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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章 更衣

小说:

华服之下

作者:

山间人

分类:

穿越架空

第25章更衣

萧元琮的手与靳昭、武澍桉都大不相同。

底色是白,却不是匀净透亮的白,而是带着一分灰的,常年避开烈日暴晒的苍白,修长的骨节,如笔杆似的笔直分明。

指间亦有薄茧,不是武夫们骑马射箭、舞刀弄枪的茧,而是从小握笔留下的,并不太粗糙。只是云英肌肤薄,虽是婢女出身,却一直在主人屋里伺候,从没做过什么粗活,一双细嫩的手,不比大户人家的女郎逊色半分。

那几处微粗的茧压着,让她感到一阵细细的,不可抑制的轻颤。

看起来那样清冷沉静的一个人,有时如仙佛一般,原来他的手心竟然这样烫。

“殿下?”

云英颤声唤他,忍住想要立刻将手抽开的冲动。对太子,她总是比对旁人更多一分敬重。

“别动。”萧元琮幽深的目光望进她盈盈带着怯意的眼中,仿佛没什么情绪,可那轻柔如耳语的话,却挠得云英浑身发软。

她轻咬下唇,垂眼不敢看他。

被深红的浆液染污的指尖被他轻轻揉着,捻着,深红变淡,晕开到两人的肌肤间,透出一种暧昧的色泽,那或轻或重的触感,更是让云英心里起疙瘩。

“可惜了。”他低着头,仔细端详她的一根食指,也不知是在说那一盏果浆,还是在说她被染污的肌肤。

云英自不愿朝后一种解释想,只轻声说:“那,奴婢请厨娘再做一盏来。”

萧元琮抬眼瞧她,轻笑一声:“不必了。”

不知怎的,云英对上他带一分戏谑的眼神,竟莫名怀疑他要一口含住她的指尖,尝那残留的果浆——

这是从前的武澍桉会开的玩笑,只不过,他总是一副轻佻纨绔的作派,而太子……

萧元琮握住她的手指,让她轻轻摊开手掌,露出掌根处的伤口。

“幸好,没沾到伤口里。”他瞧得仔细,仿佛松了口气似的,直接伸一只手进一旁矮架上的铜盆里,沾湿了,替她将指尖的红痕一点点擦净。

那铜盆里是常备的水,他平日爱洁净,又常执笔,每批条陈,都要净手,半点也不愿留污渍,下人们这才时时在屋里备着净水。

其实就连他自己也觉得奇

怪,在外时尚能自如,但在自己的少阳殿,却见不得一点污,怎么到云英这儿,他却并没有嫌恶的念头?

云英心里则松了口气,将方才就按在肚里的疑惑问出来:“殿下怎知奴婢的手受伤了?”

“孤今早回宫前,去了一趟西市。”

短短一句,云英猜他大约当是亦在附近。

“奴婢有愧,因有殿下的恩典才能出宫,可一出宫,又给殿下惹了麻烦。”虽说武家早已同东宫结怨,但今日又多一遭官司,武家到底身居要职,又是皇亲国戚,掰扯起来总是麻烦。

要是能将武澍桉这个麻烦彻底解决就好了……

云英出神之际,指尖的红已都存被擦净。

“好了,”萧元琮停了手,却没立即松开,仍旧端详那伤处,“瞧着是已敷过药了,伤口愈合前,莫再沾水,否则要留疤。”

云英有些发呆,不知所措地看着萧元琮。

“怎么了?”

她摇头,蓦地回神:“没什么,只是从前还没有人这样关心过奴婢,奴婢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唯有对殿下满心感激。”

一个从小当婢女的小娘子,哪有机会得到主人的一点点真心的怜惜?

萧元琮慢慢放开她:“云英,你是几岁入的城阳侯府?”

“四岁。”

“已有十多年了,”萧元琮也不知想起了什么,目光有一瞬间放空,望着她时,仿佛在看极遥远的人和事,“你心里可有怨?”

“怨?”云英不明就里,怨什么?武家,武澍桉吗?

