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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被缠上的第十一夜】 毒伤……

小说:

被阴郁大佬缠上了怎么破!

作者:

孤荷

分类:

穿越架空

【被缠上的第十一天】

蛰藏于左右两进的禁军,围拢于四遭,围了个水泄不通,古寺内的氛围,此一刻,端的是剑拔弩张。

赵乐俪心律错漏一拍,大脑掠过一阵空茫,讷然道:“谢圭璋……”

她嗅到他身上清郁的血腥气息,忍不住扳过他瘦削劲韧的后背,视线越过嶙峋的肩胛骨,聚焦在他的身后。

谢圭璋身上的玄色衣衫,已然被一片稠红的血浸湿。

赵乐俪扶住他的胳膊,指尖因力道过紧,泛着一层白:“谢圭璋,你没事罢?”

谢圭璋低垂着狭长的眼褶,将女郎婆娑的泪容纳藏在眸底,他清浅地笑了一下,信手将后背之上的长箭,一举拽扯而出,率性抛掷在地。

这一个过程,他冷白的峻容之上,容色云淡风轻,笑意宴宴,俨似觉知不到一丝一毫的痛处。

他俯住身躯,与她平视,笑色轻盈松缓:“阿俪不用担心我,只不过,可能还要等我一会儿。”

赵乐俪尚未缓回神,谢圭璋从袖裾之中摸出一条暗纹玄色丝绦,严丝合缝地罩住她的眼眸,左手摁着她的腰肢,将她深深搂入怀中。

他的右手执着一柄吮饱腥血的寒刀,刀尖碰蹭地面,奏出一阵不规则的乐律。

谢圭璋带着赵乐俪朝着寺门外的方向,不紧不慢地行去。

赵乐俪视线受阻,无法视物,因于此,其他感官的感知力,便是被无限地放大。

金戈交鸣之声,由远渐进,裹挟着一阵冷锐的罡风,隐隐约约地浮掠过赵乐俪的肌肤和裙裳,她能觉知到,战况变得越来越激烈,近处,惨嚎声与兵戈声,杂糅于一处。

这个将她深搂在怀的男子,他似乎真的在享受这种弑杀喋血的乐趣,身躯越来越亢奋,亢奋到颤抖,颤抖到笑出声来。

赵乐俪心弦绷紧,纤纤素手朝着他后背触摸而去,须臾,掌心触摸到了一滩溽热的东西,那是谢圭璋身上的血。

他一直在流血……

赵乐俪秾纤地睫羽颤了一下,掌心腹地的稠血,在夹杂着风雪的冷雨之中,慢慢被濯洗了去,可她是依旧觉得,它们烫炙如山芋,庶几能够灼穿她的手掌心。

隐隐约约之间,她回溯起杨隐此前对她说过的话——“谢圭璋也是人,并且中了毒箭,他撑不了多久的。”

赵乐俪眸瞳震颤了一番。

她早就知晓,利箭之上,淬有剧毒。

她回想起,半个时辰前,自己被杨隐寻到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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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身手功夫,她自然抵挡不过杨隐。

他没有立刻抓走她,而是将她绑缚起来,搁放在原地。

赵乐俪能洞察出杨隐的意图,他是打算以她作饵,引谢圭璋现身,走一出一箭双雕之计策。

赵乐俪淡声说道:“他不会回来的。”

杨隐冷笑:“谢圭璋是去了护国公府,是也不是?那赶巧,太子殿下也正准备去寻他。”

赵乐俪闻罢,心中生出了一丝微妙的异样,问:“太子寻谢圭璋作甚?”

许是觉得太子妃命不久矣,杨隐就没有太多顾忌,直言道:“娘娘还以为,谢圭璋还会继续为您撑腰,一直保护您左右么?”

“此番,太子要去招安谢圭璋,让这个邪物为皇廷所用。毕竟,谢圭璋收人钱财,替人消灾,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凶煞杀器,定是能襄助太子殿下得登大宝。”

赵乐俪惊魂甫定,她克制住惧意,面容沉定澹泊,脑海里陷入一番思忖。

宋熹帝膝下拢共有四个儿子,除了由皇后所出的嫡长子宋谟,下面还有三位王爷,依次是郢王宋询、鄂王宋诩、端王宋谌。

按照长幼继位的次序,宋谟已然居于太子之位,皇座必然是他的,为何他还要窃自发动一场宫廷。

哪承想,杨隐直言告诉她,其实在十余年前,太子之位并不是宋谟,而是一位安姓婕妤所出的小皇子,也就是端王宋谌。安婕妤颇得天子的圣眷,自然而然地,端王也受到重视。

因文韬与武略,远胜于其他王爷,加之其秉性谦逊雅炼,宋熹帝甚为重视宋谌,将其扶植为太子。

皇家夺嫡的纠葛和始末,赵乐俪其实并不太清楚,但不知为何,她好像抓住了什么细微的线索,顺着杨隐的话辞,往下问道:“那后来呢?”

