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
朱羡南疑惑。
常熙明却心中了然,嘴角弧度也上扬的更厉害。
公正才能光明,偏心则会黑暗。
所以谢聿礼也发现此案有问题,也知晓那畏罪自首之人是假凶,也敢不畏权贵私下查案。
大哥说过这些事她听听就是了,不必接触更莫要插手。
但——眼锋一转,常熙明抬头直腰挺身看着面前的男子——同是常家人,她若能出一份力呢?她若是有把握扭转局面呢?她若不是个处处受限的女子呢?
谢聿礼私下能查,她常熙明照样查得。
“所以谢少卿是来翻‘新案’的。”她带着笃定的笑意,身子往前探,凑近了二人些,翻新案三字咬的尤为重却也只能他们三人听到。
朱羡南讶然,她称昨日之断案为新案,只有翻旧案还没有翻新案的说法。
砚安和晏舟的计划他也是今日才知晓的,假装在混集散播真凶已入狱的消息,只是为了迷惑凶手和幕后推波助澜之人。
实际上于友发的判牍并为真的入库,确实谈不上什么旧案。
而常二小姐却猜出来了。
谢聿礼听了此话只是微微愣了一秒,随即面色冷了下来,压低声音问:“这些事,谁告诉你的?”
他以为,常熙明根本不会往深处去想,只因背后有人。
常熙明被误会了也不恼,神态如一,道:“若是旧案,你为何在这,又为何会让我帮忙?”
“你觉得我该信京师权贵子弟喜这驿站而常日留宿还是信官差办案?”
常熙明说的笃定,又带着一丝狡劲的得意。
经她这么一说,朱羡南忽然想起前日在驿站遇上她时她的理智聪慧推断。
他哦了一声,对谢聿礼说:“是了!前日常二小姐什么都没问就知道你已经回京师去乌衣巷了。”
这就是京圈子弟的高见所致,在外从不会乱报何人的住址身份,只用旁的替代,在外人听来同打了哑谜一般。
谢聿礼脸色不变,心中却是对眼前之人多了一份高见。
他笑笑:“常二小姐对此很感兴趣?”
谢聿礼到这来除了让朱羡南应付姜婉枝之外,还将官驿驿站和后山都走了遍,又把口供薄前前后后翻了一遍又一遍,总归是又瞧出了些蛛丝马迹。
既常熙明聪慧至此,他倒想听听这位什么都不问的高墙院内之女有什么高见。
常熙明深知她一人查不了案,更不可能给家族谋利。
既然谢聿礼要做个公正的好官,她利用一下又何妨?
何况这也算不得利用,只要凶手不是宁王的人,一切都有回转的余地。
他已经向自己抛来了橄榄枝,那她就要顺势攀附上去。
毕竟,这是谢聿礼欠自己的。
常熙明是这么想的,她记仇的很,虽然还是有些害怕谢聿礼,可真有机会,她总要报复他一下以解心头之恨。
“那我想问问谢大人,刑部可断出于大人死在哪的?”她问。
这下连朱羡南都敛神收色了。
他和姜婉枝常熙明说过于友发是在后山被人发现的,可她又问了一出,显然是在问于友发死亡的第一场所。
他和谢聿礼都是今日才敢猜测于友发并非是死在后山。
刀刺入心脏时,皮肉是卷进去的,而那破庙里却被凶手打了庙门口的井水清洗过,除了亮堂的地面外,尸体前方的供桌周边也有水渍残留,将水看作血迹,那便是因刀刺入心脏而喷射出来的。
人若死后再行刺刀便不能再有喷射的血液。
仵作也由此猜测于友发死前在破庙。
但谢聿礼存疑了,毕竟他们并没有真正看到供桌上的血迹,而是“代替”的水渍。
而这样的疑惑在他下山时便解开七八分。
眼下常熙明的话更是让他直接确信,于友发根本不是死在破庙的!
“你是如何发现的?”他沉声问。
常熙明先是睨了一眼朱羡南,见他好奇的看着自己,也就不绕弯子,直说:“前日陪怀珠去后山时,曾到坡道半路时险些摔倒,我便留意了下,由下至上逐渐湿润,想来是有人从山上打了许多的水下山。”
而按干涸时间来推算,这些水运下山去也不会同小厮上山前相隔太久。
半夜打大量的水,为了什么?
结果不言而喻。
谢聿礼一错不错的盯着眼前的女子,她的猜想和自己一样。
因着朱羡南给常熙明两说过案件有关的过程,所以常熙明是知晓谁先发现于友发的尸身的。
官驿或驿站早晨用水都是下人要从后山提下去的,可尸体最先被发现的,就是那个寅时子要打水的人!
