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振邦的电话挂断后,仿佛一道冰冷的闸门猛然落下,瞬间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声响与联系。这突如其来的沉默如同实质一般沉重,迅速笼罩了整个狭小的店铺,留下了一片令人窒息的压抑与死寂。空气中仿佛凝结着未尽的言语和悬而未决的紧张,每一寸空间都被这份突如其来的静默所填满。那块青玉佩静静地躺在工作台上,表面流转着幽微而古老的光泽,它已不再仅仅是一件年代久远的古物,更像是一个无声而坚定的宣言,一个充满挑衅与未知的挑战。它周身散发出的虚无寒意,如同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不断吸引着周围的注意与思绪,让人无法移开视线,仿佛随时会将人吞噬进它那神秘而冰冷的怀抱之中。
陈砚清的声音通过依旧保持连通的手机传来,打破了凝滞:“林凡,我需要你详细描述接触玉佩时的所有感知细节。物理特征、情绪质感、能量流向,任何信息都可能成为构建反制模型的关键。”
林凡的视线没有离开那块玉,他的指尖还残留着被吞噬的幻痛。“细节?”他声音有些发涩,“就像把手伸进了一个没有底的黑洞,不光冷,它还在‘吃’我。不是疼痛,是……感觉在被抹除。”
他尝试用更具体的比喻:“它的‘空洞’不是空的,里面塞满了被它消化到一半的、各种情绪的‘残骸’,绝望、愤怒、爱……什么都有,但都被磨碎了,只剩下一种……嗡嗡作响的‘无’。”
陈砚清那边传来快速敲击键盘的声音。“理解。假设其运作机制并非单纯放大,而是‘熵增催化’与‘信息湮灭’的结合。它加速心灵秩序的崩溃,并吞噬崩溃后产生的‘碎片’。”
“说人话就是,它专门搞破坏,还吃垃圾?”林凡总结道。
“……可以这么理解。”陈砚清顿了顿,“常规接触过于危险。我需要你进行有限度的远程感知。不要深入,只做表层扫描,尝试定位其‘引力’的核心点。我会同步监测你的生理数据,一旦波动超过阈值,立即中断。”
林凡深吸一口气,心中明白这是无法回避的关键一步。他再次将指尖轻轻悬停在那枚古朴的玉佩上方,缓缓闭上双眼,集中全部精神,小心翼翼地释放出一丝极其细微的感知力量,如同探出无形的触须。
就在那一刹那间,那股熟悉的冰冷吸力再度汹涌袭来,且比上一次来得更加凶猛狂暴!仿佛有无数双无形的手猛然从玉佩深处伸出,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要将他整个人拖入那无边无际、永恒死寂的黑暗深渊。周围的一切——工作台上的器具、小店里熟悉的布置,甚至陈砚清焦急的呼唤声——都在飞速地远离、模糊,他的意识仿佛化作一叶脆弱的小舟,被无情地卷入这片狂暴而虚无的混沌海洋之中,完全失去了方向与掌控。
“林凡!心率异常飙升!中断连接!”陈砚清的声音变得急促,透过一片嗡鸣传来。
但林凡感到自己仿佛被一种无形的、粘稠的力量紧紧缠绕,四肢百骸如同陷入泥沼,无论如何挣扎都无法摆脱。那片深邃的虚无仿佛具有生命一般,开始在他眼前编织出一幕幕令人心悸的幻象:他曾经精心修复的那些器物——每一件都凝聚着他的心血与技艺——竟在他面前重新碎裂,化为飞散的粉末,连一丝痕迹都未曾留下;陈砚清那写满智慧公式的白板,所有的符号与算式开始扭曲、变形,最终彻底消失,被一片混乱而无意义的乱码所取代;胡老那充满历史沉淀的古玩店,也在瞬间崩塌瓦解,化作飘散的尘埃,仿佛从未存在于世间;而王先生一家,那些他曾努力守护的温暖与亲情,如今却在冰冷的沉默中彼此背过身去,形同陌路……所有他倾注心血、试图守护的“意义”,都在这一刻无情地崩塌、碎裂,被那枚贪婪而诡异的玉佩一口口吞噬殆尽。
“不……绝对不行……”他在意识的最深层无声地嘶吼着,拼命凝聚最后残存的意志,试图抵挡那如潮水般涌来的侵蚀。然而那股力量实在太过强大、太过蛮横,它如同无边无际的黑暗深渊,不断拉扯着他、吞噬着他仅有的清醒。
就在他意识的最后一座灯塔即将被这片虚无彻底淹没、连最后一点自我都要消散的刹那——
一道截然不同、冰冷而精确的力量,突然强行介入!
那并非来自情感的温暖抚慰,也不是某种模糊的精神屏障,而是一种极其稳定、极度清晰、仿佛由无数精密几何图形与严谨逻辑链条交织而成的纯结构之力。它如同一张散发着幽蓝微光的网格,理性、冰冷却无比坚固,猛地展开在林凡濒临涣散的意识与那片吞噬一切的虚无之间,硬生生截断了侵蚀的路径。
是陈砚清!
他或许运用了一种极为特殊而精妙的技术手段,很可能是某种前沿的神经反馈干预方法,通过精密仪器或认知训练,实现了对他人意识层面的介入;又或者,他将自身高度秩序化、逻辑严密的思维模式,像是一种无形的武器或精神护盾,直接投射并嵌入到了林凡的意识深处。
“林凡!定位我!”陈砚清的声音不再是通过耳机,而是直接响彻在林凡的心神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冷静,“我的逻辑是你的坐标!以我为参照,构建你的‘感知边界’!”
那“逻辑网格”在虚无的冲击下剧烈震颤,发出仿佛金属濒临断裂的刺耳噪音,但它顽强地坚持住了,为林凡争取到了一丝喘息之机。
林凡猛地抓住这根救命稻草,将自己涣散的感知拼命收束,附着在那张冰冷的网格之上。他“看”到了陈砚清构建的这个世界——没有色彩,没有温度,只有绝对的点、线、面和运行其上的冰冷算法。这与林凡自身浩瀚而混沌的感性海洋截然不同,甚至有些“硌得慌”,但在此刻,这份“硌人”的坚实,是唯一的希望。
“它的核心……在纹路扭曲的节点……那个孔洞!”林凡用尽全部心力,将捕捉到的信息传递出去。
也就在这一刻,因为两人意识的短暂交融,因为都处于毫无防御的极限状态,一些深藏的东西,不可避免地被对方触及了。
林凡在一瞬间,“触摸”到了陈砚清那冰冷逻辑堡垒之下的东西——那并非空无一物,而是一片无边无际的、由庞大感知力构成的暴风雪。原来,陈砚清并非没有感知,他的感知力可能比林凡更强、更庞杂!但他无法处理,只能用自己的逻辑打造一个绝对的“容器”,将这些足以将他逼疯的感知风暴死死封印在内。他用理性筑起高墙,不是为了隔绝世界,而是为了禁锢自己体内那头名为“感性”的凶兽。
与此同时,陈砚清也通过林凡的感知,清晰地“看”到了林凡一直以来承受的是什么——那不是在触摸情绪,而是时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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