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地窖办公室相连的卧室内,毫无知觉的荼荼躺在那张墨绿色的大床上。
荼荼脖子上的伤已经被处理好,现在只有一点浅淡的粉色痕迹。她的眼皮微微鼓动,却一直没有睁开。斯内普就一直站在床边看着她,手中握着一小支黑色药剂。
那是他之前给荼荼准备的生日礼物,她本该在今天喝下。
邓布利多已经从办公室离开,他们之前在这里尝试了很多办法来唤醒荼荼,但都不起作用。
他只能站在这里看着她沉睡。
邓布利多推测,那枚该死的魂片应该正在和那串异世字符争夺身体控制权,就像麻瓜们的‘双重人格’。
而他们所能做的,只有等待。
斯内普之前问了邓布利多一个问题:"如果最终醒来的不是她……你是不是会消灭她?"
斯内普知道自己的问话听起来很奇怪,但他还是等着邓布利多的回答。
"我想你知道我的答案,我不得不那么做。如果真是那种情况,她和哈利还不一样,她将会是一个全新的伏地魔。所以我们最好祈愿荼荼会回来。"邓布利多非常严肃地给出了答案。
斯内普虽然早已清楚答案,但还是忍不住闭了闭眼。他攥紧衣袖中的双手,指甲深深陷入肉里,干涩的说:"如果最终醒来的不是她,我会动手。但是真正的她呢?她会去哪?"
邓布利多看着他的眼睛,缓慢地说:"……会消失。无论留下的是谁,另一个都会消失。但是荼荼,她并不是灵魂,所以也许她的消失只是回到原来的时空。我还不能确定,西弗勒斯。"
斯内普不清楚自己在这站了多久,他在邓布利多走后就立刻拿了这支魔药过来,然后一直站在床边看着荼荼。
他不愿意就这么等着,什么都不做就等待梅林的宣判,他不愿意。
他应该帮她留下来,留在这具身体里,留在霍格沃茨,留在他身边。
她不是说过吗?她想留在这,她想一直陪着他。
他不会让她食言的。
斯内普坐在床边,轻轻将荼荼扶起来,让她靠坐着。荼荼的脑袋无力地仰在枕头上,斯内普将药瓶轻轻抵在她的唇边,微微倾斜瓶身,一滴药液顺着她的嘴角流到了脸颊,最终洇.湿在枕头上。
用手帕将她的脸颊擦干净后,斯内普放下药瓶,将荼荼揽进自己怀里。他让荼荼的脑袋靠在自己胸前,然后一手托着她的下巴,微微使力捏住脸颊,迫使她张口,另一只手则再次将药瓶抵在她的唇上重复之前的喂药动作。
药液再次流了出来,荼荼一直无法自主吞咽,这样根本没法喂药。
斯内普揽着荼荼沉默了许久,他在心中思考了很多,但最终都通通让步于一个想法:他想让她留下来。
深深地凝视了荼荼片刻,斯内普拿起药瓶将液体全部倒入自己口中。紧接着,他低头用牙齿轻咬荼荼的下唇,迫使她微微松开牙关。然后他迅速用舌.尖顶..开荼荼的牙齿,将药液顺着舌头全部渡入了荼荼口中,接着迅速抬高她的下巴。感觉到她的吞咽动作后,斯内普用另一只手迅速往下抚了抚她的脖颈,帮助荼荼把药顺利咽下去。
好不容易将那一小支魔药喂完,斯内普帮荼荼擦拭干净嘴唇,再次扶她躺进被子里,顺手给床铺上施了几个保暖咒。
做完这一切后,他走到办公室坐在沙发上,仰靠着看向房顶某一处微微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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荼荼抓住戒指后,只觉眼前一黑,没忍住在心里咒骂了一句‘你大爷’。
她跌入了一个没有边际的‘房间’。房间四周游动着暗红色的如尼魔文,将她和另一个人包裹在里面。
她打量了一会儿眼前的人——英挺的鼻梁,深邃的眉眼,好看的薄唇,浓密的黑发……和氪金索命咒皮肤如出一辙的样貌。
这个哥哥,我曾见过的!