墨云密布的穹空之下,闷雷遽地滚落而至,俨若平地掠起一道霹雳,将杨隐的面容笼罩成一张阴阳脸,气势瘆人。

他阴鸷地笑了一下,说道:“八年前还是七年前,萧惠妃,也就是现在的皇后娘娘,她与安婕妤,以及一些京眷名流,寒食节时,去京郊太真观礼佛,诸王偕同前行。夜半,寺中起了大火,安婕妤与端王,不幸殁于火殛。从此往后,这太子之位,便是现在的太子殿下的了。”

曩昔,赵乐俪也听姨母说过这一桩旧事。

母亲慈氏与大内皇宫中一位贵人关系甚善,曾夜宿寒山寺之中,但寺内起了火,贵人逝于火殛之中,慈氏感到悲痛不已。

姨母递呈给赵乐俪的这一枚玄色玉璜,便是贵人赠给母亲的信物。

杨隐所述的事,与姨母讲过的事,冥冥之中,高度重叠在了一起。

赵乐俪攥紧了纳藏于袖裾之中的玉璜,心中颇为憾动。

一方面,她撼动于宋谟并非原先的太子,端王宋谌才是。

另一方面,关于母亲的下落,似乎真正有了一丝眉头。

受宠的安婕妤、早逝的端王、起火的太真观……

看似不起眼的旧事,与这一枚玉璜联络起来时,似乎内在自有隐秘的牵连。

她可以从调查这些人和地方开始入手。

赵乐俪本来还想多问一些,只遗憾,杨隐到底也有所顾忌,没再陈述。

杨隐是看在她将死的份儿上,才多说了些,但后来发觉赵乐俪问得有些深入,他就不多言了。

将她绑缚起来,只等谢圭璋入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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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绪逐渐归拢,一片昏晦之中,赵乐俪听到谢圭璋一记如沐春风般的轻笑:“轮到你了。”

赵乐俪心神一片恍惚。

谢圭璋是杀光了所有禁军,最后,轮到杀杨隐了么?

杨隐微颤的嗓音,从不远处传了来,道:“你,你到底是人还是魔,一般人中了剧毒,早已不能动弹了,甚至兵器也拎不动,你居然……”

——能凭一人之力,于半刻钟的光景内,倾覆了自己所带来所有精兵锐将。

杨隐不得不承认,他终究还是轻敌了,远远低估了谢圭璋的身手。

一时之间,他整个人,被一种极具压迫阴怖的气息所笼罩,死亡的气息,覆盖了整座古寺。

寺门大开,凛冽的风,裹挟着连绵不辍的寒雨,穿堂而入,谢圭璋的鬓发和衣袍,微微打湿了一角。

他杀红了眼眸,卧蚕与眸角等处,俱是蘸染上了一抹胭脂红,削薄的唇畔,噙着一抹温煦的笑意,弧度却蕴蓄一抹锋刃般的冷锐。

某一瞬间,杨隐蓦然觉得,谢圭璋笑起来时,竟与太子殿下有一些隐秘的肖似,但两人的气场与风骨,却如此大相径庭。

迫于威压,他连退数步,凝声道:“谢圭璋,你与大内皇廷素来是井水不犯河水,太子走太子的阳关大道,你过你的独木桥,如今,你为何要三番五次要与太子作对?你到底受雇于何人?”

谢圭璋淡淡地掀起眼睑,雨色里的一笼灯火,映照着他冷白清隽的面容,嗓音轻若鸿羽:“你动了阿俪,我有些不悦,遂想亲手卸下你的人首,送回给宋谟。”

谢圭璋下颔抵在赵乐俪的鬓角处,很轻很轻地蹭了一蹭,慵懒抬眸,笑意淡雅沉润,道:“也算是正式回应一下他的请求罢。”

轻淡的一句絮语,徐缓飘落,杨隐觳觫一滞,脸色难看至极,喉头俨似被一只寒冷的手钳扼住,气息猝然紊乱:“什么?!”

风声潇潇,雨丝飘摇如幕,一抹苍冷的剑光划过他的颈部,血色溅入清寒的雨幕之中。

赵乐俪的耳屏处,掠过杨隐的连声惧嚎,紧接着,是一个重物,跌坠在地上的闷响。

目下,她虽不能视物,但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应当是杨隐的头颅飞落在地的声响。

空气之中的血腥气息,愈发腥稠,浓郁。

畴昔,她听闻过谢圭璋弑人如麻,冷戾如魔,但始终不曾真正目睹过,他现场弑人的面目。

如今,谢圭璋用黑色纱布蒙蔽了她双眸,纵使没看到真实的场面,她已然是不寒而栗了。

赵乐俪没有发出任何动响,直至他拆开她眼前的蒙纱,昏晦的视域里,涌入接踵而至的鎏金日色,她的世界,恢复一片明朗。

骤雨不知何时停歇了去,赵乐俪缓缓睁开了眼眸,抬眸一视,正巧地,与男子那一双深幽噙笑的双眸,碰撞上了。

地面淤积了深深浅浅的雨洼,倒映着女郎清瘦纤细的雪色倩影,在周遭遍地横尸的景致反衬之下,她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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