“若不是你家中忽然获罪,兴许,你也能像别的官宦人家的娘子一样,养在锦绣闺阁,承欢父母膝下。”

云英不奇怪太子知晓她是犯官家眷,被卖进侯府的事。要带人进东宫,总要查一查底细,况且,在武家给出的身契上,也应当都写明了。

“家中获罪时,奴婢年纪太小,实在什么也不懂,更记不住什么,除了父母名姓,便再也不知了。若是双亲如今还活着,就算站到奴婢的面前,奴婢恐怕也认不出来,自然也没什么怨恨可言。”

她说着,仰头笑了笑。

“况且,奴婢的父亲应当只是京都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可比不上城阳侯府,说不准,奴婢在城阳侯府的日子,过得

比在家时还好些。

这也不假,在她已十分模糊的记忆里,她幼年时的家中,不过就如靳昭的那座小院一样,比寻常百姓人家宽敞些,砖瓦坚固些,摆设讲究些,与雕梁玉砌、占地百丈的城阳侯府全然比不得。

萧元琮见她笑,眼角也忍不住浮起柔软。

他再度伸手,轻轻在她鬓边抚了抚。

一个坐在榻上,一个跪在地上,一个仰头,一个俯视,差了数寸的高度,两人就这样对视,偌大的少阳殿,已有了一丝不同的气息。

“殿下,外头忽然传来古板的声音,是余嬷嬷回来了,“沐浴的热水已备好,可要现下就服侍殿下更衣?

屋里微妙的气氛被戳破,云英听到“更衣二字,骤然瞧见那月白衣摆上触目惊心的红,连忙退开,跪在一旁不敢说话。

萧元琮坐直身,扬声说:“也好。

余嬷嬷闻声带着两名内侍进来,先瞧见跪在地上的云英,接着就是萧元琮衣上的污渍,愣了一愣,随即怒目斥骂云英:“穆娘子,你是如何服侍的?竟这样毛手毛脚,污了殿下的衣袍!还不快为起来,为殿下宽衣!

萧元琮没有出声,只是从榻上站起来。

云英只好起身,行至萧元琮的身前,替他宽衣解带。

虽没近身伺候过太子,但她从前在武澍桉的房中,没少替武澍桉解过衣带,是以不必多摸索,就找到了地方。

只是到底靠得太近了些。

她解了衣带,不得不以双臂环在他的腰间,抽走本就宽松的腰带,而萧元琮亦微微张开双臂,容她动作。

这样的姿势,仿佛他正将她抱在怀里,而她则主动埋首进去。

衣带完全松下的那一刻,前襟敞向两边,底下只有薄薄的中衣,正对着云英的面庞。

太子看起来文弱,实则虽清瘦些,胸膛仍旧是宽阔的,透着暖意。

她的思绪有些飘忽,一时觉得有愧,一时又觉得被旁人看着有羞,好容易将那件脏污的外袍褪下,立刻有内侍上来接过。

“好了,也不知是不是看出她不自在,萧元琮忽然开口,“云英,你先下去吧。

云英不敢再留,赶紧应声,退出殿外。

余嬷嬷皱眉瞧着,让内侍将案几上的狼藉收

拾回食盒里拿走,却被萧元琮拦住。

他重新提起盒中的那把壶,将仅剩的一点梅子浆倒入杯盏中。

只铺了一层杯底,他捧盏饮尽,酸甜的滋味自唇齿间蔓延开来,令人回味无穷。

的确爽口解暑,可是,一口下去,却仿佛让他更渴了。

玉盏搁回盒中,他一挥手,说了声“下去”,便自往浴房去了。

余嬷嬷望着他的背影,心中万分不理解,明明有意,为何压抑?

不过,她从来有分寸,那是主子的事,不是做奴婢的该管的,于是转身吩咐一旁的内监:“将千秋节的礼单拿来,一会儿殿下出来,便交给殿下过目。”

离千秋节只余数日,当务之急,还是要以此事为重。如今,两方都明里暗里地争,可容不得一丝差错。-

延康坊的婚仪一直热闹到大半夜,众人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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