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之年的公关团队在半小时内就将关于他们深夜约会的报道在所有主流平台的热搜撤下，但那些被截图、被私下传播的模糊照片，依旧成了圈内人津津乐道的谈资。
而那晚之后，温以安便搬回了自己的旧公寓。
那个充斥着噩梦、低语和无声慰藉的夜晚，仿佛一个被双方同时加密的绝密文件，谁也没有再提起过。他们之间的互动，又恢复到了那条界限分明的合作轨道上，甚至比之前更添了几分刻意的疏离。
周三下午，他们按计划去拜访一位隐居在老城区的古法制香师。这位老师傅是杜老先生的旧友，也是东方既明一款绝版香水的核心配方持有者。
老城区的路很窄，青石板铺就的地面被岁月磨得光滑。车开不进来，两人只能步行。
傅之年走在前面，步履沉稳。他正在用骨传导耳机听着秦川关于欧洲市场数据的实时汇报。温以安跟在他身后半步的距离，目光落在那些斑驳的木质门窗和屋檐下挂着的褪色灯笼上。空气中飘着淡淡的、不知名的花香和食物的烟火气。
拜访很顺利。老师傅脾气古怪，但念在杜老和温以安祖母的旧情上，还是松口愿意考虑合作。
从那间堆满香料的幽暗小屋里出来，已经是傍晚。
天色不知何时阴沉了下来。风开始变大，吹得巷口那棵老槐树沙沙作响，几片叶子打着旋儿落在傅之年的肩上。
他伸手拂去，眉头微蹙，看了一眼天色。
“天气预报显示，降雨概率为17%，看来模型出现了偏差。”他对着耳机那头的秦川说，语气平淡地陈述一个技术问题。
话音刚落，豆大的雨点便砸了下来，在青石板上溅开一个个深色的圆点。
行人开始奔跑，店铺纷纷收起外摆的桌椅。刚才还充满生活气息的巷子，瞬间变得混乱起来。
傅之年立刻停下脚步，他拉住温以安的手腕，将她带到旁边一家店铺的屋檐下。
他拿出手机。
屏幕的冷光映在他毫无波澜的脸上。他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一个微缩的街区三维地图在他眼前展开。
“最佳方案，”他开口，声音清晰地穿透了越来越大的雨声，“左前方四十二米处，有一家书店咖啡馆。我们现在出发，步行预计耗时三十五秒，可以避开百分之八十七的雨水。走。”
他像一个发号施令的指挥官，已经规划好了最安全的撤退路线。
他说完，就要拉着温以安的手臂执行他的方案。
然而温以安没有动。
她站在屋檐的阴影里，看着外面被雨水冲刷得焕然一新的世界。雨幕将远处的景物变得模糊，霓虹灯在水汽中晕开，像一幅流动的印象派画作。
“傅先生，”她忽然开口，声音很轻，“你有没有，好好淋过一场雨？”
傅之年侧头看她，眼神里有一丝凝滞。
“淋雨会导致体表温度骤降，增加患病风险。”他冷静地回答。
温以安笑了。
她转过身，面对着他。然后她轻轻挣脱开他的手。
在傅之年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她向后退了一步。
那一步让她整个人从屋檐的庇护下，完全暴露在了倾盆大雨之中。
雨水瞬间打湿了她的头发和衣服。淡青色的针织开衫颜色变深，紧紧地贴在她纤瘦的身上。几缕湿透的发丝粘在她光洁的额头和脸颊上，衬得她的眼睛，在昏黄的路灯下，亮得惊人。
她就那么站在雨里，仰起脸，闭上眼，仿佛在享受雨水冲刷皮肤的触感。
傅之年站在原地，看着她。
那个画面如此鲜明。
“温以安。”他叫她的名字，声音里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紧绷，“回来。”
温以安睁开眼，看着他。
她忽然朝他伸出手，脸上带着一种近乎孩童般的、恶作剧式的笑容。
“过来。”
傅之年没有动。他的身体像被钉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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