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燃诧异地转过头,迎上卫渠探寻的目光。
大哥,不是你让我好好准备赏画会的吗?
他还特地听了夫人的意见为楼近月准备暖垫,你咋还酸起来挑拨他和夫人的关系了……
没有老婆的男人疑心都这么重吗?真可怜啊……
听卫渠提了一嘴,众人面面相觑,萧燃能有今日,多亏了她的夫人蔡元凝在背后加持。
蔡夫人乃蔡氏家主独女,萧蔡两家势同水火,当初二人成亲之事也是闹得轰轰烈烈。
萧燃若做了背信弃义之事,蔡家必定揪着此事不放。
这天下除了屠杀世家以儆效尤的神秘势力与渗透在各个角落防不胜防的朱雀阁,就连蔡萧两家明面上也要撕破脸皮了?
在众人小声议论的空,方才出去的侍从急匆匆地跑了进来,张皇失措地跪在地上。
“回陛下、将军,属下找遍了,府前石狮子后……并没有古画的踪影。”
楼近月捏着酒盏的手一抖,酒水从盏中溅出,她下意识地扫视了场内所有人的脸,将他们牢牢印在脑中。
古画再次失窃,方才萧燃又下令将冯阳押入牢中,在场的人必定还有阁中的叛徒!
听闻古画失踪,萧燃怒不可遏地掀翻了桌案,岭南进贡的珍奇果子滚了一地。
做小弟这么多年,他深有感悟:老大发火他掀桌,这火气就会转移到别人身上了。
“护送陛下和章大小姐回府,一会儿府内血腥,莫要脏了二人的眼。”见今日任务完成,萧燃忍着怒气沉声道。
“取刑具,将冯阳从牢中提出来!”
楼近月和卫渠被府内侍从簇拥着护送出了府。
“古画神秘失踪,莫不是朱雀阁阁主动的手?”堂下宾客窃窃私语。
“不然呢,除了她这样的鬼还有谁能下这个手……”宾客缩着脖子,又怒又惧地小声议论。
楼近月走过他们身边,冰冷地剜了他们一眼。
宾客们闭上嘴巴,颤颤地收回了目光,垂首恭敬地站成一排护送着她离开。
众宾客:章大小姐为什么要瞪他们,他们又没有说她坏话,世家大小姐果然娇纵!
刚上马车,楼近月便听见了车外无奈的叹息声,她拨开帘子淡淡地看向车外。
卫渠的马车不知何时被人锯了车辙,若非车夫谨慎,提早检查了一下,一会儿肯定会摔个人仰马翻生死难料。
“你看,他们一个个都要害我……”卫渠扒在窗口,指着断掉的车轴,愁眉苦脸地抱怨道。
实际上内心得意,暗自赞许萧燃今天终于做了件令他满意的事。
楼近月瞥了眼四周,萧府前人多眼杂,卫渠是萧燃手下的傀儡,她若想在光天化日之下取他性命,只怕要暴露身份。
不妥。
“上车吧,我送你回宫。”楼近月淡淡应道。
得了允许,卫渠像只小猫般“嗖”地一下钻进车中,敏捷地让人忽视了他身上繁琐复杂的衣饰。
楼近月想着古画的事,没有再理会他,本以为今日之事十拿九稳,没想到节外生枝,竟多出这么些事端来。
如今古画被人神不知鬼不觉地盗走,她的线索又断了。
一股无力感在她身体中蔓延。
若是有人能将古画递到她手上就好了……
卫渠冰冷的手出现在她面前,柔柔地撑了撑她皱成一团的眉心,“再皱眉头,可就要未老先衰了。”
楼近月定睛,璀璨闪烁的眸子近在咫尺,靠近他的袖口,似乎还能闻到一股淡雅的梅香。
“喏,给你的。”卫渠从衣袖中取出一支鲜艳的红梅。
望着她愕然的神情,卫渠解释,“这是我从萧府花瓶里偷的。我记得你喜欢红梅,若有一天离开紫玉峰,你想寻一处种满红梅的世外桃源安度此生。”
“你胆子真大。”萧府的东西也敢偷……
楼近月接过红梅,冷冷道:“如今正逢乱世处处征战,已经没有世外桃源了。”
鲜红的花瓣上还挂着一滴融化了的雪水,她想到了蛰伏临渊郡的叛徒,愈发忧心忡忡。
卫渠的眸中泛起涟漪,已经没有世外桃源了吗?
好像确实是这样,不过没关系,很快就会有了。
卫渠看破她的重重心事,微微昂起头,垂眸注视着她黯淡的双眸。
“马上就到年节了,朕借机封你为王如何?”
楼近月拿起梅枝戳了戳他的脑袋,愁容惨淡,“我于姜国社稷没有贡献建树,于姜国百姓没有恩泽怜悯,不以功劳论赏,就这样随意封王,这天下还有没有王法了?”
“我就是王法,我想封战死沙场的功臣之女为王,萧燃又对章家事事照拂,这些群臣都看在眼里,谁敢不从?”卫渠瞪大眼睛辩解。
车厢中陷入一片死寂。
才两年未见,他就像变了一个人一般,记忆中的黏人胆小被时光洪流冲刷地斑驳,转而露出帝王与生俱来的那份张扬肆意,即使面对刀光剑影也能像一只小老虎般张牙舞爪地向着危险冲锋。
可他越是像一个帝王,越是提醒楼近月此人非杀不可……
楼近月盯着手中的红梅陷入沉思,她若接受他的好意,日后在姜国的行动确实会方便很多,有王位守护侍卫近身,她也不用再怕阁中叛徒的明枪暗箭,但她势必会因此而受到阁中长老的质疑盘查。
她若不接受,卫渠磨人的性子她小时候是见识过的,灵光的脑袋全都用在记仇上。
更何况,他没有多少日子了……
“你在担心身为女子不能封王?”
楼近月刚否认,就被他的话堵了回去。
“丰阳城的郡王就是女子,弱水城也是这样,就连姜国的国号都出自开国太祖的发妻姜氏,你用章若娉的身份封王不会有任何异议!”
楼近月揉了揉太阳穴,他果然还和小时候一样,聒噪地令人头疼。
“此事你操办吧,我没有意见。”
得了回应,卫渠的眸中似炸开了烟火,直到被宫人护送着回宫,脸上一直挂着傻笑,吓得宫人们以为他的疯病又复发了。
回到楼府卸下钗环,楼近月坐回桌案前,她花了一个半时辰,将处理过的案牍重新过目一遍,又召来玉簪仔细清点数次,最终确定临渊郡送来的文书里对冯阳暗自招兵买马之事只字未提。
一炷香后,楼近月偷留在萧府的死士禀报,萧燃对萧府所有涉及古画的人严刑逼供,未能得到画卷的下落。
寒风席卷庭院,楼近月披上袍子倚靠在门前,仰首盯着发灰的天空,今年的冬天似乎比往年要冷得多。
她正想回房歇息,门外突然响起一阵士兵追击的声响。
玉簪熄了灯火,悄声禀报,“阁主,冯阳趁着夜色逃出大牢,连夜投奔蔡府,目前正被萧燃手下的人追杀,经属下查明他已将古画托人暗中转移。”
“蔡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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