荼荼看着16岁的汤姆.里德尔,低眉敛目,双手交叠于腹前,上前半步对他福了福身,"小女名唤荼荼,英国京城人士。甫一出世便身陷囹圄,家中父母双亡,无法承欢膝下。幸得恩人施以援手,护佑小女存于乱世。今日既相逢于此,便是你我有缘。不知哥哥如何称呼?可曾读过什么书?吃的又是什么药?"
说完这一大段话后,荼荼便静静立于光影交错处。她轻轻颦着眉,面露一丝伤怀之色,努力翘着兰花指抚着自己的心口。
荼荼努力扮着古典仕女,心想按着黑魔王的审美,自己这第一印象应当是留得不错。她暗暗在心里给自己比了个大拇指。
16岁的汤姆里德尔,也就是戒指中的魂片,看着不远处举止怪异的女孩,彬彬有礼地欠了欠身,温和地问她:"很荣幸认识你,美丽的小姐。鄙人汤姆里德尔,霍格沃茨斯莱特林学生。看你的着装,应该也是斯莱特林学院?你们的院长还是斯拉格霍恩教授吗?抱歉,我只是一段被封存的记忆,所以对现在的霍格沃茨不太了解。"
荼荼看着英俊优雅的汤姆,深深为他的头发和鼻子惋惜了两秒,然后柔声说:"里德尔兄,不知你因何故被人用邪术封存?可还要紧?现如今斯莱特林院长是西弗勒斯.斯内普教授,小女是此院一年级生。今日是1992年的平安夜,新年吉祥,里德尔兄。"
汤姆继续耐着性子向荼荼套话:"已经过了这么久么?你们现在的院长我不认识,他也教魔药课吗?对了,我想冒昧向你打听一下,你知道伏地魔大人吗?"
荼荼思考了一会儿,认真回答:"院长学识渊博,治学严谨,实乃良师!至于你所说的伏地魔大人,小女曾听闻他因爱而不得,遂落发削鼻,带领一众属下归隐山林,从此销声匿迹。但也另有说法,言他为爱殉情,至死不渝,实在令人唏嘘。"
汤姆:"……你刚才说……爱而不得?为爱殉情?"
荼荼娇怯怯地一点头,用袖子轻按眼角:"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啊,唉……想来林姐姐泉下有知,也该无憾了……"
汤姆几乎要维持不住表情了,"林姐姐,又是谁?伏地魔很爱她?"爱到寻死觅活?这还是他吗?!
荼荼怯弱道:"姑苏林氏,闺名黛玉。琴棋书画俱是上佳,诗词歌赋不在话下。她是不可多得的妙人,才情样貌无一不是拔尖的。伏地魔大人对她情根深种也是情有可原。怎耐红颜薄命,佳人早夭,伏地魔大人曾试图用逆天改命之术挽救林姐姐的性命,可惜天不随人愿,他因此遭受反噬,下落不明。"意不意外?刺不刺激?
一阵沉默后,汤姆迟疑着说:"听你这么说,那位林小姐应该与伏地魔年纪相差不大,她也是霍格沃茨的学生吗?"
荼荼摇摇头,"林姐姐不会魔法,她只会吟诗作画。她是东方人,也从未来过英国,都是伏地魔不远千里去找她。"
汤姆:"东方的麻瓜?!她……你好像对她很熟悉,你们认识?"
荼荼:"我也只是略有耳闻,不曾亲眼见过她。"
汤姆聊不下去了,他觉得这个世界跟他熟悉的相差太远了。他现在只想确认一个问题:"你刚才说,伏地魔他消失了?不知死活?"
荼荼知道他终于懒得兜圈子了,于是也不跟他废话,直截了当地告诉他:"是的,听人说大约是死了吧!"
