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里德尔老宅一出来,荼荼就托扶着斯内普的胳膊,关切地询问:"教授,您怎么样?"她扶着斯内普稍稍摇晃的身体,看着他额头上粘腻的发丝,急切地抽.出魔杖想要帮他检查。斯内普抬起一只手轻轻压下她的魔杖,"先回去。"
荼荼收起魔杖,转而从包里拿出一支缓和剂递给斯内普,看他喝下后,默默搀扶着他的手臂朝山下走。
"教授,等您老了走不动的时候,我也这样搀着您遛弯,保证不让您摔倒!"荼荼踩在山路旁的草地上,语调欢快地说。
"嗯。"斯内普缓慢虚浮的脚步停顿了片刻,微微呼出一口气,忍着内腑的灼烧感继续向山下走。
过了一会儿,荼荼哼起一首轻快的小调。清脆的声音飘荡在山间树林里,与小鸟的叽喳声应和着,谱成一段洋溢着活泼朝气的旋律。
如果不是体内的灼痛感还在一阵阵席卷而来,斯内普简直怀疑自己是在和身边的明媚少女一起踏青。
伴随着歌声走到山脚下后,荼荼立刻紧紧抓着斯内普的胳膊使用幻影移形,带着他回到了蜘蛛尾巷。
本就忍受着灼烧的五脏六腑再一次被挤压,斯内普踉跄几步后,差点跪在家门口。所幸荼荼一直稳稳地搀扶着他,将他的胳膊架在了自己的肩膀上,撑着他走到沙发上坐下。
荼荼让他半躺在沙发上,将他湿透的外袍脱下,然后用魔杖在他周身挥舞着做详细检查。伏地魔现在虽然受限于残缺不全的身体,也无法使用魔杖,但他那一记钻心咒的效力没有打折。为了让斯内普长点记性依旧对他保持敬畏,伏地魔加大了魔力输出,这记钻心咒比一般意义上的而言,要更痛苦难耐。
为了帮斯内普减轻痛感,荼荼蜷坐在地板上用魔杖向他的腹部轻柔缓慢地注入连续不断的魔力。蓝色的光束钻入斯内普体内,在他的五脏六腑间缓慢游走,然后轻柔地包裹住他的各个脏器,带来丝丝沁人的凉意。
就这样持续输入了两个小时的魔力后,斯内普渐渐陷入昏睡。荼荼揉了揉发麻的腿肚,轻轻捶打了几下自己的肩膀,然后站起身从隔壁的单人床上拿起薄毛毯盖在斯内普身上。
荼荼不敢离斯内普太远,她担心钻心咒的后遗症会让他神经抽搐、意识模糊。她坐在自己的单人床上,直直盯着昏睡中的斯内普。他的眉头依旧皱着,嘴唇紧抿,额头上不时渗出冷汗。荼荼每隔五分钟就用温热的手帕帮他擦拭一遍额头和脖颈,顺便用拇指轻轻按揉他的头部,以期帮他减缓大脑神经抽痛。
夜幕逐渐低垂,夏末的繁星跳跃其间,点缀着寂静的夜色。荼荼没有打开客厅的吊灯,她担心灯光的照射会影响斯内普的睡眠。忙碌了一整个下午的荼荼依偎在沙发旁边,单手托腮微微打着盹儿。她的另一只手握在斯内普的手背上,以便于随时感知他的抽搐情况。
有两根修长的手指轻轻将她散落在脸侧的头发拨到耳后,顺着耳垂慢慢抚上她的脸颊。微凉的指尖上下摩挲了一阵,旋即拿开她撑着下巴的手,将她的脑袋靠在肘弯中。
荼荼颤动了一下眼皮,迷糊了一秒,然后立刻直起身紧张地查看斯内普的状态。她揉捏着斯内普的手臂,同时抬头观察他的表情是否有所舒缓。
一双漆黑沉静的眼眸映着从窗外透进的点点星光,温柔地注视着她。
荼荼欣喜地低声询问:"教授您醒啦?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再帮您检查一下。"说着就转身去够茶几上的魔杖。
斯内普捉住她的手腕,制止了她的动作,"我没事。"他将荼荼往自己身前拽了拽,让她的下巴枕在自己的肩上,沉声道:"休息一会。"
荼荼依言闭上眼睛,嘴角微翘着轻喃:"教授,我不累……"她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斯内普的颈侧,让他感到有些痒。
斯内普偏头在荼荼鼻尖上啄吻了一下,含着气声说:"陪我躺一会。"然后他支起上半身,一手揽着荼荼的脑袋,一手拿起茶几上的魔杖挥动半圈,将沙发变宽大了些,正好能容纳两个人躺在一起。
荼荼先端着茶杯喂斯内普喝了几口水,然后踢掉拖鞋爬上沙发钻进他的怀里。她将额头抵在斯内普颈窝,一手搭在他的腰上,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闭上眼睛,甜滋滋地轻声说:"我给您讲个故事吧,教授。"
斯内普揽着荼荼,无意识地摩挲揉捏着她的圆润耳垂,低微‘嗯’了一声。
接着,他便花费十几分钟听了一个‘骑士驾着毛驴勇救公主’的童话故事。当听到‘公主把骑士当作八眼巨蛛切割’的时候,他微微皱起了眉,低沉地询问:"公主没有认出骑士?"荼荼在他怀里摇了摇头,轻快地说:"最后认出来了,因为骑士对公主说了一句话。"
"什么话?"
