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心情很好，难得一早上都没有阴阳怪气也没有诡异笑容。萨维奇都松了口气。
吃午饭的时候，他也很乖，萨维奇趁机说：“你吃太少了，太瘦了。我都担心你举枪的时候稳不住。”
“我觉得正好啊，差不多了，多了吃不下。我的肌肉够用。”
“行吧，不勉强你。但是你说像橘子有籽，苹果切块这种事，你自己多动一下会怎么样呢？”
十五感觉到他想表达什么了，回答开始欠打起来：“但是我可以选择不吃。实在想吃的时候也可以选择买高价的处理好了的。”就差说一句“谁让你非要这么干了”。
但是他又在萨维奇脸色彻底变青之前说了一句：“不过，你做的青椒牛柳挺好吃的。”
效果并没有好多少，萨维奇阴沉个脸：“那你知道把青椒的皮削了是个什么程度的工作吗？”
十五托起脸，大眼睛眨啊眨的：“啊，那算了，不能太麻烦你了。以后吃不到了呢，有点伤心，早知道上次多吃一点了。”
这说的是人话吗？萨维奇一时间左右为难进退维谷。他一向不太擅长对付这种，虽然心里在暗暗骂他，可是肯定是不会说出口的。
“别以为这么说我就会心软，你这就是被惯的！”说到这里，他想起，这样说来，他这样多半和卡尔的纵容有关系，但是按道理卡尔没理由宠他到这种地步啊。他的这些套路连对卡尔都受用？那真的着实可怕了。
“我没有这么想啦，是真的不想麻烦你的，你不会因为这个生我的气吧？”十五也没有之前的轻浮气，虽然还是拐着弯地说“我知错但不改，你也别生气”，但是他已经基本摸清了萨维奇的脾气，大部分情况下他绝对是吃软不吃硬的。但凡乖一点，语气可怜一点，他都不可能发的了火。
果然萨维奇闭上了嘴，说不过他。
“我今天下午去公司。”
出门之前，他又站在门口，一副要出门但是在等什么的样子望着客厅里假装没看见的萨维奇。
“咳咳。”没反应。
“要出门了。”还是没反应。
“有的人，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假惺惺的，其实很讨厌我吧？连靠近都不想。”
话虽然离谱了些，萨维奇即使知道是他故意说的也不能完全无动于衷，就怕他没事干借题发挥把他一脚踹出去，前功尽弃。
“准备过来呢你急什么，再这样患得患失的，我就真懒得理你了。”他走过去。十五自始至终显得都很像一个刚谈恋爱时候既矫情又做作的小孩，萨维奇真心佩服他的水平，弯下腰在他脸颊上啄了一下。他的目的又达到了，于是带着得手的快乐出了门。
现在ROB的招聘工作还在进行着，早人的研究团队的实验也正在进行搬迁，大部分仪器已经基本就位了，现在也就是一些普通办公设备的布置了。实验室在反射着阳光的炫目的主大楼的后方的一幢看起来简洁，泛着冷意的银灰色楼里。
“早人先生，上次就说有机会想来参观你的实验室的。今天可以吗？”
早人穿着白大褂，黑色的蓬头好像和上次的没什么区别，也没多说什么，点了点头，领着他走了进去。
他是和上次一样，言语简练，除了一些基本的介绍，没有多话。机器大多只有黑色白色银色这几种颜色，单调重复，没有温度。
里面有一些已经在做准备的工作人员，都穿着白色的实验服，帽子口罩手套佩戴齐全。恰巧今天十五穿了件黑色外套。早人看着就是个是个平日里不会经常出门的人，皮肤也比较白，褐色的瞳孔在室内偏暗，两个近乎全身黑白配色的人几乎完美地混进了排列整齐的机器里。
“早人先生，我记得你上次说过，面对陌生人会比较拘谨。”
“啊是的，确实有一些。”
“熟人就不会了吧？那我得多和你交流交流了。”十五转过头来，微笑着。
早人透过镜片看了他一眼，表情略略有些变化，但是也没有说什么。
“早人先生，你每天在这里会感到单调乏味吗？看起来都有些沉闷的感觉呢。”十五看着这些仪器问。
