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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 死讯

小说:

回魂夜

作者:

殷橘柚

分类:

现代言情

白羽不认识吴界的字迹,这十来年从没见过吴界动笔写什么东西,她不知道信封上的字是不是他亲笔。

但有一件事她知道。

白羽扔下信纸,豁然起身,用极其冷静的声音说:“我要去一趟蜀中,你帮我跟长公主道个别。”她转身就要出凉亭。

牡丹方才见白羽收到的是家书,她就没凑过去看,怎么一会儿没看住,人就要去蜀中了。她一把拉住白羽直挺挺的身子,一把抓起石桌上的信纸,内容很少,她一眼就看完了。

扔下信纸后,她强硬地掰过白羽把她摁在石凳上,说道:“你不能去蜀中,难道你看不出来这是个阴谋吗?送信的人明显知道你与吴界的关系,甚至知道你的身世,知道你住在公主府,这封信目的就是把你引去蜀地,谁知道哪里有什么等着你!你先冷静一点,你现在是关心则乱,你……况且吴界不一定真的死了。”

她前面说了那么多,白羽一句没听进去,就这句“吴界不一定真的死了”让白羽回过头来看着她。

“你听我的,”牡丹劝慰,“我让长公主秘密派人去蜀中打探消息,你就留在京城,背后之人看你没有按他的要求做,肯定还会再出招的,他只要出招了就会暴露,我们就能顺藤摸瓜抓住他。”

炎炎夏日里,一阵凉风吹过,荡涤走那些盘踞心中的杂念,白羽的头脑渐渐恢复知觉,她也觉得这是个阴谋,白羽决定听牡丹的,留在金陵抓住幕后之人,逼问吴界下落。

过了两天,永安侯府太夫人寿宴,给公主府下了拜帖,牡丹从城固长公主那里要来帖子后就来找白羽,两人都知道永安侯府和白羽是什么关系。

现任永安侯是沈念的舅舅,老侯爷退位,而过寿辰的太夫人则是沈念的外祖母。

白羽拿着那封缎面烫金字的喜庆拜帖,心里没什么感觉,是吴界说沈言晴出自永安侯府,可是这么多年,这一大家子人对沈念这个孤女不闻不问,她跟他们没有情分可言。

“你看这个。”牡丹从拜帖里面又抽出一封同等规格,但小一些、薄一些的红帖,“长公主说来送拜帖的人是一起给的,她收了才知道是两封,给长公主的是邀请公主府所有人,但还单独写了一封邀请你。”

“什么意思?”白羽有些想笑。

牡丹将拜帖放在桌上,站起来一边走动一边分析:“你最近在金陵城各处活动,见过你的人多了总有那么一两个能认出你的人,这一来二去的,永安侯府不可能得不到消息,我估计他们是想借这次寿宴跟你相认。”

白羽果真笑了一下,她摆手说:“没那么好心,若要相认前面十一二年哪天不能?非得等到我自己出现在他们面前才能相认,依我看是有别的人想见我,他们顺水推舟。”她做了一个往前推掌的动作。

牡丹感兴趣了,连忙坐回白羽身边,问她:“竟然这么快就找上门了,你打算怎么做?”

“即使当年我母亲生产他们都没出面,若真想保下出嫁的女儿不是没有办法,可他们没有做,既然永安侯府一直置身事外,那就当做陌生人好了。”白羽话音一转:“至于明天要见我的人,想必身份会不一般,若我有什么危险,还需要你及时搭救一把。”

“没问题,交给我你就放心吧!”

