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灵把房东的信拿回屋里。又把花花草草,小鱼小狗都认真仔细巡查了一遍,不懂的地方就上网查资料。
花是什么花,草是什么草,鱼是什么品种,狗有什么性格。一个个怎么养护怎么喂,全记下来。
一下子记不全,又找来小本子,一笔一划抄下来,多少年没写这么多字了,倒有点找回高中时的感觉。
亲切呐。
顾灵带着这种感怀,看什么都亲切。
连那几条胖乎乎的鲤鱼,他心血来潮都给起了名字。
小灯笼,二黄,金尾巴,还有一条老抢不到吃的,叫笨笨。
雇主说随便养,他可不能真随便。
这些全部做完,顾灵也不觉得累,比以前跑外卖轻松多了。
他坐在真皮沙发上,看这这间亮堂堂的屋子,只觉得不太真实。
放在一个月前,他想都不敢想。
欠债的压力少了,住得也好了,还有黄毛那家伙,不会也不敢来这个高档别墅区撒泼。
日子简直堪称幸福。
这都是托周启的福。
他是自己的福星吧。顾灵笑了笑,默默在心里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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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时间还早,顾灵想了想,用手机查了个交通路线,出了门。
原先骑电驴半小时的路程,现在他要花一个半小时。
先坐公交到最近的地铁站,再搭地铁到了一个颇为冷清的站点,最后步行来到一家颇为冷清的医院。
洛市青山老年医院。
这是顾灵爸爸去世前最后投资的一个项目。
但现在已经属于别人。
穿过人烟稀少的门诊楼,顾灵径直走进主楼的康养中心。门卫大爷看见他,冲他点头招呼。
12楼,康复医学科,106床。
将近十年时间里,每周两次,这间单人病房顾灵不知来了多少遍。
病床上,躺着一个年轻女子。
她和顾灵有几分想象,五官柔和细致,看得出也曾是个美人,但现在眼窝深陷,皮肤和嘴唇都泛出不正常的灰白,如果不是监护仪器在显示数据,她和死去没有两样。
顾灵关上房门,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静静看了她一会,说:“姐,我来了。”
这是顾灵唯一的姐姐,顾苒。
顾灵高三时,姐姐从国外硕士毕业,回来帮着打理。
那一年,家里生意出了问题,她和妈妈出差看项目,在去机场的路上出了车祸。
一死一重伤,姐姐是重伤的那个。
手术后她一直没苏醒,爸爸只好将她转移到自己家开的康复医院,维持着生命。
那时候,爸爸生意上焦头烂额,又要操办妈妈的后事,处理车祸赔偿,是顾灵守在医院陪伴姐姐。
再几天就是高考了,他永远不会忘记,那些没有尽头的寒冷黑夜,那股能融进皮肤的消毒水味,和根本看不进去的被泪水沾湿的复习材料。
那段时间他浑浑噩噩,等考完试才知道,爸爸把医院卖了,以极低的价格,卖给了一位可靠的老同学,条件就是,照顾已经是植物人的姐姐,直到她去世。
这不仅是为姐姐安排,也是帮顾灵卸下一部分后半生的重担。
“你还要上大学,读研,以后还要结婚,你姐姐的事,我给你安排好,你以后多少能容易些。”
这是爸爸的原话。
当时觉得天都塌了,现在想想,竟然只是前奏。
命运这是让他适应HARD模式呢。
没多久,高考成绩出来,他意外落榜,半年后父亲心梗去世。
这半年他因为无知借的许多高*贷,没能帮上父亲,还毁了自己的人生。
到此,他对命运的捉弄终于有了一点免疫力。
来啊,还能多遭,还要多遭!
他倒要看看。
已经没什么能再失去了,不过一条烂命而已。
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是用这种对抗的心情过着活死人的生活。没钱吃就不吃,没钱还就不还,被催债的打也无所谓,打死更好。
直到医院打来电话,说姐姐有恢复的可能。
“按照和你父亲的协议,我们承诺护理到顾苒去世,但是,护理和治疗不是一回事,治疗需要额外缴费,你考虑一下。”
顾灵没有考虑。
他爬起来了。为了医院的账单,拼了命地去赚钱。只要唯一的亲人有恢复的可能。
他就这样拼了好几年,直到发现,只要他一时交不上费用,姐姐的状况就会非常糟糕。
他怀疑医院在利用姐姐压榨他,可他不懂医学,除了交钱,没有别的办法。
最近,姐姐病情变化,需要抢救,医院要求的费用更是水涨船高。
多亏周启给的“房租”,他才能兼顾还债和医疗费,不会太过吃力。
但他心里也清楚,十年了,对于植物人来说,已经是极限。
床上的人对他的话没有任何反应。
顾灵每次都会带着相册来,给姐姐聊聊以前的快乐日子,但今天搬家把相册也弄丢了,仿佛预示了什么似的。
不要丧气啊!预示着抛弃过去,开启新生活,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顾灵给自己打气。
他站在床边,边给顾苒按揉手脚,边和往常一样聊天。没有照片,那就聊现在的事。
他说到周启,说遇到高中时代好兄弟后日子轻快了许多,又说搬进了大房子和周启一起住,能赚更多钱。
这时,顾苒的眼皮翻了一下。顾灵忙凑过去。
“姐!”
但翻开的一线眼皮下,只露出眼白,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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