“不会，”他推了一下黑框眼镜，“我们还没有正式开始，其实很多工具和线路都是彩色的；这些仪器也还没启动，当显示屏开启的时候，数据也是多彩的。个人感觉，十分有趣。”他的镜片反射出蓝绿色的光来。
两人就这样慢慢走过几层楼，
“上面不能去吗？”看着早人停下脚步，把他引导到电梯旁，十五好奇道。
“其实总体都大同小异，没什么必要。”
“哦？是这样吗？我还以为是我级别不够，刷不开您这实验楼上层的门呢。”十五语气云淡风轻，但是分量不小。
早人表情凝滞住，看到电梯来了，不动声色地说：“这怎么可能呢。”说着两人走进电梯。十五眼疾手快在早人按下按钮之前按下了顶层，“那就好。”
早人的脸色有些难看，但是还是什么都没说。
“您别怀有这么大的敌意，我是罗伯特安排来协助您完成研究的。我很希望能和您尽快熟悉起来，这样进展也能更快一点。”十五眼睛看着电梯门，话却是说给他听的。电梯门打开，前面还有一道门需要刷脸验证。
十五可以通过人脸识别进入实验大楼，但是这一道，他自知过不去，没往前走。早人还是不太想开门，但是两人僵持在门口又着实尴尬，他思考了一下，还是去开了门。
里面没什么人，冷冷清清的，两人的脚步声在走廊上回响。
每个门也都是上了锁的，早人打开一间，里面像是单间病房一样的布置。一张床，白色床单，床的一旁放着一个仪器，床头还有柜子。
早人淡淡地说：“还没到这一步呢，罗伯特只是安排先建好，所以都空着。”
十五交叉着双臂，目光朝向早人，抽了抽嘴角。“这样。”
十五似乎也没什么兴趣了，两人随便说了几句就下了楼。一楼是大厅，二楼到十楼是生物医学工程组，主要任务是设计程序调试仪器的工作人员会在这几层，十一楼到二十楼都楼是实验室。十五按下了十楼，早人按下了十九楼，电梯很快就降到了第十九层，早人点头示意后离开了。
十五坐在他那单独一间的挂着“特级技术顾问”的牌子的办公室里坐着，喝了口水，看了看时间，觉得无聊，又晃了出去，走到公司八十层高的主大楼里，上到七十九层，又走进“信息技术部总监”的房间里，发现这里视野更好一些。
往下俯瞰这个城市，它是在传言“即将发展得不亚于玄一州”的中闽州里发展得都算很不错的城市，最近恰逢ROB招聘大会，周边更是热闹，人才济济，齐聚一堂。车水马龙，川流不息。金属壳的四轮围绕着钢铁般的森林，顺着他们的路线往远处延伸，能越过华美看到不那么浮夸的哑光，大多是普通的居民区和他们的生活区。再向外看，就差不多到极限，看不太清了，在这之外的地方有什么，就不在关注的范围内了。
然后他好像想起了什么，拿起手机发了条信息。然后打开电脑又敲敲打打，直到太阳渐渐沉了下去，把天边的云彩浸成火红色，整个城市像是蒙上了一层暗纱。
一辆白色大车驶入了ROB的园区内，进入了实验楼的地下停车场。
地下一层二层都是停车场，三层堆放了很多杂物，材料。车下到地下一层，接着往下绕了一圈，然后还是往下走，最终停在了地下三层。
虽然ROB从来不缺钱交电费，但是这基本没用的一层如果一直长明高亮的灯也实属没必要，灯光比上面都稍暗一些，但周围的情况也都清晰可辨。
车门哐啷啷打开，一个急救病床被推了出来，后面连着好多根管子，牵着好几根花花绿绿的线，跟着一大堆仪器，呼吸机心电图脑成像输液架，床上的人被白色的被子盖得严严实实。乍一看还以为是送到医院抢救的病人。
两个和楼上实验人员穿着同一套装束的人员还有两个衣着平常的人都下了车，把病床连同这一大套设备一起推到位置相对隐秘的货梯间。
他们没有进行下一步动作，因为电梯门口，站着一个人。
“哟，带我一起上去吧。”他面带微笑。
气氛一时间仿佛凝固住，在昏暗的灯光下，负三楼的空气显得格外冷些。
“你是谁？这属于研究机密，闲人不得乱闯此处。”一个人严肃地说。