第二日,永安侯府太夫人寿宴,白羽和公主府一行人到的时候宾客已经来了许多。侯府门庭装点彩绸,铺设长毯,一名相貌端正清雅的年轻公子并府上管家在门口迎客,处事大方、谈吐亲和,谁见了都要夸一句贵府人才辈出。

牡丹告诉她那是永安侯的大公子沈知文,尚未及冠未下场,却才名远播,是白羽嫡亲的表哥,按照现在的规矩,是能通婚的关系。

他们一行人正常入府,沈知文迎上来的时候没有丝毫异样,热情恭敬地将长公主一家送进府中,白羽敏锐地感觉到他们转身离开的时候,沈知文的眼神在她身上多停留了几息。

驸马将长公主送到女客这边,他自己去了男席。

长公主甫一露面,就有两个上了年纪的贵妇人立刻笑脸迎了上来,其间热情问候了长公主和郡主,也没落下白羽这个没有任何爵位身份的小姑娘。

牡丹告诉她这两位一个是侯夫人,也就是沈知文的母亲,另一个是二房的媳妇,也就是说这两个人都是白羽的舅母。

金陵城中各家有爵位有官职傍身的京中贵夫人贵女或坐或卧,在临湖的水榭中,聊天说笑,长公主一进来,大家先起身行礼,然后再恭恭敬敬地坐下,话题开始围绕着长公主转。

一说长公主新养的那只爱宠如何聪敏如何娇贵,求长公主改日办个宴会让大家都长个见识;一说驸马给长公主送了如何费心寻摸的东海珊瑚手串作为贺寿礼,称赞公主和驸马伉俪情深;一说郡主如何才貌出众、性情又如何直爽率真,羡慕长公主有个好女儿的。

说来说去,就没没有人把话题引到白羽身上。

直到有个人问:“这位姑娘是谁家千金,竟也出落得如此标致?”

在场一静,牡丹想说些什么转移话题时,众人都被侯夫人扶着入场的太夫人吸引走了注意力。

老寿星穿一身宝相花纹软绸长褙子,下身是一件秋香色直坠涧裙,高高的发髻上点缀白玉梳和几支金簪,一条织金苏绣水玉抹额自额头穿过,看着年纪大了,但精神矍铄,笑起来眼中神采依旧。

她上来先给长公主见礼,长公主碍于年纪拦下了,一行人聊起了京中花卉、时兴的衣料、谁家的儿女亲事,仿佛已经忘了刚才问到白羽的话题。

白羽一直冷眼看着太夫人和侯夫人跟其他人热络,她和牡丹坐在长公主身后吃茶小声交谈,直到一个侍女没注意,将一碗茶汤倾在了白羽的裙身上,她才心道终于来了。

牡丹开口斥骂,忙用手帕给白羽擦拭。

侯夫人惊慌过后安排人带白羽下去更衣,牡丹要跟着,长公主出口拦下了。

白羽跟着那名婆子走到后院专门留给女眷的休憩之处,侍女给她拿来一件样式和她身上衣服很像的衣裙,伺候她换上。

整理完毕,那侍女轻声说:“姑娘请跟我来。”

她走后门出去,白羽迟疑片刻后选择跟上,想必不是回水榭的路,那就是有人要见她了。

是侯府的人?

还是背后的人?

大约穿过两三条回廊,侍女在一处正屋院门前停下脚步,回头对她说:“姑娘请进,我们太夫人在此等候多时。”

原来是老寿星要见她。

白羽对侍女点点头,推开屋门走进去。

屋内,太夫人在一幢屏风后坐着,侯夫人见她进来,从屏风后步出,轻声唤她进来。

白羽面无表情走进去,依言在太夫人对面坐下来,侯夫人也陪坐左右。

太夫人一看见白羽就开始抹眼泪,和侯夫人喃喃念道:“像啊!真是像极了我那早亡的女儿。”

侯夫人看她哭得几欲厥过去,连忙让白羽劝说一二。

白羽拧着眉头,故作不解,“夫人这是什么意思?我并不认识这位老夫人,若无事我要回去了,长公主还在等我。”

侯夫人一看她起身要走,这边是哭泣不止的老夫人,那边是油盐不进的白羽,她急道:“姑娘留步,你母亲是否姓沈名言晴?”

“是如何,不是又如何?”

