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冉踉踉跄跄回到家的时候,天色已经黑透了。
天下着小雨,她身上的衣物沾着污泥,湿湿的贴在身上,极为不舒服,即便是在五月的天,她也觉得有点凉。
卸了肩上的背篓,她摸黑进屋,点着油灯。
滴答滴答,屋顶在漏雨,水滴落在破旧的桌面上,积了一汪。
安冉看着,皱了一下眉,然后端着油灯去了里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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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外间一样,里屋也在漏雨,而且不止一处,她抬头望,甚至能透过屋顶的破洞看到灰暗的天。
果真是家徒四壁啊,安冉哀叹一声。
之后,端着油灯走到炕边,微弱的光亮照出了炕上的情形,那里躺了一个人,蜷缩着身子侧躺着,脸埋在手臂间,乱糟糟的头发在枕头上铺了一片。
是个男子。
从安冉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他露在衣领与头发之间,一点冷白的颈子。
她伸手,推了推他的肩膀,唤道:“醒醒。”
没有动静。
她又推了推他,提高了一点音量。
“喂,醒醒呀。”
还是没有反应。
安冉的心提了起来,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把油灯放下,她扳着他的肩膀把他翻了过来,然后,就着灯光看清了他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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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继承了原主的记忆,对眼前这个和原主朝夕相处的男子的样貌有概念,但是,猛然看到这张脸,安冉还是愣了一下神。
不怪她,因为那样一张脸,任谁看了可能都会犯迷糊。
即便是瘦得形销骨立,即便是紧闭着双眼,但是那卓越的骨相和皮相还是让人忍不住惊艳。
眉若远山鼻梁高挺,冷白如玉的肤色,似乎让周遭的光都亮了一些。
“真是好俊啊……”安冉无意识的赞叹。
烛光摇曳了一下,她回过神来,暗道自己怎么还有功夫想这些有的没的。
眼前的男子脸色苍白唇却殷红,额上还挂着细密的汗珠,一看就不对劲。
她伸手探向他的额头,果然一片热烫。
又发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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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叫了他几声,见他紧闭着眼睛始终没什么反应,就不再叫他了。
去柜子里翻出一点银钱,她端着灯去了外屋。
外面的雨还在淅淅沥沥的下着,安冉披了一件旧衣,戴上斗笠出了屋门,那背篓在屋檐下,她背上,匆匆往大门口去了。
外面漆黑一片,过了两条长街,她来到一家医馆门前。
还好,还没有关门,她稍稍松了一口气,抬步进去。
老大夫正在柜台后归类药材,看到她,似乎一点也不意外,说道:“安冉?你家主子又病了?”
安冉点头,“嗯,又发热了。”
老大夫叹了一口气,说:“等着,我给你抓药。”
安冉点了点头,抱着背篓站在柜台前等,老大夫把药包好递给她,安冉接过,把背篓递了过去。
“冯先生,这是我下午采的药材,您看看能抵多少,不够的话,我这里还有一些银钱。”
说着,她把那一点碎银放在柜台上。
两人似乎对这样的交易习以为常了,老大夫接过背篓,翻看着里面的药材。
“今天收获不错啊,竟然还有迦叶莲!”老大夫惊叹。
安冉对草药没有概念,下意识问:“很名贵吗?”
老大夫:“倒谈不上非常名贵,但一株五百文还是要得的。”
语毕,又翻着背篓里的草药,接着说道:“我看看你这里有几株,一、二、三……”
“呵!足足十株呐!”
一株五百文,十株……,五两银子?安冉的眼神亮了亮。
老大夫似乎也替她高兴,笑着说道:“十株迦叶莲五两银子,加上其他的草药我算你五百文,除去方才的药钱三百文,我还需再给你五两又二百文。”
老大夫说完,拿了银子递给安冉,安冉接过,浅浅笑了一下,说道:“承蒙您照应。”
老大夫:“我按市价收你的药材,谈不上照应不照应。”
安冉又笑了一下,没有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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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了药和银子往家走,她不禁在心里感叹,那迦叶莲长在峭壁上,原主就是为了采到它,才失足跌下山坡送了命,如今这五两银子到了她的手里,她会替她好好活下去。
另外,照顾好她的主子。
她到死还在挂念着他,所以,那人对她来说,应当是很重要吧?
回到家里,男子还在昏睡,安冉替他擦了擦汗,转身去煎药。
弄好砂锅,又要去弄晚饭,揭开米缸盖子,她又一次叹息。
米缸已经见底了,剩下的米不知道够不够做一顿饭。
最终,她煮了一些粥。
菜厨里还有一些咸菜,就这样凑合吃一顿吧。
她先弄了一碗粥去里屋,把男子扶起来,想喂他吃点东西,待会还要喝药呢。
让他靠在自己身上,安冉伸手轻拍着他的脸颊,唤道:“醒醒。”
男子蹙了蹙眉,似乎有醒来的迹象。
安冉再次唤他:“宋玉堂,快醒醒。”
她离他很近,几乎贴着他的耳朵,男子眼睫颤了颤,终于张开了眼睛。
安冉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又有片刻失神。
如果闭着眼睛的他只是俊美,那睁开眼睛后的他真的是好看得夺人呼吸了。
剑眉星目,衬着玉白的面色,真是浓墨重彩。
如珠似玉的一个人,只可惜……
男子的眼神懵懵懂懂的,未曾开言,先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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