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个老人,面目慈祥,笑起来很像个小孩,无忧无虑。
但他却说出了最为冰冷的话语:“这把剑是你的吗?”
夜里,探灵看向了那位老人递上来的剑。
剑上有杀意,还沾染了血迹。
仔细一看,上面还刻有探灵二字。
这是她的剑。
她记得三百年前就被一个小伙子偷去了。
后来想要找回,发现那个小伙子不见了,剑也不见了。
也就如此,她已经三百年没有摸过自己的剑。
再次摸时,竟然已经沾染了人血。
探灵点头:“是我的。”
老人交给探灵,探灵又问:“请问一下,这把剑您是从哪里捡来的?还有.....没有了。”
她方才想起,慧艳跟瞎公子都说过,有一个撑着红伞的人在自己棺前站了很久,是这位老人吗?
本来想问,但眼前的这位老人是生人。
不可能是那个人,便不再问了。
老人如实说:“上面不是刻有探灵两个字吗?刚刚听有人说探灵回来了,又看见你在这,就索性问一下。”
他也没想到一问就问到了本尊。
探灵:“谢谢。”
老人这才想起,原来探灵问的是他在哪里捡到的探灵剑。
奈何他老糊涂了,总是爱答非所问,又补充说:“哦,是那边有人用你的剑自刎了。”
一听,探灵着急了,问:“是谁?”
老人:“我哪知道是谁,一个帅小伙子,下手挺重,血流了一地。”
探灵立即告辞,往老人指的方向前行。
她在心里祈祷,希望不是真事。
可当她到时,的确看见了一个人躺在那,鲜血直流。
看清人脸时,才发现是公之相。
见状,她立即捂住公之相的脖子。
顿时就红了眼眶 ,颤抖着声音喊他:“公之相。”
这件事来得太过于突然了,真的。
他只是说了一句解决完才进来,可他怎么就偷偷地在这里自刎了呢?
为什么啊???
探灵不明白,探灵不理解。
她又喊了几声,本以为公之相就这样离开了时。
突然间,看见公之相睁开了双眼,看向探灵:“我没事。”
此话一出,让探灵的心缓下来,说:“你搞什么?知不知道生命很可贵的。”
公之相一听,一笑了之。
只是血淋淋地坐在地上,发了很久很久的呆。
才说了这么一句:“是啊,生命是很可贵的啊。”
探灵只觉得公之相这个人身上也有很多的秘密,或许还是一些不太美好的秘密,压得他差点就喘不过气来。
“可我又不是生人,就算这样自刎很多次,除了会流血之外,也不会怎么样。”
探灵皱眉,叹息一声,说:“是不会怎么样,但也会痛啊。一次一次体会死亡的感觉有什么好的?”
体会死亡,那是极为绝望的感悟。
探灵又撕下了自己的蓝色道袍给公之相包扎了伤口,这让公之相全身颤抖了一下。
极为明显,明显到探灵都被愣了一下。
探灵一边给他包扎,一边问:“怎么了?”
公之相眼眸中尽是暗沉,没有一点点的光亮,摇头了,说:“没什么。”
没一会,他又轻轻说一句:“很意外。”
“啊?”探灵没听清,又问他:“什么?”
公之相摇头了,一句话没说。
他不说,探灵也会问他:“你出来找探灵的剑啊?”
公之相否认了:“没有。只是出来后有点伤感,意外看见了有一个人正在拿探灵的剑自刎,就无趣地试了一下。”
“原来是这种滋味。”
哪种滋味?
很痛的好吗?
探灵又问他:“公之相,你怎么就知道那人用来自刎的剑是探灵的?你很了解探灵?你知道探灵的全部?”
公之相:“......”
“你要听实话吗?”公之相看向探灵的眼睛,再次问她,“你想知道吗?”
探灵沉默了一下,然后就听见公之相说:“我和探灵,什么都不是,更没有什么故事。”
“她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她。至于我为何能认出那是探灵的剑。”
“不过是想要劝那人向生时,无意间瞥到了剑上‘探灵’二字,就知道了而已。”
探灵:“哦。”
回答得很敷衍。
没一会,公之相问她:“慧艳姑娘的事情都解决完了吗?”
探灵点头:“是啊,都解决完了。”
公之相:“那你接下来要去哪?”
探灵想了想,然后很认认真真地说:“找一座山,过过安静的日子。”
“但现在是不可能了。”探灵拿出了剑,给公之相看,“这是探灵的剑,上面有杀意,不用质疑都是探灵的。”
“只是我想不明白,探灵的剑,为何还有别人的绝望缠上。”
从她接过这把剑开始,就感知到一股完全不属于自己的绝望气息缠附在上面。
她想知道偷走自己的剑,和用自己剑自刎的是不是同一个人。
如果不是,那很想知道最后接收这把剑的人是谁。
如果是,他为何非要用自己的剑来自刎,还用了这么多年都不舍得换一种死法。
公之相却说:“再如何,那也只是探灵的事情。你我都不过是局外人,或许都没有什么值得追究探查的。”
听完,探灵看向公之相,沉默了一下。
他这番话,无非就是在向她证明。
他一出来,就真的远离了客栈,他分毫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
可若真是如此,那么,客栈门口外的那根香火,又是谁放的,又是谁点燃的?
一系列的问题都堵在了心上。
问,不好问,查,也没什么好查。
探灵便说:“是啊,但你没听见吗?瞎公子在森林里大喊的那些话。”
这件事,公之相还真就点头了,说:“听见了,你信吗?”
探灵一愣:“......”
探灵:“你觉得我该信吗?”
公之相一笑:“信与不信,对你来说,没什么太大的影响。”
探灵:“难道对你来说就有很大的影响?”
一问,一听,一愣,又一笑,否认了:“大概是没有那么大的影响。”
探灵只觉得这个话题对公之相来说,是一件很沉重的话题。
即使他在装作什么都无所谓,但她还是看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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