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婶子很理解的点头,压低声音道:“有什么事不方便做,尽管去寻我们才是,当年要不是宋首辅,我们一家子早死了,人总得知恩图报才是。”
高秀听得心酸。
黎民百姓都知道知恩图报,偏有人不知道。
“嗯,少不得许多事还要劳烦你。”高秀年岁大了,经过狱中磋磨,很是精神萎靡了一阵,现在用灵泉水又养回来了。
看着她长寿,宋眠就觉得,自己可能也长寿,家里有这个基因。
赵婶子这才扬声道:“你家池哥儿真乖,衣裳都干干净净的,不像我家的泥猴子,真让人服气。”
客套话说完,她又交代,说是明天家里娶亲,让他们一家都过去。
高秀满是遗憾地握住她的手,先是祝他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又说会去随礼,但人实在没法到。
“我家……这两个月没了十来口人,一口薄棺葬了,连个灵堂都没摆,虽然说没戴孝,到底不大好往你们喜事去,实在见谅。”
文兰也连忙道歉。
赵婶子叹气,怜惜道:“天降横祸呢,那你们不用关注了,也不用送礼,我家人多,明年还有人成亲,到时候再说吧。”
她要走,宋赴雪反而叫住了她,笑着道:“我打算等立秋后,天没那么热了,就办个启蒙小私塾,收几十个学生来教三百千,至于束脩,就按着周边私塾给,婶子帮我找找学生。”
他不好往人堆里去,但赵婶子为人豁达,看着人缘很好,想必办起来也不为难。
赵婶子眼前一亮,笑呵呵道:“我家就有仨小子!到时候送来给你选!至于另外的人,我自会帮你办到。”
宋赴雪点头。
他现在只能做些教书、抄书之类的活计。
“我是顺德八年的状元,我小弟是顺德九年的解元,我大儿子虽然才十岁,也过了府试,教书尽够了。”宋赴雪把自家的师资力量说出来。
赵婶子连连点头,笑着道:“我们都知道!宋家的荣耀,宋家村无人不知!你放心,只要你的名头拿出去,很好用的。”
那可是状元!
赵婶子得了准话,这才提着筐子走了。
不过片刻功夫,她就带了自家三个大孙子过来,说是先让宋夫子选,选中谁就是谁。
时下起名,未长成前,都讲究起个贱名好养活,要成亲了、独挡一面了,就去找村里的秀才起大名,而这几个半大孩子,显然不是。
为首就是喊他们吃不吃西瓜那个男童。
赵婶子介绍他们的名字,听得宋眠满脸黑线。
“这是老大叫狗儿、这是老二叫驴儿、这是老三叫蛋儿……”
宋赴雪满脸欲言又止,显然觉得这名字有些许粗俗了,但他没说什么,只笑着道:“想读书,首先得坐得住,其次才是聪慧,先在那边的木桌上,坐上半个时辰,给你们半碗水,学写宋字,谁会了,再往下考验。”
三个小孩整天在村里乱窜,已经玩惯了,突然拎过来让读书,都有些懵。
但狗儿今年六岁了,能听懂好赖话,一说过了考验能读书,他就把眼睛瞪到最大,认真盯着夫子用木棍写字。
“宋。”
宋赴雪一笔一划地写下宋字,他笑着道:“先模仿字形,等会儿我再来检查。”
狗儿乖乖点头。
驴儿和蛋儿才五岁,他们还不知道读书的含义,有些坐不住,两人刚开始还乖顺,没一会儿就像板凳上长钉一样,开始乱拧屁股,根本坐不住。
宋赴雪看在眼里,却没说什么。
读书自然需要天分,但坐不住,再好的天分也撑不到科举。
赵婶子隔着篱笆也在关注,见两个小的动来动去,心里就明白,这俩怕是不成。
但好歹狗儿还行,她放心很多。
半个时辰很快就过去了。
宋赴雪将地上的宋字抹去,让他们用水在木桌上写出宋字。
狗儿一直在认真描画,他写出来了,而驴儿和蛋儿对着地上的字写得很好,等抹掉后,他俩就抓瞎了,写的歪歪扭扭,缺胳膊少腿。
赵婶子一看,不用对方说,就知道这俩小的不行。
“那就狗儿留着,还请劳烦你给他起个大名。”她连忙客客气气道。
宋赴雪沉吟片刻后,才徐徐道:“昨日小池在读《大学》,里面有,大学之道,在明明德,我觉得明德就不错。”
他念了念宋明德,觉得有谐音不好,就将明德换过来。
“宋德明如何?”他问。
赵婶子念了几句,笑眯眯道:“这个好,这个好,宋德明,真是个好名字。”
狗儿抬起黝黑的小脸,龇着牙笑。
宋德明。
他好喜欢!
以后他就不是狗儿,要叫他的大名宋德明。
“大学之道,在明明德。”他重复着念。
宋赴雪这才意外了,他就随口说了一句,他竟然会了,那说明很有天分了。
“不错,等秋日,你就过来私塾读书。”
很快就定下第一个学生。
完成第一步,他心里高兴,有一就有二,能为家里赚点钱,就是好事。
“那以后狗儿……德明就交给你教导了。”赵婶子笑得合不拢嘴。
宋赴雪摸摸他脑袋,温声道:“放心吧。”
*
隔日。
宋眠刚睡醒就听到隔壁很热闹,有些好奇,古代成亲到底是什么样。
但她和宋赴雪要先去卖馅饼,十斤肉又到半晌午就卖完了,两人去布庄撕了四尺布,拿去赵婶子家当贺礼。
给宋濯和宋池买了糖葫芦,拿回去给他们甜甜嘴儿,剩下的钱都舍不得花,要存起来。
晌午他们到家时,赵婶子家就热闹起来。
隔着篱笆,能够看到串门的邻居,和比较知己的亲戚来回走动。
他们对宋家很好奇,总要绕路到他家门前来看看,宋赴雪、高秀他们都微笑以对。
宋眠印象里的凤冠霞帔并没有,就新郎官穿着青色的直裰,身上斜挂了红布,就是唯一亮眼的色彩。
而傍晚时,新娘子坐着牛车过来了,她穿的漂亮,红色的袄裙,在一片灰褐色中,特别亮眼,牛车上堆着新打的棉被,连脸盆都有。
宋赴雪负手立在篱笆处,一直在看。
看完了,他才满脸心疼地看着自家女儿。
宋眠摸了摸自己的脸:?
“再过几年,你也得成婚了。”宋赴雪眉头紧锁。
就像隔壁成婚的姑娘,今年也就十六,这是大多数人成婚的年岁。
“你的婚事,注定波折,到时候给你找个小秀才,我们一家人还能教不出个进士?你照样能当官家夫人,到时候就不受罪了。”宋赴雪在心里一遍遍的盘算。
皇帝还年轻,但大梁朝的皇帝大都不长寿,他心口涌动着大逆不道的想法,盼着顺德帝早日薨了,新帝临朝,才有新机遇。
“……读书人可以,官家娘子就不必了。”宋眠托腮:“难道我一直在爹膝下尽孝不好么?”
“那自然好。”宋赴雪没有多说。
隔壁开席时,赵婶子让他家小儿子送来几个大菜,说是不能亲临,尝口饭菜沾沾喜气也是好的。
紧接着,就是喝酒的哄笑声。
只闹到天色黑沉,赵婶子家的动静才慢慢散了。
宋眠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回屋睡觉。
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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