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娘只把他做个逗闷子的玩物,一面与他两情缱绻,一面暗暗嘲笑他的一颗痴心,待躺倒时又爱极了他那副为情生,为情死的作态,只是她早就遍经男子,把自己的那份真心早抛却了。
纠葛间,便过一月,方这日,洗容来访。
别院管事虽是疑惑,可胡家的名声他也是知道的,故也不敢慢待,可别院毕竟乃懋侯私邸,管事一个小小下人也不能轻易放人进来。
索性洗容并不打算进去,只向阿胶吩咐道:“把那娇娘带来就是。”
阿胶得了主子吩咐,下车与那管事说了,只要娇娘来一叙,又指了指济云寺方向,
“我家就在那里等,你叫她来就好。”说着便一福礼 ,赶车的便往济云寺去了。
管事忙找来一个婆子,她与后头侍女最熟,“你把那娇娘叫来,说我有事要问她。”
婆子奉命去了,她素日最恨娇娘那副懒散模样,心中忖度着:莫不是这娇娘在外头有什么不干不净的事?
因此便张牙舞爪冲到娇娘房中,一把掀开娇娘床衾,只露出赤裸裸一条来,当下这妇人便叉手笑骂道:“小女昌妇,平日里只知道躲懒偷闲,如今可好,你的丑事要发了!”
娇娘正酣睡间,被人冷不防掀了被子,又劈头盖脸骂了一遭,当下便火上心头,也不顾没穿衣裳,跳将起来 ,就上去与那婆子扭打。
当下里便是你抓我一把,我踹你一脚,登时便是头发衣裳一把抓,滚做一团。
再说那管事,久等娇娘不至,怕济云寺那位等的着急,只好急匆匆自己赶来,哪知道打眼便是一身白晃晃皮肉,
“哎哟,怎么也不穿衣服!”转过头去。
娇娘见管事的来了,竟也不羞,却也不敢再放诞,放了婆子的头发,冷盯了一眼那婆子,抱了衣裙去后头穿衣,那婆子见娇娘吃了自己这个亏,心头大快,又呸了一声,才注意到一脸青黑的管事,讪笑着退了。
娇娘换好衣裳,见管事的一脸正经,心中也不由一凛:“莫不是真抓到了自己把柄?”
便忐忑问道:“大人来找奴,可是有要是?”管事的这会儿子见了这么一遭,哪里还有心情应付娇娘,只耐下性子把胡氏一事说了,叫娇娘去济云寺找她们。
娇娘很是诧异,她来这京中,认得的最大的官儿就是章二了,哪里认得什么胡家,只一味摇头,“不识得。”
管事的虽也有疑问,可这娇娘并不是陆家奴婢,不好多问,只点点头,催她早去。
娇娘急匆匆去了。
方至寺中,娇娘只见寺中香客如云,檀香冲天,只得拉了一个小僧弥来问:“小师傅,不知可有一家胡姓的人家……”
还不待问完,便有一人笑向她来:“可是娇娘子?”
娇娘忙应了,又打量她,是个平头正脸的妇人,容长脸,细条身,身上穿着一件彩绣褙子,方笑着打发那小和尚去,迎上去,“不知……”
那妇人一笑,“我夫家姓李,娇娘子只管叫我李家的就是。”
又携了她的手,亲亲热热道:“我家小姐在厢房等你,”
又见娇娘面有怯色,安慰她“不要怕,只管大方回话,我家小姐最是良善的,不爱难为人!”
只是话虽如此,拉她是的手却如铁箍一般。
左绕右转 ,方到了一处僻静厢房,李家的好声好气笑对娇娘道:“你先等等,我去回报。”
又使个眼色,叫门口两个大汉看住她,自己敛容整装进去了。
良久,方见那李家的出来,朝娇娘招招手笑道,“来。”
娇娘早在外头等的胆怯,那两个汉子皆是一脸冷肃,双手环在胸前,只盯着娇娘看,可这眼神又与往昔的男子不同,只把她当个物件儿看,只要房内一声吩咐,立刻就能把这娇艳美人变成个死物。
故而听到这声呼唤,便如蒙大赦,跌跌撞撞就往房中去,李家的也不管,只笑领着她往里去。
到了门内,娇娘方觉这厢房内别有洞天,只是她不敢多看,学着前面领路的李家的举动,到了里间。
只见一个妙龄少女正端坐炕上,一只手搁在个红杏纱彩绣引枕上,腕上一只虾须镯,赤金盘珠,十分打眼。
再看她身上,不过是个素淡衣衫,却是如秋水一般清趣至极,正所谓淡极始知花更艳,此言果然不虚。
娇娘立刻就不敢再看,这样的年纪,就有这样的派头,绝对不是小家子出身。忙磕头行礼。
洗容刚才见了李家的领着这样一个女子进来,心中也是一奇,只见这女子身穿丽服,两鬓堆鸦,眉如翠黛,唇若点绛,十分娇艳。
笑道:“不必多礼,起来说话吧。”又向阿胶,“搬个凳子给她。”
阿胶便去外间搬了个凳子,向娇娘:“坐。”便不再多言,侍立在洗容身旁。
娇娘见此,愈发战战兢兢,只敢用臀尖儿挨着凳子,方听洗容道:“你莫怕,我有一物要你看。”
便见阿胶取出一个雕花匣子,到娇娘面前打开,正是那本从小鸾处得的书册。
娇娘只敢觑了一眼,谁知这一眼便大惊,竟顾不得站起,抢过那书抱在怀中,“这是从何处得来的?”
原来这娇娘虽不识字,可这册子上一笔一划皆是在她眼前成型,又不知伴着她过了多少日月,如何认不出,这分明就是她前夫徐彩的心血!
又喜又惊,喜得是重见亡夫遗作,惊的是章二不是说这书并没有抢救出来吗?化了灰的东西竟又重返人间,简直便如白日见鬼啊。
洗容见她果然识得这物,心中一喜,面上却是一派温然,道:“你认得?”
娇娘抱着那书,杏眼含泪,叩首道:“是亡夫遗作,小妇人与他少年夫妻,如何认不出!”
洗容又问:“既是你亡夫的遗物,”又慢半晌“又如何到了章家手中?”
娇娘心下大吓,只觉心跳的慌,不觉出口道:“怎么会?二爷分明说是毁了呀!”
洗容与阿胶对视一眼,主仆两个一笑,入彀了。
这方洗容正与娇娘叙话,而客舍中的许玄又是另一番心思。
往日他也曾与些小家碧玉相交,却从来没像这几日一般情火烧心,只觉情深意浓,再也离不得这娇娘,他躺在床上,从袖中抽出一条汗巾子来,红罗彩蝶,正是娇娘的贴身物件儿。
贴在胸口,连声叹道:“娇娘,娇娘,真是我的娇娇娘子。”又忆起今夜之约,忙起身挥墨:
巫山十二握春云,喜得芳情枕上分。带笑慢吹灯下火,含羞轻解月中裙。娇声默默情偏厚,弱态迟迟意欲痴。一刻千金真望外,风流反自愧东君。
诗成一首,正解他相思,推门出去,欲往林中消散。
却见一丽装女子,袅娜曼妙,分明就是娇娘。真是喜出望外,赶上前去,呼道:“娇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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