"我爱你,西弗勒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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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荼荼坐在霍格沃茨特快上,思考着一个被她遗忘了一个月的问题————谁会取代克劳奇先生担任三强争霸赛的评委?
鉴于小巴蒂越狱事件的曝光,克劳奇先生偷梁换柱包庇自己儿子的行为被查得水落石出。魔法部已于前不久下令撤销他的一切职务,由塞德里克的父亲暂代他的职位。
那么代替克劳奇进驻霍格沃茨督办赛事的也会是迪戈里先生吗?
很快,荼荼就得到了答案。
荼荼坐在餐桌边百无聊赖双眼放空的听着乌姆里奇矫揉造作地宣布举办三强争霸赛的消息。明明是一件挺激动人心的事,却愣是被她粘腻的嗓音叙述地让人提不起兴致。连一向捧场的韦斯莱双胞胎都麻木地盯着教师席,没有丝毫鼓掌欢呼的意思。
"所以我——魔法部高级副部长,多洛雷斯.乌姆里奇女士,将作为特派员进驻霍格沃茨,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密切督办赛事并提出我宝贵的指导意见。谢谢大家。"她娇笑着坐回餐桌边,并给自己鼓掌。
"…………"礼堂里一片寂静,直到邓布利多率先拍了几下手,学生们才反应过来开始毫无灵魂地鼓掌。
荼荼跟着同学们一起拍手,顺便观察着斯内普的表情——他更加敷衍,两只手稍微碰了一下就很快放在桌面上,盯着餐盘假装思考吃什么。
荼荼看着他偷笑了一声,立刻换来他一个不明显的瞪视。于是她耸耸肩,做了个鬼脸,继续转头去和同学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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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小巴蒂已经被杀,改由斯内普顶替他在霍格沃茨安排‘偷渡哈利’ 的一应事宜,所以今年的黑魔法防御术是由真正的穆迪本人来教。学生们一致认为,虽然他脾气暴躁了点,但确实有真本事,他教授了不少实用的知识和技能。
学生们都很喜欢上穆迪的课,除了荼荼。
因为——
"罗齐尔,你来做我的助手!拿出你的真本事!"
"你这个小崽……你是在敷衍我吗?老穆迪清楚你有几斤几两,认真点!"
"这个咒语你已经掌握了,去,站在那个角落,自学下一堂课的内容。"
"以不可饶恕咒的基本应对方法为主题,写一篇论文,每人一张羊皮纸。罗齐尔,你写两张。下周交给我,下课!"
