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琤一向醒得早，又担心阮春好。他轻轻敲了房门，没有回应，便暂且没有打扰阮春好。他熬了小米粥在锅里，出门买了些烧卖油条，回来切了份水果拼盘。快八点钟了，他再次敲响阮春好的房门。他敲了好几次，直到里面有了动静才礼貌询问：“我可以进去吗？”
阮春好应了声。她还没醒过神来，下意识地大幅度翻身，一下抬起左腿，瞬间疼得心里直抽抽，生理泪都被疼出来了。
程琤推门而进的时候入眼便是双眼含泪的阮春好，心尖一颤，拧眉道：“怎么了？”
“忘了腿伤了，翻身的时候不小心带到了，疼死了！”阮春好刚睡醒，又哭着，声音嘟嘟囔囔。
程琤失笑，岔开话题，“去卫生间吗？”
“嗯。”
程琤扶阮春好起床洗漱，问她：“我要去上班了。早饭都在餐桌上，你想在卧室还是沙发上？”
客厅阳光十足，室内暖融融的，空调开到二十多度，整个人躺在沙发上要多舒服有多舒服，卧室毕竟空间小些。阮春好不假思索道：“沙发。客厅里舒服。”
“嗯。我切了点水果，别忘了吃。”
“程老师，你也太好了吧！”阮春好被扶着坐下。程琤准备了小米粥，还有油条，这家油条蓬松酥脆，特别好吃。
程琤没接话，“玩电脑吗？我有笔记本。”
阮春好摇头，“不用，我有手机就够了。”
“好。”程琤准备去上班，临走时还是有点不放心，叮嘱道：“中午我会回来的，想吃什么可以给我发信息。如果有急事的话，可以给我打电话。我工作时间比较有弹性，不用担心我耽误工作进度。我随时有时间。”
“知道啦。”阮春好仰脸冲着他笑，嘴巴里咀嚼着油条，一鼓一鼓的，很是可爱。
程琤眼里亮了一瞬，随即低眉敛目，掩去脸上并不明显的笑意。
阮春好又无所事事地玩了一上午的手机，边玩边等程琤回来。程琤一回来，她就迫不及待地问：“程老师，你家隔音吗？”
他放下菜，捞起袖子，“隔音的。怎么了？”
“我在家里太无聊了，想找点事情做，偶尔搞个直播或者拍个vlog。怕打扰到邻居们。可以吗？”
“可以。”程琤道：“我家隔壁小孩每天都练琴，我很少听到琴声，隔音效果应该算是很好的。”他看了眼躺在沙发上的阮春好，问：“你的账号是什么？”
“阮阮spring，全网同名。B站、短视频平台，都是这个名字。”
程琤记在心里。不过他白天没什么时间，直到晚上在床上躺下了才有空搜索阮春好的账号。
他在B站搜索“阮阮spring”，出来一堆视频。第一个是播放量最高的，高达千万，标题是：《欢沁》/温柔up主魔性精分。
视频封面是阮春好的照片，一半活泼可爱，一半温柔大方。
他点开来。
开屏是阮春好穿着一身粉绿搭配的宋制汉服，看起来很是活泼开朗。她弹奏着活泼的乐曲，眼角眉梢灵气满满。一转场，她又是一袭梨花色明制汉服，眼波流转之间婉约温柔，就连弹奏的曲子都带了几分温婉。
程琤对曲子不了解。做为一个外行，他只觉得每当宋制汉服的阮春好出现时，所弹乐曲就挺活泼可爱的，不由让他想起小时候满屋子折腾的小阮阮。每当明制汉服的阮春好出现时，乐曲又呈现出颇为柔和的一面，像是大家闺秀。可细细听来，好像也没有区别。
这条视频的弹幕很多，他只抓取了其中几条。
“这个转场也太棒了吧！”
“阮阮，永远的神。”
“嗷嗷嗷轮指绝了绝了，我练了好久都达不到阮阮这水平。”
“技术卓绝，情感到位，阮阮真的是我目前为止看到的唯一一个专业技术过硬的琵琶弹奏者。”
“前面的，阮阮是正宗的琵琶博士，有毕业证的。她师从柳韫晖，是柳老的关门弟子，技术当然过硬。”
还有很多关于衣服、后期、摄像等等方面的夸奖。
程琤循着网友透露的信息去百度了阮春好的官方资料，阮春好是国内首批琵琶博士，是知名高校毕业生，获得过多项比赛的冠军奖，上过电视，拥有众多粉丝。
他才知道，阮春好竟然这么厉害。
