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句话,阿颂又想哭了,心脏酸胀得不行。
她觉得自己简直莫名其妙。前面阿端说了那么多她都能忍住,怎么这样一句简单的话就受不了了呢?
为了掩盖自己丢脸的情绪,她转移话题道:“还是说说你为什么要离开吧。”
“我的故事就是原因。”
“嗯?”阿颂没明白他的意思。
“你看,我故事里的每一个人生转折都跟蔚蓝国息息相关,而我跟蔚蓝的纽带就是我的父母。他们曾在信里提到过北疆这个地方,我一直都很向往那里。”
胥端深深地凝望着阿颂,如大海般深邃的眸子里涌动着阿颂看不懂的思绪。
“我送你去安全区,如果你没找到你哥哥,你能不能跟我一起去北疆?”
听他发出同行的邀请,阿颂先是感觉很开心,紧接着她又有些犹豫。她还想找哥哥,万一路上错过了呢?
看清了阿颂脸上的犹豫,胥端放缓声音道:“去北疆要穿过大半个蔚蓝,在路上你也可以找人,如果到了北疆还是没有找到,我们也可以发布消息委托别人去找。”
“虽然现在世道混乱,但人类终究会建立起稳定秩序的,而且这个时间不会太久。到时候找人会方便很多。”
虽然胥端说这些话有私心在,却也是真心在为阿颂考虑。
阿颂想了想,答应了这个提议。
卫生间里传来的水声渐渐停息,应该是罗光他们快出来了。
胥端勾了勾唇角,叫道:“阿颂。”
“嗯?”
“你是不是想学打架?”
阿颂兴奋点头:“对啊对啊!你现在要教我吗?”
胥端摇摇头,英俊硬朗的脸上浮现出阴谋的味道。
他微微低头,凑近阿颂耳边,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阿颂听着他的话,看向卫生间的方向,眼神里面充满了跃跃欲试。
于是当罗光穿着件工字背心和一条花花绿绿的大裤衩子,脚上蹬着双塑胶拖鞋走出卫生间的时候,就迎面对上了一个白白嫩嫩的小拳头。
因为太过放松而一时大意,脸上结结实实挨了一拳。
不过他这么多年的战斗生涯也不是白混的,第一时间做出反应,捉住了阿颂偷袭的那只手臂。
他正想问问这是什么情况,就见阿颂另一只手的手肘又向他腹部撞了过来。
连忙弯腰撅屁股躲过这一击,他干脆将阿颂另一只手也捉住,莫名其妙地问:“小知知你干什么呢?”
阿颂冲他单纯一笑,身体猝然扭转发力,由于他还攥着阿颂的手,整个人都被带得往前一扑,差点摔倒在地。
为了保持身体平衡,他不得不放开阿颂的手,然而还没等他站直身体,阿颂就从身侧扫来一条腿,击中了他的腿弯。
罗光双腿一软,差点跪下去。
嘿!还没完没了了是吧?!他狞笑一声,不再留手,飞速起身开始了他的反击。
当过雇佣兵的人确实是不一样,出手干净利落,绝不拖泥带水,不过寥寥几下,便将阿颂牢牢制住。
见阿颂确实不再反抗了,罗光才一头雾水地问:“我说你干什么呢?”
“阿端哥哥说你很厉害,所以我想试试。”阿颂眨眨眼,语气赞叹,“你真的好厉害!”
任谁面对这样直白热烈的夸奖都不会无动于衷,罗光控制不住地嘴角上扬,装模作样地咳嗽了两声,谦让道:“哪里哪里……其实你的身体条件非常好,只是缺了点技巧和经验,只要你多练练也可以。”
“那你可以教我吗?”
“当然可以。你看,最开始你出拳的时候……”
罗光尽心尽力啪啦啪啦分析了一大堆,从出拳的时机到角度,从对身体每一块肌肉的掌控到对对手动作的预判,讲到最兴奋的时候,就见阿颂嗖的一下离开原地,直奔着刚走出卧室的戴直就去了。
然后刚才自己面对的画面重演。
罗光:“……”感觉自己受到了欺骗。
那边戴直刚把阿颂按住,就脸色一变,飞似的跑到了客厅对角线的位置上。
阿颂正想问他能不能教教自己,就见他跑得没影了,不禁疑惑地问:“小直哥你怎么了?”
戴直在角落里面壁,声音远远地传来:“我牙齿痒!”
阿颂:“……”差点忘了不是每个血族都像阿端一样了。
戴直努力地让自己转移注意力,试图让伸出来的两颗尖牙缩回去。然而靠近阿颂时闻到的味道实在是太香,他越想忘就越是忘不掉。
理智跟本能在撕扯,他眼里的猩红越来越暗,几乎就快要控制不住自己。
就在这时,一个强大的同族的气息靠近了他,凌冽锋利的气势包围在他周围,强烈的威慑感瞬间让他冷静了下来。
知道是胥端在帮他,他轻轻闭上眼,努力让自己平缓下来。
见戴直变得平静,胥端收回锋芒毕露的气息,变回了那个沉稳内敛的人。
“老大,小知她……”戴直犹豫了一下才继续说,“她的味道好像……特别香。”
“嗯,她血液的味道对血族而言的确很有吸引力。”
“那为什么你不标记她呢?如果她身上有你的味道,我就不会失控了。”
胥端眼里波澜微动:“现在还不行。”
“为什么?”戴直不能理解。他们关系这么好,还能掩盖宋闻知特殊的味道,为什么不行?
“……没有为什么。”胥端语气淡淡,“这几天如果阿颂找你打架,你不要拒绝。”
戴直一愣:“可是我怕我控制不住我自己。”
“练的就是你的自制力。”
胥端面无表情地瞥他一眼,丢下一句话就走开了。
戴直简直有苦不能言。
胥端带着阿颂来到客厅比较空旷的地方,两人相隔一米面对面站着。
他像一柄刀锋般站得笔直,浑身隐隐透出凌冽的硝烟气息。
罗光跟戴直两人看这架势就知道胥端要开始“讲课”了,连忙找了个好位置旁观。
“现在我来教你该怎么用力。”胥端认真严肃地看着对面的阿颂,
“你之前打中了罗光是因为你出其不意,但即使有这么好的机会,你击中的那拳还是不痛不痒,你知道为什么吗?”
阿颂摇头。在她的预料之中,她的拳头击中之后应该会造成罗光头部后仰、身体微微向后倾倒的效果,可罗光只是微微侧了侧头,就将她的攻势化解掉了。
“这是因为你发力的方式不对。”胥端抬抬下巴,“你现在对着空气打一拳。”
阿颂将双腿微微分开站稳,然后双臂曲至胸前,看着前方空气中虚无的点,用力挥出了右臂。
“你看,典型的只利用了手臂的力量。你现在试着手臂、腰部、大腿一起发力,对空气打一拳。”
这么多部位一齐发力要怎么打?阿颂纠结地想了想,试着打了一拳。
姿势极其别扭,看上去像是肢体不协调。不像打拳,而是像在跳机械舞。
“哈哈哈……”罗光在一旁爆发出巨大的笑声。
阿颂整张脸上浮现出大写的“囧”字。
胥端锋利的目光看过去,罗光瞬间闭嘴保命。
胥端没对这个意外表现出任何情绪,他点点头,道:“再来一次。”
阿颂想了想,调整了一下站姿,重新打了一拳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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