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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小枕头

小说:

死遁,我是专业的[快穿]

作者:

我送你一枚月亮

分类:

现代言情

现场彻底乱成一团。

裴疏回来了,关掉了控制终端,想查看周骁野的情况,就被车队教练恶狠狠推开。

经理绝望地牙齿打颤,看着那些忽然冒出来的、显然训练有素的军方身影。。周骁野说得恐怕是真的,少年Alpha展现出了相当惊人的身体素质和执念,即使这样依然挣扎着短暂苏醒,拳打脚踢轰开身边添乱的人,踉跄着想要冲出去找牧川。

他被扎了一针镇静剂,没跑几步就力不从心摔回担架,叫了几声“哥”才又极度不甘心地昏过去,被担架抬上急救艇。

引擎的声音。

音浪轰鸣,有什么在升空。

牧川像被看不见的手拮住喉咙。

清秀惨白的面孔上,血色一分分褪尽。

……飞走了。

牧川忽然彻底安静下来,身体像是被抽走骨头,不再挣扎动弹,软软靠在那片高大缄默的黑影里,冰冷的机械义肢轻轻替他擦拭冷汗,扳过瘦得惊心的下颌。

牧川任凭摆弄。

抿到脱力的唇慢慢松开。

他的头颈后仰,脸色泛青,浅色瞳孔被瘦削颧骨衬得格外大。

“对……对不,起……”

牧川吃力地向被他连累的“助手”道歉,声音微弱得像是从遥远地方传回,自己都听不清。

他满脑子都是自己耽搁的时间,如果液压钳的扭矩调节更快完成……再快三十秒找到接缝的应力点,如果他做得更好,他们就不会被玄鸟抛下。

带着金属颈环的古怪助手低头,面罩盖住大半张脸,浑浊的锈金瞳孔静静看着他,呼吸阀规律地吐着白雾。

那只手轻轻捏住他的喉核。

牧川的身体像是融化的雪一样安静地彻底软下来。

模糊的视野里,面罩的暗银色涂层反射出扭曲的影子——那么枯瘦,那么苍白,细细地微弱痉挛,他混沌地吃力思考,是谁?那么可怜,去帮帮……

压在喉咙上的力道,并不重,反而规律,随着呼吸阀的节律慢慢施压,又在他濒临窒息的边缘松开,一压,一放。

像是操纵提线木偶,教他想起人呼吸的本能。

带有血腥气的冰冷空气涌进肺部,他本能地吞咽,呛得咳嗽,发抖,白雾在两人间吞吐流转,身体自发汲取涌入的新鲜空气。

……那个映在面罩上的可怜影子,终于恢复了一丝极淡的血色。

……

裴疏的脸色像是刚去吃了只死老鼠。

他并不想在这个时候见谢抵霄——但视线不受控制,那些亲密过头的距离,不该有的肢体接触……他的确是给牧川了过分的自由。

牧川是他的配偶,他的Alpha。

现在却依偎在别人的怀里。

“谢总。”裴疏开口,他的声音沙哑得过分,像磨蹭过粗粝砂石,“辛苦您……照顾阿川。”

“战队刚才开会,我没能及时赶过来,耽搁了。”他垂着视线低声解释,颧骨上还带着刚才被周骁野那个教练揍出的淤青,神情却异常平静,声音也镇定沉缓。

——他的确非法改装了防卫系统,但这种事相当常见,早就是圈内的潜规则,最多就是罚一笔款了事。

而周骁野那个愣头青疯狗无缘无故动手砸玻璃,非法闯入私人住所是事实。

事情的确糟糕,但也没到无法挽回的地步。

“我会为我造成的不良影响写检讨,如果战队要加重处罚……雪藏,封杀,我也接受。”

裴疏的声音依然轻缓,低柔,指尖却不自觉反复捻磨着袖口的布料:“阿川这段时间心情不好,我恰好想请个长假,陪他回家看看……”

“裴疏!”经理狠狠扯了他一把,“和谢总胡说什么,疯了?!”

裴疏偏了下头,脸上露出某种似笑非笑的神情。

疯了?他清醒得很,不如说他这八年都没这么清醒——他总算想明白,只要他愿意放弃孜孜以求的一切:地位、名誉、钱……他就能真正拥有牧川。

不需要牧川去给什么活死人谢总敬酒。

不需要为了该死的公众形象,把牧川的存在说成是反而更欲盖弥彰、引人指戳的“私人助理”。

“能请您把阿川还给我吗?”裴疏微微弯起眼睛,声音轻柔,“阿川只能在我身边,离开我,他会死的……”

他朝牧川伸出手,接着,那种十拿九稳的笑意凝固在他的脸上。

牧川陌生地看着他。

那张脸——青白而瘦得不像话的脸上,是种幼鹿般柔软迷茫的不安,陌生,照面不识,牧川的神情居然像是不认识他。

牧川怎么能不认识他?!?