他越发觉得阮春好的优秀是无人可及的，他和阮春好之间的距离更是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
程琤进了主页。
主页的视频都是按时间顺序，最近的一条动态是通知：号外！明天下午一点，在线直播。
这动态是半个小时前发的，底下已经有近百条评论了。
再往下翻，是几天前发布的那条有关琵琶的科普性视频，播放量高达百万。他重播了几遍，一直在听，也在翻底下的评论。大多是粉丝们层出不穷的夸奖，倒也有不和谐的声音，诸如“只有一张脸能看”、“曲子里充满了铜臭味”，但此类声音少之又少，还被粉丝们怼了回去。
程琤翻视频看上了瘾，直到半夜恍惚看了眼手机屏幕右上角的时间，才意识到已经很晚了。他忙放下手机，匆匆入眠。
第二天下午。
程琤悄悄戴上蓝牙耳机，一边开着阮春好的直播，一边工作。在他隔壁工作区的齐楚好奇地勾着脖子道：“你看什么呢？”
“没什么。”他扣下手机屏，装作专注工作的模样。
“我怎么觉得你这两天神神秘秘的，天天中午回家不说，下午也早早就走了。以前不是恨不得睡在工作室里吗，最近怎么了？有情况啊？”
程琤冷淡道：“想多了。”
齐楚将信将疑地收回目光，纳闷地继续手中的工作，脑子里还在思考着程琤这两天的不对劲之处。他坚定的认为，程琤肯定是有情况了。
客厅的阳光很足，照得阮春好的脸都快消失在镜头里了。她调整角度，好不容易找了个背光的位置，还有粉丝玩笑道：这打光，阮阮要成佛了吧。
阮春好时刻关注着弹幕，眼尖地抓取了这一条评论，笑呵呵地说：“那你们赶紧许愿吧。但我不保证能实现哈！”
实时评论里笑声一片。
“没什么事，就跟大家唠唠嗑。”
直播间的人数在实时上升，有粉丝说她八百年直播一回，今天怎么突然就冒出来了。
阮春好道：“前两天不小心出了个车祸，打上石膏了，跑不了了，只能搞直播了。”
听说车祸，弹幕顿时一片关心的询问。她简单解释着：“还好，不严重，休养一阵子就行。是在锦川，住在朋友家，朋友在照顾我，不是我一个人哦。付菁小姐姐？她当然在工作啦。谁照顾我？嘻嘻，是个大帅哥哦！”
她一条一条地回复着粉丝们的问题，像个邻家姐姐，跟粉丝们笑嘻嘻地唠嗑。
“帅哥是我室友，可体贴可温柔啦，给我照顾得特别好！”
“爱情？不存在的。帅哥是大家，我怎么能占为己有呢。”
“想听什么？”
……
她唠会儿嗑，弹会儿曲，倒是挺恣意的。直播间里的粉丝也高兴，跟过年了似的。
这场直播持续了三个小时，程琤听了三个小时。他听到阮春好夸他的时候很开心，听到她委婉地澄清他们之间的关系时也有点微妙的失望。
不过仅仅瞬间，他没在意到。
回家的时候他买了份甜品，下午直播的时候阮春好念了句想吃榴莲千层，他下班的路上就买了一份。走到门口的时候看到一位外卖员站在家门口，他愣了一下，在他拿出钥匙之前，门开了。
阮春好从里面探出脑袋，伸手接过外卖员手里的袋子，高兴地道谢。
程琤进门，瞥了眼她手里的袋子。
“回来啦？”阮春好突然有点心虚，她三天没喝奶茶了，实在是馋得不行了才趁着程琤不在家叫了外卖，没想到被程琤抓了个正着，她笑嘻嘻地试图掩饰尴尬，“你喝吗？”幸好因为起送费不够，她买了两杯，要不然更尴尬了。
程琤摇头。
他觉得阮春好心虚的模样很是可爱，道：“下班的时候陪同事逛了甜品店，感觉这个应该挺好吃的，给你带了个。”
“榴莲千层？我下午还念叨的呢。”阮春好惊喜地捧着千层，喝了口奶茶，仰着甜滋滋的笑脸，“程老师，你真好。”
程琤抿了下唇，道：“下午那位车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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