,不用写作文。
大部分学生提前答完,交了卷,写作业。
铁琻凑过来,对她说:“今年高三有两个保送名额,听说是江州大学。不止看成绩,还有平时表现,不过主要还是成绩,从每次的周考,月考,摸底考中选拔。”
沈嘉:“我看你以后做记者吧,靠着小道消息绝对能平步青云。”
铁琻笑说:“这一行不那么单纯,我呢想开家店。”
“什么店?”
“奶茶店。”
沈嘉揶揄道:“看不出来,你还有这爱好。”
铁琻引以为傲的仰头:“那是,以后你来免费。”
下课铃声这时响起。
教室里的花朵都松了一口气,往桌上一趴。后面是自习课,语文老师叫了四个学生去她办公室批改试卷,包括她俩。
铁琻欣喜的看了她一眼,努嘴道:“走。”
读高中的时候,老师喜欢并且欣赏的的大都是成绩优异的孩子。对她们而言,在这负重的一日又一日里,做个课代表或者学习委员,哪怕劳动委员都会很骄傲,平添了一些乐趣。特别是每次考试之后,老师叫去阅卷,她们也总是比其他人更早的知道他们的成绩,等回去班里,总有人过来问,那时候心里的优越感总会不自然的冒出来。当然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不用待在教室。
铁琻说她最喜欢这样的时刻。
沈嘉说:“你就是不想学习,想偷懒。”
办公室里,其他的老师都去上课,只有她们几个来批阅成绩,一人一张答案。铁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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