开学一个月后,全校学生都知道‘穆迪总是针对罗齐尔’的事了。尽管荼荼和斯内普都知道,穆迪这么做对她取信于伏地魔有好处。但斯内普还是为此在早餐时特意提醒了穆迪一句:"罗齐尔早已掌握这个年级的课程内容,你不必对她特别关照。"但穆迪听到后不以为意地翻了个白眼儿,弄得魔眼险些掉到番茄汤里。
相比于穆迪,乌姆里奇则是让所有师生都厌恶不已。她借口‘魔法部理应加强对国际赛事的安全管控’,对学生们的课余生活横加干涉。她曾多次在走廊上堵住刚下课的学生,禁止他们三三两两的结伴交谈。她要求学生们两人成行三人成列、步履整齐划一地踏步向前走,就连摆手的幅度和距离都有要求。
除去行走坐卧,乌姆里奇还对学生们的餐桌礼仪表达了相当程度的不满。她不止一次地撇着外八字站在荼荼身后,撅着油润肥厚的红嘴唇大惊小怪地娇呼:"天呐!这是一个女孩子该有的仪态吗?哦,罗齐尔小姐,你也太能吃了点儿。"她第一次这么做的时候,荼荼正在埋头喝奶油蘑菇汤,左手还举着一个啃了两口的藤椒鸡腿。听到她故作惊讶的声音后,荼荼把半个花椒壳呛到了气管里,当场咳的惊天动地,满脸憋得通红,眼泪不停打转。本来在教师长桌上刚切好一块牛排的斯内普,立刻丢下餐刀大步走到荼荼身边,一边用魔杖轻点她的咽喉处,一边冷声对乌姆里奇说:"作为她的院长,我有必要提醒你——霍格沃茨教工并无权干涉学生该如何就餐。"
乌姆里奇对冷言冷语的斯内普娇笑了一下,用堪比香肠的短粗手指捂着嘴,甜腻腻地说:"可我并不是霍格沃茨的教工呀。"
斯内普等荼荼的呼吸顺畅以后,斜睨着乌姆里奇的发顶假笑道:"那就请把她交给有权并有义务教导她的人手里。我会告诉她什么该做,什么不必做。不劳你费心。"
荼荼当时背对着两人,低头整理好自己后,立刻站起来向斯内普欠身道:"教授,我吃好了。请容许我先行告退。"但斯内普抬手按在她肩膀上,低沉道:"继续吃你的鸡腿!就算你并不会吃垮霍格沃茨,也不应该浪费食物。"说完他就一甩袍子,气势汹汹地回到教师席上,不再理会乌姆里奇。
从那之后,荼荼每次在礼堂用餐时,都会被乌姆里奇当众嫌弃一番。但她谨记斯内普的教诲,该吃吃该喝喝,绝不浪费每一粒米。心情好的时候,她还会对着乌姆里奇的方向拍拍肚皮,然后一甩头发拎着打包的鸡腿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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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很快来到万圣节前一天,霍格沃茨将在这天迎来布斯巴顿和德姆斯特朗的代表团。
费尔奇一早就带着洛丽丝夫人在城堡里巡视,坚决杜绝学生们在墙壁和地板上弄出一丁点污渍。
学生们在课堂上也蠢蠢欲动,无法专心听讲。小纸团和千纸鹤不停地飞舞穿梭于教室间,替兴奋的学生们传递着各种消息。
但这不包括斯内普的课堂。没有任何学生敢在他讲课时窃窃私语,也没有人敢在他梭巡教室时传递纸条。因为上一个这么做的学生,已经被他扭送费尔奇处擦了整个城堡的马桶,并且不许用魔杖。
好不容易挨到下课铃声敲响,学生们纷纷收拾东西准备冲出教室。但斯内普冷淡的声音在此时响起:"安静。"他停顿片刻,等教室里重新安静下来,接着说:斯莱特林留下,其余人可以走。"
格兰芬多们纷纷喜形于色,留下一众斯莱特林安静乖巧地坐在座位上。
荼荼依旧端坐于第一排正中间,她已经将坩埚和魔药材料收好,此刻正双手平放在课桌上,保持着三好学生的姿态。
斯内普的目光略略扫过她,接着对全班说:"我想你们已经知道,今晚会有两所学校的代表团造访霍格沃茨,他们将在接下来的学年里和你们一起生活。我希望你们都清楚自己代表着斯莱特林,该做什么,该说什么,应该不需要我来提醒。"他缓缓扫视了一圈教室,确保每个人都已将他的话听进脑子里,这才淡声道:"下课。"
荼荼没有起身,而是一直待在自己的座位上。直到学生们都离开教室后,她才走到讲台前关切地询问:"教授,您准备好了吗?"今晚就要开始选拔勇士了,斯内普需要将哈利的名字投进火焰杯并确保他被选中。
斯内普点了点头,轻声说:"不用担心。"
荼荼没再说话,而是举起拳头给斯内普比了个加油打气的手势,然后轻快地走出了教室。
等荼荼在宿舍换好斗篷,跟维拉一起赶到城堡门厅时,各院院长正在组织学生排队。斯内普勒令一个二年级女生将长链耳坠取下来,那个女生委屈地撇了撇嘴。
荼荼立刻站到三年级那一排,跟随队伍走下台阶,站在城堡前面。巴格曼、乌姆里奇和各位教职工们站在最后一排。深秋的傍晚已经变得寒冷,荼荼站在队伍里将斗篷又拢紧了点。她赶过来时有点晚,所以没来得及给自己加保暖咒。
斯内普站在后排看见荼荼的动作,抬起手臂帮她补上这个咒语,顺带还帮她把头发固定在肩后,以防寒风将它们吹成鸟窝。
荼荼感受到身上的变化,笑眯眯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
当身着蓝色丝绸制服裙的女孩子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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