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好日子,两人火速收拾好行李,去往南方。
为了防止过于颠簸,两人坐马车南下,一路都控制着速度;只是这样赶路终究慢了些,赵锦城便先向家里去了封信,说明情况。
于是几人舟车劳顿之后,还未进村,就看见村口的石碑旁倚着的清瘦的身影。
“娘!”马车还未停稳,赵锦城直接单手一撑跳下马车,朝妇人奔去。
“哎哟,小心点,怎得还是如此跳脱。”妇人见到赵锦城的那一刻就红了眼眶,手颤颤巍巍地抚上他的脸,上上下下仔细看了一圈,“硬朗了......也瘦了不少......”
其实赵母也是个美人,只是常年的劳作使得皮肤粗糙些,人也憔悴不少,但从五官上仍能窥见倾城绝代的风姿。
“娘......”赵锦城拉过赵母的手,转头看向刚刚从马车上下来的莫云乐,“你看,这就是我在信中跟您提到的,莫云乐。”
“啊,我记得的......”从前完全没有机会接触到这种身份的贵人,赵母肉眼可见地拘谨起来,双手在布衣上抹了两把想去拉人,又猛地想起来行礼,双手倒腾了好一会儿,行了个笨拙的礼节。
“阿姑请起。”莫云乐赶忙上前一步扶起赵母,“按礼节,原本应是我要给您敬茶的。”
“啊,那可是万万不敢啊。”赵母抽回手,觑了莫云乐一眼,试探着问道,“您今日来......”
要去她家里落座吗?但家里实在过于简陋,要招呼贵客,会不会......
“放心吧,娘。我都准备好了。”赵锦城神秘一笑,冲着身后相当规模的车队招呼,“出工了!”
崭新的家具被浩浩荡荡地搬进家里。一大队人忙活了半天,原本用石头和泥土搭造的简陋的房屋焕然一新。
赵锦城把答应好的工钱结了,留下几个身强力壮的小伙子:“娘,这几个就留给您当护院,以后再有人来欺负您,就把他们打出去!”
赵家村里的乡亲,一半姓赵,一半姓李,大多都是靠租的县里一位姓程的地主的地过活。这位程地主可不是什么好人,强加租金、欺压贫民都是常有的事儿。
赵锦城幼年丧父,被赵母一人拉扯长大,母子俩无权无势,没少受欺负。原本赵母是个性子厉害的,被人扇一巴掌就算拼了命也一定要扇回去。
直到有一次程地主直接把赵锦城绑了去,赵母找了他三天三夜,等找到人时,小孩子已经被饿到有出气没进气了。
这一下属实把赵母吓着了,不得已处处忍让。忍的日子久了,也把人的性子磨没了。
赵母终于笑了:“放心,人家都知道你在京城出息了,哪儿还敢再来找我麻烦。”
“啊,你们坐。”她招呼着莫云乐,“我去找找看有什么能吃的。”
“欸,哪儿能还让您去啊。”赵锦城拿来件衣裳垫在椅子上让莫云乐坐,又扶着赵母落座,“我都准备好了,等我给你们做饭去。”
赵母还是肉眼可见地不适应,坐在柔软的棉垫上却如坐针毡。
“阿姑。”莫云乐拉过赵母的手,那是一双黝黑的,粗糙如老树皮般的手。
“方才我听说有人会欺负您,这是怎么一回事?”
“啊,这事啊,这可就说来话长了。”赵母低着头。在莫云乐面前,她似乎很少抬头,“锦城他爹在锦城刚出生不久就去了。那时候家里添了张嘴嘛,我也落下不少病,得花钱的地方太多了。他爹哪天听人说中鸣山上有味名药,能卖个大价钱。但那味药长在悬崖边上,他爹脚下一个没留意,就摔下去了,然后我一个人......”
