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颂看呆了,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这这……这是有多大的执念呀!连这么丧失人权的承诺都能许出来!
“可是……”阿颂欲哭无泪,被他郑重其事的态度弄得手足无措。
“我要你的命干什么呀!”
阿颂急急忙忙地把他扶起来,慌张得话都说不利索了:“我、我不是……哎呀!我很愿意帮助你!但是我还有其他伙伴,我们有一些不太方便的地方,你能明白吗?”
“不是不能带你!是、是……哎呀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反正,你很好,你也不是累赘,我相信你一定能完成你想做的事情,但是别再说这些话了,好吗?”
盛怀棠站直身体,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个极淡的笑容,眉宇间是破碎又脆弱的局促。
他神情淡漠地扯扯嘴角,神情里透出忧郁颓然的自我厌恶,自嘲道:“是因为我的身份吗?”
“因为我是盛怀棠,是那个卖身上位、因对金主不满残忍杀人、事发之后拒不悔改,进了监狱还是本性不改,躺在男人身下求欢的、恶心的同性恋?所以你和你的同伴不能接受我?”
看着他自暴自弃的样子,阿颂愧疚极了。
她没想到自己的拒绝会让他这么难受,还想起这么多对他而言堪称耻辱的经历。
一个曾经那么意气风发、骄傲自信的青年经历了这些难以启齿的痛苦,如今连自己都把自己贬低到泥潭里了,滋味很不好受吧?
可是……
阿颂狠了狠心,咬牙拒绝道:“对不起,我还是不能答应你。”
“不过这跟你说的那些无关,真的。我对你的过去无权置喙,你也不要再贬低自己了。”
盛怀棠垂眸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抬眼对阿颂露出一个淡若风雪的笑容:“谢谢你不介意我的过去。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不过我不会放弃的。”
说完,他戴好口罩,径直离开了屋子。
阿颂看着他细瘦孤直的背影,思绪复杂极了。
盛怀棠踏出1701的房门,将大门在身后关上,然后靠在旁边的墙上,闭着眼睛,无声地叹了口气。
盛怀棠,你真恶心。
他面无表情地想。
他后面说的那些话都是故意的。
盛怀棠确实很想去京都,也是真的想让阿颂带上他一起,甚至说的欠她一条命的话都是真的。
可那些卖惨的话语、鞠躬的动作,还有说话时那悲惨可怜的做作语气,都是他故意做给阿颂看的。
作为一个在娱乐圈摸爬滚打出来的偶像明星,盛怀棠见过太多人心的复杂。从在监狱里见到阿颂,他就知道她是个简单纯粹的人。
可是那又有什么用呢?要不了多久,她就会变得和其他人一样,麻木顺从,甚至会为了不受罚而刻意讨好,曲意逢迎。
可阿颂出乎了他的意料。阿颂不仅跟那个半路被关进去的傻大个关系匪浅,还打算把其他人救出去。
听见她说要救人的时候,他的心里是怜悯的。因为他不觉得阿颂能成功,到时候她会受到毫无尊严可言的惩罚。
可盛怀棠终究什么也没说,默默配合阿颂演戏,最终竟然成功逃出去了,还让他亲手报了仇。
后来无意间听到阿颂说一定要去京都的话,盛怀棠的第一反应是不可置信。
怎么可能呢?一个看着那么小的女孩子?她自己有能力,又有那么多厉害的朋友,安安稳稳待在基地里不好吗?
可盛怀棠能听出她语气里的坚定,这让他想起了阿颂说要救人时的眼神。明亮的,一往无前的。
联想到自己,盛怀棠觉得自己懦弱得可笑。明明都已经烂到泥里去了,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
大不了不要这条贱命就是了。这么多天日夜难眠,如鲠在喉,不就是想要知道一个答案吗?
所以盛怀棠找到了阿颂,厚着脸皮请求人家带上自己。
其实阿颂拒绝他的请求完全没有任何问题,他们之间没有任何交情,盛怀棠甚至还欠阿颂的,阿颂对他没有任何责任跟义务。
可阿颂再一次让他意外了。她的确拒绝了他,却不是因为怕麻烦或者其他的什么,盛怀棠能从她的眼神里看出来。
看着阿颂因为拒绝了他而显得歉然的目光,盛怀棠做了一个曾经的他很不齿的决定——卖惨。
他像那些他曾经唾弃的人一样,用矫揉造作的姿态来博取同情,提起那些不堪的过去,让阿颂产生愧疚心理,进而内心动摇。
他不知道自己这个方法能不能成功,但他只能选择尝试。
盛怀棠后背靠在冰冷的墙上,内心一片荒芜。
他曾经也骄傲纯粹过,他以为自己能挣脱规则的束缚,坦坦荡荡在娱乐圈闯出一片天来。
可他终究是被自己的自信蒙蔽了双眼,让他看不清身边人的真面目。
他满心信赖的团队只把他当做赚钱的工具,他对工作的认真积极被团队当成拿捏他的武器,以敬业为借口强迫他不停赶一场又一场通告。
事情发生之后,团队跑得比谁都快,抛弃来得那么猝不及防。
还有……那个他曾全身心对待的、承诺一生的人,那个亲手把他逼入绝境,害他被人人喊打、丧失尊严的女人。
脑海中又浮现那天的混乱场景。
全身赤·裸的自己和赤·裸的老男人,猥琐的笑容,满地的鲜血,破门而入的人群,刺得人睁不开眼的闪光灯,团团围住他看好戏的记者,以及一个躲在人群之后,不敢跟他对视的女人。
一个他亲手捧起来,又让他坠入深渊的女人。
盛怀棠突然感觉胸腔里一片窒息,像是沉重的水泥灌进了肺里。
他背靠着墙,喉咙里发出急促的喘息,无力地一点点滑落在地,一只手紧紧攥住衣服前襟,企图用这种方式让自己呼吸得顺畅些。
屋里,阿颂看着盛怀棠离开,心里沉重又纠结。
她是想跟胥端他们一起走的。胥端跟戴直都是血族,路上总有些不方便的地方。
有个石头在旁边,他们在很多时候就已经需要遮掩了,如果有个神智健全的盛怀棠在旁边,那……
唉……只能辜负盛怀棠的信任了。
阿颂心里叹气,拿了一小块树枝,用小刀在上面刻刻画画。
她知道盛怀棠可能不会就这么放弃,可没想到他来得会这么快。
中午,阿颂正在电磁炉上烧水,打算煮一点脱水蔬菜做汤喝,水还没烧开,就听见门被敲响了。
见是盛怀棠,阿颂无奈地打开了门。
“盛先生。”阿颂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我是真的不方便带上你,你不如找其他想离开的同伴,就算他们目的地不一样也没关系,走到其他基地再找就是了。”
“总能找到人一起的。”
所以……别再找我了我真的不方便啊!!!
盛怀棠垂下眼睫,破碎的眸光在睫毛掩映下闪烁。
他惨然地笑笑,唇色仿佛又苍白了几分,轻声道:“我知道。”
说完,他抬起头看着阿颂:“我这次来是想告诉你关于这位……石头先生的事。”
盛怀棠指指史坚:“我想,你应该很想知道他为什么会遇到枭龙的人吧?”
阿颂一愣,随即有些尴尬地点了点头。
原来人家来只是为了告诉自己一些消息的,自己这么急吼吼地拒绝人家,显得好像嫌弃人家似的……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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