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到另一排衣架前,目光落在一件月白色的箭袖短衫上。
短衫袖口收得利落,腰间配着同色的玉带,比起寻常闺阁女子的襦裙,多了几分干练。
“这件呢?”她拿起短衫往身上搭,“穿起来方便,若是席间有什么活动,也不怕绊到脚。”
知余却皱起了眉:“小姐,这可是宫宴,穿短衫会不会太随意了?再说……”她凑近了些,压低声音,“您穿得这般像个小公子,万一叶将军不注意你,岂不是亏了?”
温以羡被她说得一愣,抬手摸了摸短衫的料子,想想也是。
她咬着唇,目光又在衣架上逡巡,忽然停在角落里一件豆绿色的襦裙上。
那裙子的料子是上好的杭绸,摸起来滑爽透气。领口和袖口绣着几枝银线兰草,针脚细密,在烛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裙摆垂坠感极好,轻轻一晃,便像有流水淌过。
“这件怎么样?”她把裙子取下来,往身上比划,“豆绿色不扎眼,兰草也显得清雅,既合规矩,又不会太惹眼。”
知余眼前一亮:“这件好!小姐忘了?去年赏花宴上穿它,郡主还夸您像株刚冒头的兰草呢。叶将军在边关见惯了金戈铁马,瞧见这般素净又雅致的模样,说不定更能记住您。”
温以羡对着镜子细细看着,豆绿色衬得她肤色愈发白皙,兰草绣纹顺着肩线蜿蜒,确实有种不争不抢的温婉。
她指尖拂过领口的银线,想起叶槿那双锐利又沉静的眼睛——若是穿着这身站在她面前,应该不会显得唐突吧?
“就这件了。”她把裙子放在塌上,又转身去翻首饰盒,“首饰也得配得素净些。”
首饰盒打开,珍珠、翡翠、赤金的物件堆了满满一盒。
温以羡扒拉了半天,挑出一支白玉簪,簪头雕着朵含苞的兰花,与裙子上的绣纹正好呼应。又选了一对白玉耳坠,玉坠圆润光洁,在灯下泛着柔和的光。
“这样就够了吧?”她把首饰摆在梳妆台上,对着镜子比划,“太多了显得累赘。”
知余帮她把簪子插在发间试了试,点头道:“够了够了,简单大方,又不失身份。小姐本就生得好看,稍微打扮一下就够亮眼了,哪用得着那么多珠翠堆砌。”
温以羡被她夸得脸颊发烫,嗔怪地瞪了她一眼,心里却甜丝丝的。
她把裙子和首饰仔细收好,又想起什么,转身从衣柜深处翻出一方豆绿色的丝帕,帕角绣着半朵兰草——正好能和裙子配成一套。
“都齐了。”她把丝帕叠好,和裙子、首饰放在一起,像是完成了一件大事,长长舒了口气。
温以羡看着那抹柔和的绿色,指尖轻轻碰了碰簪头的兰花,嘴角忍不住又弯了起来。
她转身拉着知余的手晃了晃,眼里闪着点雀跃的光:“好知余,现在才刚过未时,咱们出去逛逛吧!”
知余愣了下,随即说道:“那奴婢这就去备车!”
“不用备车,”温以羡摆摆手,指尖轻点着梳妆台,“就咱们俩,悄悄从角门出去。我想去街上那些胭脂铺挑两瓶清淡些的花露。”
她说着,已经转身去取墙上挂着的素色披风,往肩上一搭,又理了理鬓边碎发:“你看,这样打扮得素净些,出去也不会引人注意。”
知余瞧她眼底藏不住的期待,哪有不应的道理,连忙点头:“那奴婢去拿些碎银,再带把遮阳的伞。对了,要不要叫上两个护卫远远跟着?”
温以羡想了想,摇摇头:“不用,咱们就只是去买买胭脂,快去快回便是。”
说罢,两人相视一笑,轻手轻脚地穿过回廊,避开了往来的仆妇,从僻静的角门溜了出去。
刚拐过街角,街市的喧闹声便涌了过来,叫卖声和车马声中混着淡淡的脂粉香,温以羡深吸一口气,眉眼都亮了几分——既然穿越来了大靖,可不得好好逛逛嘛!
两人走到一家胭脂铺前,温以羡正瞧着铺子里新摆的海棠胭脂,指尖还没碰到柜台,就被知余轻轻拽了拽衣袖。
“小姐小姐,您快看那边!”
温以羡顺着她示意的方向转头,心脏猛地漏跳了一拍——不远处的茶寮下,立着一道熟悉的身影。叶槿穿着常服,玄色劲装衬得肩背挺直,正低头听身旁人说话。
她身旁站着位锦衣男子,玉冠束发,眉目俊朗得近乎张扬,笑起来时眼角微挑,竟有种说不出的风流气。
温以羡正看得发怔,知余在她旁边激动说着:“是景王殿下!听说前些日子才从江南巡查回来呢。”
景王!
史书中的下一任永安帝陆淮瑾!
温以羡下意识攥紧了手里的丝帕,正想拉着知余躲开,却听得一阵刺耳的马嘶声划破街市!
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不知怎地脱了缰,车夫在车辕上惊慌呼喊,马匹却疯了似的直冲过来,看那势头,竟直直朝着她的方向撞来!
周遭人群惊呼四散,温以羡吓得浑身僵住,脚像钉在地上一般挪不动分毫。
就在马车快要碾到跟前的瞬间,一股强劲的力道猛地将她往旁一拽,她踉跄着撞进一个坚实的怀抱,鼻尖萦绕着淡淡的皂角混着硝烟的味道。
“小心!”
一声低沉的嗓音在头顶响起,温以羡惊魂未定地抬头,正对上叶槿锐利的眼眸。
她的右手牢牢揽着她的肩,眉峰紧蹙,显然也没料到会突发意外。
马车带着一阵风从旁边冲过,撞翻了路边的货摊,发出哐当巨响。
温以羡的心跳得像要炸开。
叶槿的手臂还僵在半空,指节因方才发力而泛白。
她低头看向怀里的人,温以羡鬓边的碎发被风拂得贴在脸颊上,脸色白得像刚褪下的月纱,那双今早还含着笑意的眸子此刻睁得极大,里面盛着未散的惊惶,倒像只被惊飞又不慎跌进怀里的雀儿。
“姑娘,你没事吧。”叶槿的声音带着沙场磨砺出的冷硬,却奇异地让人心安。
她扶着温以羡的肘弯将人往外推了推,指尖不经意触到对方衣袖下的肌肤,细腻得像上好的暖玉,与自己常年握刀磨出厚茧的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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