“你母亲是老夫人的亲生女儿,你是老夫人的亲外孙,我是你舅母。”

白羽回头,冷冷淡淡道:“我爹从来没说过我还有什么外祖家,更别说什么外祖母、什么舅母了。你听好了,我叫白羽。”

“你爹?”太夫人止住哭嚎,闻言惊讶地问白羽:“孩子,你爹是谁?”

“一个无亲无故的好心人罢了。”白羽牵起嘴角哂笑一声,对两人说:“沈家门庭高贵,我高攀不起,外祖母之说还望你们不要再提。”

“等等!难道你就不想知道你最关心的那个人是死是活吗?”

白羽回身,眼睛紧盯着侯夫人,看着她问出这句话后下意识懊恼的神情,逼问道:“说!谁指使你的?或者说你背后之人是谁?”

气氛一时间紧张到极致,屋里一丝风声都没有,凭白响起的珠帘碰撞声显得十分突兀。

太夫人分开遮挡的珠帘,一阵碎玉乱溅声后她拉住白羽的胳膊将她重新带回珠帘后,让她安坐下来,这才娓娓道来:“你母亲是我唯一的女儿,她自小与谢家长子订婚,谁知那谢家惨遭灭门之痛,一夜之间销声匿迹。等她成年后,她父亲做主让她与唐家的三公子唐琢结亲,二人婚后迟迟未孕,婚后七八年才有了你。我那女婿官至太史令,奉命修国史,却不知为什么触怒了帝王,皇上下令判他腰斩,阖府上下满门抄斩,我求侯爷救救我那苦命的女儿和未出世的外孙,可是侯爷不许我过问,说这是杀头的罪过,后来我大病一场,再醒来就不知你的下落了。”

“孩子,你这些年都在哪里生活,是谁在照顾你?”太夫人一边倾诉一边抹眼泪。

“这些与你无关。想要我做什么直说便是。”

白羽没有办法被她的故事打动,沈家这一家子都是冷血无情之辈,冷漠的父亲、无动于衷的哥哥、悄无声息病倒后不闻不问的母亲,就好像沈言晴的死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死去一样。

侯夫人出面说:“姑娘,既然你都猜出来了我也不妨告诉你,是有个人找上我们家逼问你和那个人的下落,老夫人一听你还活着,说什么都要保下你。如今这情况你不可能认祖归宗,以真实身份回来,所以我们最后商量的是让你改名换姓嫁给文哥儿,以孙媳妇的身份回到永安侯府。文哥儿是我的大儿子沈知文,刚才在门口你也看见了。”

怪不得她感觉到刚才在大门口,那个沈知文看她的眼神奇怪,原来老寿星想让他娶了她啊。

表妹嫁表哥,还真是一段佳话。

但是凭什么呢!

十几年不闻不问,一出现就妄图安排她的人生,这还是做亲人的,做仇人的也没有这样报复人的做法。

白羽抬头看着面前这对“施舍好心”的婆媳,掷地有声道:“我不愿,我与沈家无关,我名白羽。”

侯夫人冷哼一声,她不愿最好,她愿意她还不愿意呢!

凭什么把她的儿子拿出去消灾补祸呢?

太夫人焦急,还想再说什么,白羽直接站起来打断她:“出来时候不早了,长公主和郡主还在等我,我就当今日没有见过两位,告辞。”

白羽说完扭头就走,任凭一副五彩珠帘在她身后如何“乱雨入湖”,自岿然不动,脚下步伐越发坚定。

待出了这座院子后,方才带她来的那名侍女还未走,她站在一丛花枝下等候,白羽让她带她去找长公主。

那侍女依言走在前面带她出去。

永安侯府没有长公主府奢华大气,但也是富贵人家的住所,花木深深、曲折回廊、活水绕墙,一路上遇到的仆从都垂手行礼,没有半丝错了规矩。

什么都好,但就像一个腐朽的机器,让生活在里面想要获得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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