所以四日前根本就没人打过大量的水,而那坡道上却有洒出的水来。
那只有可能是凶手曾打了大量的水下山去。
凶手打水下山能为了什么?自然是灭迹。
“常二小姐,”朱羡南忍不住赞叹,“你是天上的文殊菩萨转世而来吧?聪慧至此。”
被这个题外话一破,常熙明顿时觉得跟二人的气氛和谐起来,抿唇微微一笑。
“还有么?”谢聿礼问。
常熙明继续道:“对于整个案件我知道的都是些零头琐碎,能在街里邻里传的,所以没有旁的了。
谢聿礼挑眉,说不出是惊讶多些还是失望多些。
以这几日他无意间和常二遇上的几面,无一不向他说明此女聪慧大义,知理懂谋,不攀达贵。
但竟然就说了一个推断。
下一秒,谢聿礼还没惋惜太久,常熙明又说了:“怀珠不是喜欢在此,她前日多想爹娘?是你们禁着她!”
说到这个,常熙明就十分的气恼!他们这是非法囚人!
“常二小姐莫要误会!”朱羡南下意识瞥了一眼上头,急急道,“我们也只是想问她些事。”
常熙明脑子都要转炸了,姜婉枝和此案能有什么关系?
他们能有什么事要问——
刚想到这,忽然灵光一闪,她像一根筋通道低似的,语气有些急促的问他二人:“是秋云的脖子?”
这下二人已经做出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了。
行了,他们能看到能猜到的,常二也能,而且似乎比他们还厉害,只需不经意的遇上一遍就有七八分猜想了。
谢聿礼微微点头:“她脖子上的抓痕不对。”
“我不懂医理,那痕迹许是旁的物拉上,那日也只以为是那日官兵抓伤的。这之间,有什么联系?”常二也不是事事都会的,不懂的事也能放下身姿虚心请教。
朱羡南说:“这抓痕是男人的双手掐的。”
常熙明瞳孔微缩,有些不可置信。
她因那日正好瞧见姜婉枝逃,秋云在后面帮着,还为此伤了手便自发觉得她脖子也是那些人干的,而后来秋云的否认她也没当回事,只以是她胆小怕事。
比起第一次见面她眼中多了恐惧外,这还是谢聿礼第一回清晰的看到这位“文殊菩萨”露出膛目结舌的僵硬面孔。
比一般时候见到的冷静娴雅气质多了些许娇憨。
她坐着,身着素白罗裙,广袖轻垂在桌面,领口绣着银丝海棠。肤若凝脂,眉眼盈盈似春水,自有清雅脱俗之姿。
将整个人这么打量起来,还多了些灵动气息。
谢聿礼觉得她原该是这个样子的。
也不知因此是否,他下意识将怀中口供薄拿出来要递给常熙明,朱羡南见状快速的抓住谢聿礼的手腕,眼中充满震惊。
朱羡南:这是衙门实册!岂能让外人看?
谢聿礼读懂他的内心,递出的手顿了下,随即默默收了回去。
常熙明原本看到那口供薄而展颜的笑意收了起来:“……”
防贼呢?那就别听她分析了!
谢聿礼睨了一眼常熙明,拳头抵住嘴唇,轻咳一声,不再多言。
朱羡南看了一下两边状态,这才对常熙明道:“常二小姐有所不知,驿站顶楼是专给官员世家子弟女眷富商等人游乐的,其余人不得入内,而案发前一日店小二说上头传来过动静,于友发去过顶楼,怀珠她们……也去过。”
朱羡南这么说着,忽然觉得不好意思,又想到秋云脖上的红痕和姜婉枝死活不愿意说的样子,他已然往最坏的方向去想。
怀珠是否也……
然而没等他多想,常熙明的话直接把他拉回现实:“你是说她们三人可能在顶楼发生争执更甚大打出手?”
她竟将那等事说成打架?
朱羡南唏嘘。
谢聿礼神态自若,一言不发的很难看出他的心思。
“可以这样说。”朱羡南说。
“所以你让我帮你问出那天顶楼发生了何事?”常熙明看向谢聿礼。
“聪明。”
谢聿礼难得唇角一扬,眸光微敛间,笑意自眼底漫开,如涟漪荡碎一池春水。
常熙明一下子打了个激灵,这位威仪孔时的大理寺少卿也能有略略柔情的一面。
她都这么问了,三人也坐下“相谈甚欢”的,谢聿礼想她一定谅解先日之事。
且她对此案有兴趣能推断,定会帮他套出姜婉枝的话。
就在他要说所以还有劳常二小姐前,面前之人语气坚定的道了一句:“不帮!”
谢聿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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