汤姆不再说话,他看了看周围的如尼魔文,发现这是一种由死.灵转化的禁.制,如果想要跟它结合,那么最好最快的办法就是向它献祭灵魂。而眼下,不是正好有一个么?
既然原本的自己大概率已死,那么他完全可以借这个机会重生,继续追求大业!想到这里,他阴鸷地笑了一下,冰冷地看向荼荼。
荼荼从汤姆打量如尼魔文的时候就知道他想灭了自己,从而占据这个身体。于是她默默退到那些暗红色字符边上,想要将汤姆引过来,然后将他按在这些如尼魔文上。反正现在大家都没有魔杖,也只能赤手空拳干架了。
汤姆果然也按她想的那样慢慢走近她,离如尼魔文越来越近。荼荼已经打定主意要先对准他某个部位来个旋转飞踢,然后趁他疼痛难忍时再一头将他撞到那些魔文上。今天她就是勇敢牛牛本牛。
但在两人马上就要互扯头花时,发生了一件他们谁都没有预料到的事。
"哇哦!"荼荼捂着脸有些不好意思。
"呵……"汤姆古怪冷笑。
他们都感受到有两片温热的薄唇贴在了自己的嘴上……
不仅如此,那薄唇的主人还咬了自己一口,趁自己张嘴时将舌头伸了进来,抵压在自己的舌尖上……
真是——太羞涩了!(活腻了!)
"这是谁?"汤姆眼里闪过一丝红光,语气冷得能掉冰碴。
荼荼没有立刻回答,她心中也惊疑不已,不敢相信这唇舌的主人是……
"小女深爱之人。"
"你都昏迷不醒了,他还趁人之危?你挑心上人的眼光……"汤姆用看蠢猪的眼神看着荼荼,他见过太多这种满脑子都是情爱的愚蠢姑娘了。那些姑娘被他伪装出来的表象迷惑,心肝情愿为他做任何事。
"许是见小女如此情状,他心中忧急如焚,以至突然发觉对小女的心意,这才情难自禁。"荼荼娇羞地扭了扭身子,嗨呀,真是怪不好意思的……
话音刚落,一股黑色液体冲两人兜头浇下,气味诡异……
"他给你灌.药?"汤姆惊诧道。
荼荼看着浑身湿透的两人,眨巴眨巴眼睛,唏嘘地说:"两次了,这回是2.0版。"
汤姆还想继续嘲讽她,刚张开口却发现情况不对,"怎么回事?这是什么药?"他看见荼荼周身荡漾着一圈圈黑色涟漪,房间周围的暗红魔文都以她为圆心加速旋转起来。
如尼魔文越转越快,越收越紧,渐渐将荼荼裹成一个蚕茧。
汤姆等待了一会儿,见女孩没有丝毫挣扎的迹象,包裹她的魔文也渐渐黯淡下来,不再发出红光。
他叫了荼荼几声,没有人应答。
汤姆看着静止的‘蚕茧’,推测那个女孩应该是被魔文吞噬了。他不由得嗤笑一声,这蠢姑娘被自己的心上人亲手献祭给禁.制,应该是死而无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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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内普一直坐在沙发上,盯着虚空中某一处发呆。他其实已经相当疲惫,经历过今天的接连冲击后,他感觉自己的大脑开始运转迟钝。
但他不敢闭眼,他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会看到荼荼躺在冰凉的地板上,眼中满是茫然不解。
于是他就这样呆坐着,面朝卧室里的那张四柱大床。
一阵窸窸窣窣地声音从卧室传来,斯内普浑身一震,迅速起身盯着那张床。
床上的人已经坐起来,正在穿鞋。
斯内普慢慢走进卧室,站在女孩的面前。他探究地盯着她,开口时有些迟疑:"……你醒了?"
荼荼.里德尔醒来后就发现了斯内普,此时她已经斟酌好说辞。她酝酿了一会儿情绪,捡起枕边的手帕按在眼下,嘤嘤泣诉道:"教授,小女可算是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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