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琢主动迅速地离他远了一点,像是怕染上疯病。
装的?真的?
其实温琢心中震撼不亚于昨晚。
沈徵知晓羞辱的事,此时言谈举止,又丝毫没有呆滞惊恐之色,难不成也是重生之人?
但是傻子重生会变态吗?
为什么沈徵重生与日食无关?回到此刻的除他,谢琅泱和沈徵外是否还有旁人?其他人是否会像沈徵一样被重塑大脑?
这件事有太多未解之谜,在摸清规律之前,温琢决定不让沈徵知道自己也重生了。
静默良久,温琢将裘袍裹得严丝合缝:“殿下这是何意,我为何要羞辱你?”
沈徵忽然目光探究地盯向他,那意思像是在问‘难道你不知道吗’,但也就短暂一瞬,便收了起来。
“那好吧,反正我们做dom的,也不太习惯这个视角。”
说完,他竟没再坚持,而是很快扶着跪麻的腿,自顾自从软垫上起了身。
他一站,温琢才真切感受到他有多高。
曾经沈徵总是缩着脖子,佝着后背,平白把身高都拉低了,如今端正站在面前,继承自永宁侯的那部分血脉才真正显现出来。
永宁侯原属漠北旧部,祖上曾与异域通婚,那点血脉历经数代未曾消磨,尽数凝于沈徵身上。
所以与其他皇子相比,沈徵容貌最为深邃,他额角斜削,鼻梁高挺,一双眉仿佛饱蘸墨色,浓深锋利,黑发用一只简单的玉冠束着,仍能见发梢微卷,粗粝不羁。
俊是真的,瘦也是真的。
那下颌线犹如强弓,满弦待发,容不下半分余肉,喉颈更是薄得能瞧见皮下青脉和骨骼,比起京城那些雍容丰腴的皇子,十年为质生涯像把刻刀,在他身上打磨出棱棱角角的痕迹。
只是......dom是什么意思?
盗墓?!
沈徵这随意一说,倒令温琢错愕,没想到这人身上还藏着这样难以启齿的秘密,一时间他连沈徵站起时带来的压迫感都顾不得了。
原来南屏人便是这样折辱大乾皇子的,那些杂役脏活也并非空穴来风,他们根本是想损沈氏皇族的阴德,何其歹毒!
怪不得沈徵不习惯这个视角,看来他平日见的大多是躺下的尸骨,而非站立的活人。
“盗墓是有人逼殿下做的?”温琢问。
沈徵忍不住笑了,明明是挺随和的笑,可眼神仍旧直白得令人警惕。
“不算,我自己也喜欢。”
饶是温琢才智过人,当前的信息量也过于大了,他眉心蹙成一团。
或许人长期处于痛苦环境中,心理会一定程度上扭曲变态。
“爱好?”
“算是吧。”
“有旁人知晓吗?”
“大乾好像就你一个。”
“太过损阴丧德之事殿下还是少做为好。”
“那太遗憾了......”
沈徵捧腹,抖动双肩。
“怎么了?”温琢被他笑懵了。
沈徵突然毫无征兆地凑近,粗糙的指尖在温琢脸颊摸了一把:“没想到温掌院如此可爱。”
温琢的手都用来抓着裘袍了,分不出功夫来,竟让他摸了个正着。
指腹的触感在面颊上久久未消,温琢脑中如烟花炸开,散的漫天都是可爱二字,一时间竟忘了推开他。
茶楼上。
沈瞋额头又烧了起来,他一边喝茶消温一边紧盯着温府大门,不肯挪开眼。
“怎的还不出来?”已经逾时很久了。
此刻沈瞋倒像只惊弓之鸟,既担心谁得了温琢青睐,又担心温琢是故意为之,吊着他的胃口。
这次谢琅泱倒没出言安慰,实在因为他自己的气力也快熬干了。
看着熟悉的温府大门,再想起一月前这里抄家灭门的惨相,他胸口再次泛起隐痛。
他过于自持,不轻易来这里,那晚油火烧毁这座大门,鲜血染红门前石阶时,他很后悔,为何没能多来几次,为何如此惧怕龚知远,为何总是让温琢等待。
温琢建府时是他陪着选的院子,离侍郎府并不近,走路要半个时辰,骑马倒能快不少,可惜温琢不会。
当时温琢有点失望,他本想买在谢琅泱附近,可是谢琅泱并不想他与自己夫人碰面,徒增醋意。
其实龚玉玟是个体贴懂礼之人,她一早就知道谢琅泱是碍于师恩才娶她,所以洞房那天她亲自揭了盖头,帮着隐瞒龚知远,温柔地成全了谢琅泱的心中有人。
可惜温琢有时不太讲理,甚至凶恶,哪怕知道龚玉玟无辜,也总是一幅睚眦必报的架势,张口闭口就是要杀龚知远全家。
谢琅泱时常头痛不已,只得避免双方相见。
恰有一妇人抱着小儿从门前走过,小儿指着那两尊雄赳赳气昂昂的貔貅道:“阿母,看大狗,大狗!”
