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心神激荡、杀意起伏的刹那!
那紧闭双目的女子却忽地掀开眼帘,唇边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怎么还不动手?”她语气戏谑,即便身处如此境地,依旧带着一种令人心惊的从容,“杀气浓得都快冒烟了……还在等什么?”
容予骤然沉默,指节微微收紧。
“口口声声说我于你有恩,转头便打算用这个来报答?”她虽在与体内咒力抗衡,灵觉却依旧敏锐得可怕。
容予唇线抿得发白,半晌才沉声道:“于私,你是恩人。于公,你当杀。”
“呵,好一个于公、于私……”
话音未落,风漾霍然起身,身影如鬼魅般倏忽逼近,瞬息之间,冰冷的手指已扣住他藏匿暗器的手腕。
道旁正是一座破败草屋,腐朽的木门被她反手用劲风撞开,混杂着霉味与雨后湿土的气息扑面而来。
她捏着他的手腕顺势一拧,将人狠狠掼倒在屋内堆积的枯草之上。
腐坏的草屑漫天飞扬,夹杂着她周身散不去的冰冷煞气:“于私,你欠我一条命。于公……”
她俯身逼近,体内奔腾的诅咒之力如失控的洪流,挣扎着缠绕上容予的四肢百骸,带来刺骨的寒意与沉重的压迫。
“任何想杀我的人,我都平等地送他们上路,一个不留。”
她身上爆发出的力量绝非简单的走火入魔,那是一种完全无法抗衡的磅礴威压,带着撼天震地的气势,几乎要将他碾碎。
容予所有的挣扎在这一刻骤然停止,心神被这远超想象的压迫感狠狠攥住,心脏狂跳,几乎要撞出胸腔。
这便是……令江湖闻风丧胆的杀神之力!
以他如今这垂死之身,根本不堪一击。风漾此刻也无心料理他,随手将他扔在地上,再度背过身去凝神调息,仿佛他只是地上的一件死物,再不入她眼。
趁此间隙,容予喘息着,目光敏锐地捕捉到她颈侧和手腕处隐约浮现的暗色纹路。
那并非寻常伤痕,而是一种古老……且透着不祥气息的咒印。
他曾在宗门秘藏的残卷中见过相关记载:此乃天谴之咒,中咒者虽得永生,却需在每一次月圆之夜,承受蚀骨摧魂之痛,循环往复,永无止境。
若要缓解此咒侵蚀……唯有借助阴阳调和之术,以外力暂且平衡那狂暴的咒力。
难怪她广纳才俊,充盈后院,原来……
那现在……
这荒郊野外,此刻能靠近她,能勉强承受她体内那股狂暴力量的,恐怕只有他一人。
可她为何……对他毫无此意?难不成这位杀神,竟还讲究什么洁身自好不成?
他望着她因极力隐忍而微微颤抖的背影,终是哑声开口:“我方才……确实动过杀念。但你于我,亦有救命之恩。若你需要……我或可……替你分担这咒术之苦。”
风漾蹙眉。
他竟认得这咒?
旋即,一股久违的荒谬感涌上心头。
她已经许久,没有见到过如此……端方到近乎迂腐的君子。恩是恩,仇是仇,算得这般清楚。
这样的人,和她认识的那个容予……当真是一个人?
她压下喉间翻涌的血气,语带玩味:“哦?你愿意为我分忧?”
“嗯。”
“行,”她扯了扯嘴角,“那你过来。”
容予依言走近。
“跪下。”
他略微迟疑,仍是屈膝跪在了冰冷的泥地上。
“转过去。”
“…转过去?”他一时未能理解。
“是啊,”风漾的声音因强压咒力侵蚀带着点微喘,“既是替我分忧,自然是我将这咒力…强行灌入你的体内。”
容予微怔,正在消化她话中含义,屋外却骤然传来杂乱的脚步声与人语。
……
“有人在这附近看见他了!”
“找!掘地三尺也要把人揪出来,斩草除根!”
……
容予脸色瞬间一变。
风漾扫过他骤变的脸色,挑眉:“你的仇家?”
“嗯。”容予握紧拳,“我去引开他们。”
“嗯,”风漾闭目,语气淡漠,“去吧。”
他转身欲走,却又被她叫住。
“等等。”
她甚至没有睁眼,只嗤笑一声,“凭你这副油尽灯枯的残躯,能把他们引开多远?”
不等他回答,她便不耐地挥挥手,像是驱赶蚊蝇:“总之,越远越好,别打扰我调息。”
容予喉结滚动了一下,最终只低低应了一声:“…嗯。”身影随即没入门外渐浓的暮色。
他奋力将那群黑衣客引向远处。
重伤之躯无法正面抗衡,只能凭借精妙身法且战且退。
终是力有不逮,一支锋利的弩箭狠狠钉入他的大腿,剧痛让他身形一滞,速度慢了下来。
在溪畔,他被重重围住。
“容予!今日便让你清虚门彻底绝后!”为首的黑衣客狞笑着挥刀劈来。
容予就地起阵,剑光划出最后的弧线,做拼死一搏。
奈何敌众我寡,他很快便口吐鲜血,力竭倒地,眼睁睁看着那致命的刀锋朝着面门斩落!
预想中的剧痛并未降临。
一道身影无声无息出现在他身前,衣袂飘然,带着凛冽的寒意,将他完全护在身后,清冷的声线随之响起。
“真是麻烦。”她微微侧过脸,余光扫过他狼狈的身影,“没死成?那你又欠我一条命了。”
她的神情是极寒的冰,看向他的眼神如同瞥见尘埃里挣扎的虫蚁,却透出一种与她杀神之名全然相悖的慈悲。
容予呼吸骤然停滞。
他甚至没看清她是如何出手的,只见黑影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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