“和你说了听我说完!”经理灰头土脸地死死扯着他,压低声音,“你这个助理不对劲,好像脑子忽然出毛病了,忽然胡言乱语非说他是什么高材生,要去玄鸟号上……”

他看见裴疏的眼角古怪地跳了一下。

“阿川……”裴疏打断经理的话,“是高材生啊,我们一个大学,他读机甲维修,是要去玄鸟上的。”

经理慢慢瞪圆眼睛。

他花了点力气吃力转动脑子,才确认,裴疏居然不是开玩笑。

不合时宜的……眼前浮出那一幕,欢快地找工服生怕迟到的年轻Alpha,和那张被冤枉得苍白,眼睛里慢慢溢出水汽,失去光泽的脸。

“那你他妈是真的疯了。”经理实在没忍住,“你让一个能上玄鸟的人给你当助理?”

俱乐部里不适合这么说话,他眼里看见裴疏有些诧异的脸。

这话自然不该战队经理说——场合不对,身份不对,立场也不对,什么都错了,但忍不住,匪夷所思,不可理喻。

疯子。

经理的手越过理智攥住了裴疏的胳膊,陷进衣料:“你知道我儿子为了一个巡逻舰的实习名额花了三百万吧?”

经理和老婆没日没夜地跑关系、托人办事、求爷爷告奶奶,花光了积蓄才办下来的。

那还只是个小破星际巡逻舰,连停靠在玄鸟这种巨型母舰上的资格都得排队申请。

“你让他给你当助理?”

“……和我们说他是废物?”

“为什么啊?”

“你知道一个玄鸟的工程师有多金贵的吧!”经理口袋里还揣着儿子愁得要死的成绩单,他尽力控制,把更多不该说的话咽回去,“他们……他们是要去深空的人啊。”

裴疏垂着视线,眼角不着痕迹地抽动两下,像是被毒蛛咬了一口。

他的手指缓慢地蜷曲起来,青白骨节被按出轻微脆响,指尖神经质地重重碾磨掌心。

“我会补偿的。”裴疏轻声说,仿佛喃喃自语,“我会……用接下来的每一天,补偿他。”

经理没忍住“啧”了一声,撞上那双阴郁瞳孔里近乎偏执的冰寒,重重打了个激灵,把话彻底咽回去晦气闭嘴。

裴疏调整心绪,走向牧川。

……不要紧。

他知道了,牧川病了,病得昏沉意识不清,以为是回到了大学……所以对他不熟悉。

不熟悉是对的,他们已经毕业很久,都已经和那个时候的自己相去甚远,没关系,那就从头再来。

他正好能好好补偿牧川。

裴疏整理了两下衣物,抚平皱褶,尽力回忆着过去的自己,面部肌肉生疏地牵扯,露出古怪生硬的温柔神情:“阿川……”