硬生生被踩断了一身骨头,赵母心里的愤恨和酸楚不可谓不多,但这么些年也缺个能说话的人。猛然间这人一来,话匣子打开了就关不住。
好在莫云乐也一直耐心地听着,时不时回应两句。
“那姓程的老狗就是个扒了皮没人心的混账畜生!”讲到当年程地主绑架那段,赵母没忍住,啐道。
说完,她又摇摇头,垂眸看向两人交握的手。
“唉,云乐,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还请原谅我这么冒犯地叫你。我今日同你说这些,并不单单是为了我自己。我这把老骨头早就跟不上你们两个了,往后的日子定然是你们相互扶持,我觉得你会需要知道这些的。”
“原本你今日来,我应当是要给见面礼的;但我想,这间屋子里也没什么东西能拿到你面前的,只能拿这段故事送给你了。”
“嗯,很珍贵的故事,多谢阿姑。”莫云乐笑道。
“哈哈......”
等赵锦城累死累活终于做完满满一桌菜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两位相谈甚欢的场景。
“别谈了,先来吃饭吧。”赵锦城松了口气,“吃完再谈也是来得及的。”
“哦,对了阿姑,我也给您带了礼物,预计明日便到了。”莫云乐移步到桌边。
“唉,你能来我就已经很惊讶了,实在不必再费心。”
“不如看看呢,我觉得您应当会喜欢。”
“对啊对啊,娘。”赵锦城见缝插针道,“您是不知道,云乐想礼物的时候想得焦头烂额的。”
“平日里顶聪明一个人,没想到让一份礼难住了。”他笑道。
这倒是半点没说谎。
当时莫云乐因着这份礼急得满院子打转:“我应当送些什么回去?送玉什么的会不会太鸡肋,而且显得我像是要特意去炫耀似的;但送别的价值太低了,会不会被当做是看不起人?”
纠结了许久才选了个相对折中的法子。
想起当时的窘态,莫云乐不禁有些羞赧:“这些不重要,阿姑您等明日便好。”
“不过阿姑,明日的事可能会涉及到全村的乡亲,不知可否先请他们到村口?”
“全村的乡亲?你这是要做什么?”赵母飞快看她一眼,惊讶道。
“放心吧阿姑,只是为了送礼罢了。”
“是啊是啊。”赵锦城迫不及待先尝尝自己的手艺,“对了娘,吃过饭我要去见老师。”
“你老师?”赵母欲言又止,“慕先生自你要上京之后再没下过山,村子里谁去都不见。你去看看也好,我待会儿收拾些东西你给带上去。”
“好。”
“要是你去的话,慕先生应当是会见的。”赵母嘀咕道,起身去拾掇东西去了。
很可惜,赵母想错了。赵锦城带着莫云乐站在茅屋前时,同样吃了个闭门羹。
“老师?老师?”赵锦城轻叩木门,站在门外询问。
小小的茅屋门窗紧密,没有一丝声音。
“老师?”
赵锦城敲门的声音逐渐加大,“您在吗?学生来见您?”
“奇怪,不应该啊。”他嘟囔道,“难道老师不在?”
莫云乐环顾四周,叹气道:“应当不是,你看那里。”她伸手指向慕清的花圃,“浇的水还没干呢。”
赵锦城扭头看去。果不其然,他上京前种下的花又被慕清养死了,现在花圃里种着的已经不知道是第几轮新花了。
这轮花也肉眼可见被折腾得不轻,浇的水都淹到花茎了。
赵锦城在院子里找到锄头,认命地疏水去。
直到放完花圃里多的水,茅屋的门仍然紧闭,安静得如同无人之境。赵锦城没有办法,只能把带的东西放到门口,拉着莫云乐下山回家。
确认脚步声消失,慕清紧绷的身体才略微放松下来,在黑暗中他的脸色愈加深沉。
“殿下当真不见?”简陋的小木桌对面,传来苍老的声音。
“不了。”慕清起身推开窗,阳光沿着窗框射进屋内,照亮对面的人,“而且付老,我早说过,不必称我为殿下。”
付辛沉默地握着手中的杯子。
“这或许是您最后能见他的机会了。”
慕清的目光顺着窗外探去,正巧能看到那条行人的小径:“不了,万一我见到他不忍心了,可就不好了......”
放在膝盖上的手攥紧,他看向对面:“我已等了二十年,这太久了,绝对不能出差错。这一点付太傅您应当清楚,对吧?”
唉,终究还是来了。付辛放下杯子,行的却是君臣大礼:“臣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将徒弟留在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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