“那怎么办？我好害怕啊，我看到了你们的机密，不会被你们也抓过去做研究吧？把刚刚那段记忆删掉之类的？”十五虽然嘴上说着害怕，但一点都没有恐惧的意思，反而笑得更开心了。
他身后的数字在不断减低，直到变成-3，门缓缓打开，“早人先生，这么机密，看来连罗伯特都不知道？所以你想瞒着我？”十五头也没回，直接问到。
“确实如此。”
“哎，都说了要好好交流了嘛，我也不完全是罗伯特那边的人，你这样可就太见外了。”十五把手搭在了床位的栏杆上，“在信息处理方面没问题吗？”
短暂的沉默。
地下三楼的空气，阴冷中带着潮湿，自带发闷的水汽味道。
“有。”
“我可以和你们一起上去吗？说起来我还没见过，彩色的数据呢。”
灯光下两人的皮肤都被映成了青白色，早人带着审视的目光打量着十五，十五又说：“我没那么闲，没事还向他汇报。”
最终早人也没说什么，只是默默又按开电梯。
顶层的设计有点像个迷宫，不太容易认清路。整体来说有点像“面”字下半部分。最外面一圈的外侧是窗户，内侧是一个个十五下午参观过的房间，两者之间就是一条可以接触到外在光线的长长的走廊。而内部其实还有两条贯通的长廊，这两条之间也有两个短短的联通走廊。因为没有了自然光，日常都会亮着灯。贯通的长廊两侧都挂着实验室、检查室或者办公室的牌子，连接的短走廊两侧则是卫生间和缓冲间。
人被推进了其中一间实验室里。
萨维奇此时在家里，坐在他的沙发上，看着电脑，表情也很凝重。
因为十五说今天回来的迟，他觉得这样的时候，他应该做些什么。
赏金猎人的活干得很杂，只要给钱，原理上什么事都可以做。重点在于“赏金”不在于“猎人”，只要价格合适，打扫卫生，假装对象，暖心陪聊，调查出轨，寻找走失爱宠，还有抓住仇人，帮忙打架报仇......他们可以是不那么专业的保姆管家侦探等等，当然也可以是打手，或者杀手。要想当一个优秀的赏金猎人可得具备不少素养。
萨维奇觉得自己还算合格，并且在某些方面甚至可以算是相当优秀，比如上面列出来的那几项，他样样在行。
虽然警帽已经摘了好多年，但他的嗅觉依然是敏锐的。
十五站在床边，静静听着早人的思路：人的大脑里遍布神经元，这些神经细胞间相互联结相互交流，而记忆就是在它们的交互中产生的，其形成的基础是突触的可塑性。即特定的行为会导致相对应的特定区域接受到特定的刺激，致使神经元产生电位变化，同时根据行动的强度产生不同的变化，对突触结构塑造的时效性也不同，最终产生不同的结果。
“当前已经基于神经科学模拟出了人工神经网络，看样子还挺成功的。”十五看向已经打开了屏幕的机器，果然，上面是一个三围神经网络图，每块分区，每部分模拟的神经元，都是由不同的颜色区分开的。
“确实。我们之前采用过小鼠和狗做过实验，但是它们的学习与记忆相较于人而言还是相对简单了一些。”早人推了下眼镜。
“所以你之前采用的程序不太行了。对于人类你们还需要更具体的分类方式。”
“是的，这是一个很耗费精力的活。其实就当前理论而言，我们目前无法做到像理想中那样轻而易举地进行‘提取记忆’的操作。实际上，当前一方面的任务是，通过大量的实验，找出常规行为在脑内的固定的神经元活动模式与常见思维与情绪的储存位置，以及通过突触的修饰情况判断事情发生的时间。所以很需要计算机对大量信息的处理。如果你愿意帮助我，感激不尽。”
“嗯哼，另一方面，我记得你之前说的是，导入。”十五回忆着。
“是的，这一点也是分外重要的。可以说罗伯特非常关注的记忆干扰，记忆移植和机密信息快速传输都要靠它进行。”