那张强捏出来的假面凝固在脸上,像一层滑稽的、缓慢皲裂的干涸石膏。

他看着牧川——几个小时前,还温顺依偎在他的怀里的Alpha,让他拥抱、被他抚摸,任由他把下颌亲昵搭在发顶,他们一起看烟花。

……而现在。

就在他的眼前。

牧川把脸贴在谢抵霄的掌心。

裴疏听见自己的臼齿在死寂里细微地咯咯刮擦。

谢抵霄……浑身疤痕,被叫活死人的怪物,去年才像个鬼魅一样出现在金融圈,过往履历一片可疑的空白,却轻易绞杀了十几个投资巨头合力构筑的商业命脉。

裴疏服役的俱乐部就是这样,旧东家垮台,侥幸入了谢抵霄的眼,没被丢出去自生自灭,却也惶惶不可终日。

现在,在他眼前,活死人在给牧川处理脚伤。

不相干的人被清场,自然有人清理碎玻璃、紧急封闭被砸碎的玻璃窗。

……谢抵霄坐在唯一的沙发里。

他单手握着苍白脚踝,把受伤的脚搁在自己膝头,擦拭干净血迹和灰尘,向外挑碎玻璃。

青白绵软的脚趾忍不住轻轻蜷缩了下,又很快绷直,牧川低着头,不自在,被光刺得躲闪,于是被拉开厚重的纯黑风衣整个裹住,只露出一小点柔软的发旋。

牧川的额头几乎要埋到膝盖。

他不记得自己这么不能忍痛,挑一点碎玻璃都疼得吸气发抖……他记得自己能沉默着被打断肋骨和手。

皮质束缚带分割的间隙,高档手工粗羊毛的织料随着动作,温柔缄默地轻轻碰着那些发颤的睫毛。

苍白脸颊无意识贴上高领毛衣,牧川抿着唇,闭眼尽力忍疼,呼吸急促,尽全力吞落哭腔,泛白的手指像抓稻草一样攥着高档布料,耳尖窘迫地滴血烫红。

……

系统看得叹为观止:「……」

「别添乱。」沈不弃专心给自己点眼药水、打粉底,拦住试图再帮忙添乱往耳朵上打腮红的系统,「差不多行了,省着点用。」

考虑到没剩几天就要走人,沈不弃也就懒得继续打申请表,没费事再补充物资。

眼药水还剩十三瓶,散粉就剩这小半盒了。

系统刚上瘾,有点遗憾,意犹未尽收起小刷子:「这样真的能刺激到裴疏吗?」

它怎么看裴疏好像情绪挺稳定的。

一个人坐在那,又不说话,又不动,眼睛都是直的。

沈不弃有经验,十拿九稳,回头扫了一眼那个黑漆漆的影子:「离远点,别靠太近。」

看起来冷静,其实人走了有一会儿了。

「……」系统左看右看,不敢冒险,去偷了袋茶盘里的小零食就钻回沈不弃的袖子,「谢抵霄到底是谁……你和他以前认识吗?」

沈不弃开心地冒了个思维气泡:「啊。」

系统:「……」

「很有趣的。」

沈不弃剥了颗橘子糖,在指尖掂了掂,弹弓拉满,糖粒划着弧线掉进周骁野的梦境:「是个好人。」

总军区高级病房。

被噩梦魇住、嘶喊着“哥”剧烈挣扎的少年Alpha忽然僵住,原本几个人按不住的身体一寸寸软下来。

按住他的几个勤务兵面面相觑,谁都没见过这只爆烈的幼兽还有这样一面——像是被什么抚摸一样蜷缩,满是泪痕的脸轻轻蹭着枕头,身体慢慢乖顺地软下来。

「我去做义工嘛。」沈不弃隔空揉漂亮弟弟,一下一下,享受背阔肌,「监狱安排的。」

也是Alpha社会化流程的必要一环。

犯过法的Alpha,要赎罪、要改邪归正、要洗心革面重启人生,当然就得从最基础的公共服务做起。

牧川的社会服务被安排在他婚后的第三年。

为期一年半,每周三天,每天十个小时,在总军区医院的最高安保级别的封闭住院部。

系统听懂了:「……你负责照顾病人。」

负责照顾一个……现在已经出了院,依然还需要戴颈环、面罩、捆满束缚带,一只手装着义肢,浑身布满可怖疤痕的病人。

沈不弃点头。

他挺忙得过来,一边给漂亮弟弟编时下流行的战损狼尾小辫,一边被裴疏的视线吓得发抖,把额头往谢总全是束缚带的怀里埋:「裴大哥太照顾我了。」

系统没眼看:「啊啊啊啊啊」

……不过话说回来。

话又说回来,裴临崖在这件事上的确徇私。

毕竟这好歹也算是服刑,一般的Alpha不是去扫大街、掏臭水沟,就是去垃圾处理厂举着铲子和苍蝇拼命。

不像他,没有风吹,没有日晒,只要待在恒温恒湿的富氧加护病房里,给躺在治疗舱浑身裹满绷带的神秘病人读书和报纸。

沈不弃还理直气壮地夹带私货,只要医生护士都不在,就把准备好的书和报纸换成机甲维修教材。

系统愣了下:「为什么?」

这个也能加狗血点吗?

沈不弃想起来就犯头疼,叹气:「不能。」

这个是因为人设。

几乎所有人设都有那么一两个藏在心力、不敢宣之于口的执念,如果不做,倒也能活,只是半夜入梦,都是少年冰凉的泪。

沈不弃这人心又太好。

……

牧川那时候还做着复学的梦。

还拼命地压缩时间复习,想要至少考下一个维修师资格书——将来就能开一家小小的维修店。

他那时的思维,其实已经有了明显钝化迹象,记东西吃力,脑子转不动,实操反应也没有那么敏捷了。

牧川不懂得这是为什么。

他低着头,眼泪砸在手上,抿着嘴唇,小声批评自己。

肯定是不够努力。

肯定是。

是他太懈怠了、偷懒了、害怕吃苦了,结婚怎么了,结婚算什么借口,戴上戒指就影响他背书,影响他考试了?

他拼命地努力,比别人多出一百倍、一千倍的努力,难道还有——难道还有,不论怎么拼命,都不可能做到的事?

乡下少年骨子里的脾气就是这样固执的。

牧川一遍一遍,擦拭自己的工作证。

十七岁的照片弯着眼睛朝他笑。

年轻的准维修师狠狠咬自己的胳膊,不准犯困,不准,为什么背不过?再背一百遍,然后一个字一个字去抄。

泪水泡着血丝在牙印上洇开,苍白眼尾揉得通红。

系统气得八根触手狠狠去薅裴疏的头发:「都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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