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你答应我三件事，不许赖账，没做完前不许偷跑。”
“......，好。”
......
“虽然林鹤脸上不情愿，但还是接受兔妖的报恩要求。兔妖想——”
身下的小孩没了动静，我放下轻拍着茹茹后背的手，她眯着眼，双眼将合未合，我小声唤她名字，“茹茹？”
没动静，看来是睡着了。
或许是因为喜欢君见山，茹茹今夜听故事倒是比以往撑得久些，此时已经深夜。
故事讲得太久，我有些口渴，怕惊扰到好不容易睡着的小孩，小心从床榻上起身，走到桌前提起颇有些重的镀银铁水壶。
空的。
取下衣架上的外衣披上，我使力气往上提门，老旧的木门很给面子，开门时没有发出嘎吱的声音。
月光倾泻在屋内的一寸方地。习惯性看向榻上小孩，知道她还睡着，我安心出门。
寒冬刚过，初春的夜里还是有些凉，寒意从我的四肢一点点渗入。
入眼便是简易的竹栏围起的院落，院外的人一眼便能瞧见院子里摆放的老旧物件，显得十分寒掺。
唉，当初修建时，我若是知道有一日我会变穷，一定把院落修得严实。
很快，我便到了小溪旁。
妖界喝水不兴像人界挖水井一般找水，院落不远处走个百来步便有一条小溪，是高山积雪化水，水还算清澈。但这处水源春日尚能解渴，待夏日积雪化完，我与茹茹饮的水便要去有些距离的河道取。
我蹲下身，水壶沉入水。壶偏大，水灌入壶里需要点时间，夜深时周围没有别的声音，唯有水流潺潺声很是动听，以往深夜无事出来取水时，我会坐下多听一会。
我正起身，听见逐渐接近的脚步声。
不慌，这是我带小孩后常有的事情。果然，下一刻茹茹从背后扑向我。
“婆婆！”
小孩在长身体，养得是越来越重，我虽然有准备，但身体前倾，水壶里的水还是撒出来三分之一。
茹茹白日好动看不住，夜里却黏我黏得厉害。记得很久之前，茹茹开始学会自己思考，当半夜发现我不在后，她到处跑，一边跑一边哭着叫我，凄惨到附近的邻居第二天甚至问我是不是对茹茹家暴。
我听见哭声，把她抱回去。她哭得双眼通红，抱着我不撒手，问我去哪里，为什么丢下她。
我告诉她是去取水，她不信，坚决认为我是嫌她吵闹，抛下她。
后来她每次半夜发现我不在，便会去取水的地方找我。
看着她缠我的模样，我很欣慰，总算没白养，茹茹夜里还算乖巧。就是白天喜欢到处跑，闹腾的模样也不知道像谁，真是欠收拾。
想着想着，我打起喷嚏。
“婆婆，我们赶紧回去吧，夜里冷容易生病！”茹茹穿着单薄的里衣拉着我往回走。
我板起脸，“你出来也不披件衣服，难道想生病？”
小孩不以为然：“婆婆，我穿这身里衣到雪山上打滚都不冷，怎么会生病。”
“你收起灵力护体去雪地里打滚，看你冷不冷。我们不在灵气充裕的地方生活，不能滥用灵力，既然衣能保暖，能省力，为何不穿。这些话，我要与你说多少遍才听的进去。”
茹茹麻木点头。我知道她记性好，就我那些重复近百遍的话，她估计能倒背如流，终究是心大不愿意听。
只能期盼这些话她一生都不会用上，我终归再养不了她多少时日。
微风渐起，就着今夜微弱的月色，茹茹走在前面，小手拽着我，我看不到小孩脸上的神情，亦步亦趋。“茹茹，你想去君见山长住吗？”
“婆婆，君见山很好。”茹茹轻轻点头，我猜她此刻应是一副颇为烦恼的样子，她认真道：“可我们是妖族，若是要去君见山，只能等茹茹长大，找个人界的修士成婚后，才能带婆婆住进去。”
几百年前，人妖修订休战条约后，人修逐渐增多，越来越多人发现妖也有人形，人与妖的界限便模糊了。之后甚至还了一条关于人妖嫁娶法。
我好笑地问她，“你哪听来的嫁人法子？”
“人修哥哥同茹茹聊了许多话，妖和人修婚嫁便是他提到的。”茹茹推开院门，语气藏着兴奋。
“想来茹茹是厌婆婆了，平日我说两句你便跑，如今和刚认识的人相谈甚欢。”
小孩关上门，转头看过来，抓起我的手扭捏道：“怎么会厌倦婆婆，只是我喜欢梨花。”
“今日他一个人站在梨树林里，茹茹觉得他与梨花一样美，便不自觉听了许多。”
与梨花媲美，看来此人是长得一副好相貌，小孩小小年纪，莫不是要害相思。
我装作认真考虑，打趣她道：“既然茹茹喜欢，婆婆与他说道说道，若他能过我这关，也不是不能答应这门亲事。”
茹茹微红的眼睛蹭一下点亮，“婆婆答应了真是太好了！人修哥哥他人美心善，定会帮忙！”
她真想嫁啊？！咳咳咳，小孩天真得很，对方与她名字都没互通，这份心善显然不会拿自己心意开玩笑。
虽然茹茹活了百来年，还是个稚童模样，谁会起兴趣。以防出意外，最近先不让她出门，找点别的事转移她注意力，或许等几日后，她兴头过就不会想起嫁人的事情。
回到屋子里，我照顾小孩睡下，给自己灌口凉水，上榻昏昏沉沉睡着。
......
“扣扣扣。”
天光从窗户和门缝里照进，木门上坚持不懈传来敲门声，门上的栓一震一震。
我吓得一激灵，是谁，木门老旧，居然忍心这么用力敲门，认识我的妖一般直接喊我。
不会是某家伙杀到这吧，寻债的人有点多，不过不管是哪个，我都还不上债啊。
敲门只是对方的试探，要是他破门而入——
我越想越恐怖，晃了晃小孩肩膀，压低声音急切地喊醒小孩：“茹茹快醒醒。”
小孩迷茫的双眼睁开，她显然也听见了敲门声。瞬间她眼神清明不少，手指着门，正要说话，被我用掌心捂住。
我用眼神示意她看我，做口型。
不要说话，这时候应该装不在，从屋子后面窗户溜出去。
“唔！唔？唔——”
茹茹似乎没看懂我在表达什么，又开始嚎，是一种不顾死活的大声。
整得我像绑架她似的。
孩子一到白日就闹腾，我安慰自己习惯就好，管不了那么多，我们先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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