妇人摸他小脑袋,纠正道:“笨儿,那是麒麟,大官门口都是放石麒麟的。”
谢琅泱没意识到自己笑了。
他突然有种站在茶楼上高喊的冲动,那不是大狗,也不是麒麟,而是貔貅,他为温琢买的貔貅。
他确实劝过温琢,身为翰林院掌院,摆两尊麒麟或者狮子更符合身份。
依照大乾律例,二品以上官员门前都可摆狮子。
但温琢不喜欢,说貔貅寓意好,只赚不花,以后不愁养老。
谢琅泱无奈道:“你到底也是乡绅富户之子,从小养尊处优,怎也像穷门小户一样爱财?”
当时温琢没说话,好像是有点不自在,但谢琅泱没有多问,而是亲自为他定做了这两只貔貅。
笑着笑着,谢琅泱又觉得难过,温琢一直努力攒着养老钱,以为能够长命百岁,却不知生命会终结在二十七岁。
若是早知只有数载时光,他当初就是再为难,也不该娶龚玉玟,平白与温琢闹了很久的别扭。
谢琅泱心口发涩,刚想喝杯茶压一压,就见大门从里拉开。
沈瞋:“出来了!”
一宽肩阔背,气宇轩昂的女子率先迈了出来,她伸出竹筒粗的手臂,嗓音浑厚:“各位大人请,虽然白跑一趟,但各位大人别生气。”
东宫詹事身份高贵,鼻孔朝天,冷哼一声,干脆甩袖而去。
他身后贤王长史倒有些分寸,捋了捋山羊胡,朝江蛮女点了下头,又瞪了那詹事一眼,才朝相反方向走去。
三皇子宫中管事牵着个低头垂眼的歌女,一步三回头,好像还想逗留,但见江蛮女往门缝一站,叉腰板脸,也只得拱拱手,叹气走了。
就如谢琅泱预料的,温琢谁也没选,礼物也都原封不动的退回,看样子是不想插手八脉之间的较量了。
三壶茶饮尽了,谢琅泱起身:“臣送殿下回宫吧,太......宜嫔娘娘该担心了。”
他险些依照上世叫太后了,如今顺元帝还在,这么叫就不合适了。
沈瞋肚子里咕噜噜叫,早就撑不住了,他撂下赏钱,在谢琅泱的搀扶下转身,然而刚走到楼梯口,他突然停住了脚步。
“沈徵呢?”
谢琅泱怔愣,他几乎忘了五皇子。
沈瞋突然转过脸,两腮肌肉僵硬成不可思议的形状。
“沈徵还没有出来。”
“殿下......”
“你说温琢是不是故意跟孤作对,他要保沈徵!”
“殿下......”
“沈徵才是春台棋会最重要的一环,他要是不死,永宁侯君广平,他儿子君定渊怎么肯死心塌地的效忠我!”
“殿下,您也是永宁侯的外孙。”谢琅泱蹙眉强调。
沈瞋高热头昏,情绪难以自控,当即驳斥:“那不一样!就算沈徵天生是个废物,有他这个亲外孙在,还有我这个外人什么事!”
吱嘎——
温府朱门再开,沈徵大大方方走了出来,只是那张瘦削的俊脸,顶着明晃晃一个巴掌印,引得路人频频侧目。
他却毫不见窘,仰头瞧了瞧天上的日头,又用手一抹唇角,那点刺痛顺着右腮往上爬。
他啧了声:“你们大人,不讲理。”
顿了顿,又带点无奈地补了句:“他先摸的我下巴。”
柳绮迎瞧他五彩斑斓的半边脸,幸灾乐祸,声音里裹着点促狭:“难得的机会,却得罪了我家掌院,殿下不觉得遗憾吗?”
方才发生的事,她现在仍觉匪夷所思,活了这么多年,这是第一个敢调戏温琢的人。
沈徵将手收进袖筒,很是气定神闲:“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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