“人的大脑本身就是一台非常精密的仪器，有着自己的一套完整和谐的法则，能联合视触嗅听说等表现形成记忆并压缩存进大脑里，主要基础是电生理活动。我们现在则是要模仿人脑，把需要传递的数据以计算机语言表达出来，异曲同工，刺激相应神经，达到传递信息的结果。那么，首先得把想要传输的数据压缩降维——这恐怕需要一个全新的格式。然后根据上面的模式基础，设计相应的刺激程序，把信息传递过去，由人脑接收，神经元活动，信息呈现。”十五接着说到。
早人听完点了点头：“是的，就是这样。虽说似乎就是两个大目标，但并不完全平行，有部分是递进关系，任务其实十分艰巨。”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罗伯特呢？他肯定会同意你的项目的。不告诉他进度不是反而减慢吗？”十五一脸好奇的样子。
早人平静地说到：“实验本来就都要经历这些过程的，是我操之过急才越界了。”语气似乎是在自我批评，表情却毫无变化。
“我其实来这里也没多久，两三年左右吧，所以这个项目其实启动也没多久，基础的实验还是应该先做好的。而真的到临床人体实验......”他话还没说完。
十五接过了话：“临床人体实验，却是你来之前就开始了的，是吧？”
早人表情突然凝重，眼神不善：“你怎么会这么想？”
十五耸耸肩：“没什么，只是觉得你这里的这一套，还挺成熟的。虽然不知道是多少次实验得来的成果。”看早人面色铁青，一言不发，他又笑了：“别紧张嘛，我都说是来帮你的了。我最近会努力干活的。”
早人的身高没有特别高，177的样子，没比十五高多少，十五抬起头，小声地在他耳边说：“某种程度上，我们是一类人。交个朋友吧，早人先生。”
也没等他回答，就向门口的方向走去，“明天早上开工的时候叫我一声就来。”
早人的镜片上反射着幽幽绿光，看着十五的背影，他忽而咧开嘴笑了：“好。”
虽然有种被揭穿了老底的不适感，但是心中又有着隐隐的兴奋，心脏跳动的声音在没有多余噪音的实验室里清晰可闻。
他很久以前就认识到，自己不是什么好人。他看似循规蹈矩按部就班和他人无异，然而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脑子里总会出现一些奇怪的想法。
他学生时代和很多人一样喜欢看那流行的推理小说，他们或是图一刺激，要么喜爱其中的逻辑分析。想象“如果我是凶手我会......”这样的人虽然不在少数，不过也都是推及度人模拟一个思路罢了。毕竟真正实行起来的困难程度，心理建设，道德标准，法律要求等等，都是拦路虎。早人这样思考过，于是他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有几种职业，是杀了人也不会被追究的。
士兵，行刑警察，他不太爱运动，没那么多体力做训练。
还有一个，不太确切，但是放在他身上也行，医生。
医生是以拯救人命为职业基本要求的，但是在很多情况下，即使尽力了也可能无力回天。他动起了坏心思，如果本来能成功的手术他失败了未免太过明显，但是急救来的，还有手术难度大成功率低的，他就有机可乘。
再加上，他本来就对人体的构造很感兴趣，人体到底是怎样运作的，他也很好奇。
所以，和大部分人不一样，他选择学医，没有救死扶伤的志向，没有解决他人病痛的愿望，甚至没有期待着送来的人能活着离开。他想到的只是自己对人体的好奇，与自己内心深处的暗流涌动。
从小鼠，大鼠，兔子开始，看到它们从最初的挣扎到僵硬，看到它们被剥去皮毛，剖开肚子，结构被展露出来，他的心脏都会剧烈地跳动，带着难以言表的乐趣。
他原本应该继续读临床方向，接受住院培训等等来成为一个真正的临床医生的。不过他在跟着社团去服务养老院时，听到了这样一段对话。
“我们还算好的，每天有人照顾，你看看，时不时还有这些孩子来，算是可以了。听说那些底下的人啊，那日子，简直不敢想象......”
“是的，听说他们那边所有人的生活质量都不能保证，我们这些个老人就更别说了......”
“底下”，这个词戳中了早人。
基本上所有的城市大致都是成环状分布的，中心部分自不必说，那是“上等人”的地区，他们很少能涉足的区域，即使走进去也知道自己并不属于那里，只是其中的一个摆设似的。他们平时所在的地区，是这些有一些经济基础的，能丰衣足食把人生过完整的一个群体，虽然把全地区所谓的经济基础加在一起也不抵那精英区的一根毛，但是那有怎么样呢？不是所有人都能成为他们，这样过完一生也很好。
因为，还有他们外面，还有一圈。
他们对那里讳莫如深，一提起来仿佛和提到地狱似的。
倒也没那么可怕，说难听一点叫贫民窟罢了。他们精英人士给那里的官方的称呼是“基础层”，给中间的称呼呢就是“中间层”，私底下叫过渡圈。
早人以前也只是对那里略有耳闻，不曾亲眼去看过，现在不禁产生了巨大的好奇心理。
活动结束他就启程去往那里，前往所谓的边缘。
乍一看也没什么，只是楼破烂了些，街道脏了些，人们精神颓丧了些。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他的气质稍显得格格不入了些。
他意外的发现，在他们那里，义体的使用很常见，大家司空见惯，但是这里几乎没有，但也不奇怪，毕竟经济水平不太够。
他仔细观察了一下，他们有不少人在做着在自己生活的地区已经用机器取代了的活计，获得极其微薄的薪水，过着惨淡的日子。他们的安全，那几个老人说的对，没有保障，警察虽然有，但并不太管这些，他刚刚才看见了小巷子里的抢劫。不过自己虽然一个人，倒也没被盯上，也许是看着就和他们不是一个层面的，所以这些街头混混一时也没敢动手。他以前也听说过，这里治安不好，但是警察是他们那层下派来的，所以自己报案，他们肯定会管，倒也算相对安全。
他走进了一家看着像私人诊所的地方，里面坐着一个前台接待，旁边一个身着白大褂的医生正在看报纸，抬眼却没想到来了这么个人。“年轻人到这里来，有什么需要吗？”不等前台开口，医生放下了报纸问到。
“我...我是个医学生，想来咨询一些问题。”他紧张起来。
“那应该去你们那的医院找带教，或者找你上课的老师问，而不是这里。”
“不，我是特地过来的，可以借一步说话吗，医生？”
来这里开私人诊所的医生，多半也是有故事的人。恐怕有过大型医疗事故，在上面的业内身败名裂了，但又算有些能力，不想抛弃这份工作，来到这里，虽然环境差了些，但总比和其他那些人一样做着没什么技术含量的活要吃香一些。
“为什么开个人诊所呢，我听说即使有些事故也就是会派到下面的稍微大型一点的医院里面啊？”他还是不解。
医生笑了：“小朋友，我倒是希望你以后不用考虑这个问题。但是告诉你也无妨，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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