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的风悄声无息地穿梭在夜色朦胧的龙翔城,它轻叩每一扇窗棂,以低语的嗓音,讲述着那些半真半假、引人遐想的情节。
无论是趁火添柴抑或添油加醋,龙翔城又有了一处风口。
“宰相府大小姐以亲妹妹献祭作巫蛊术借命”、“相府大千金风月秘事乍现,为匿丑闻将亲妹妹灭口”、“相府五小姐害人不成被反杀”等种种蜚语令杜相日日黑着一张脸上朝。
杨夏荚亦是愕然这般谣传竟愈来愈离谱,她只推波,便有人随之助澜,显然宰相府得罪之人不在少数,这般风波之下,宰相府却是缄默不语,大有“静水深流,以静制动”之意。
旁侧玉平将此事悉数呈言,半晌传来杨夏荚之声:“相府以静制动,那我们便引蛇出洞。”
玉平问道:“公主要如何做?”
“四皇子的邀帖可还在?”
四皇子李晓向来便更喜女子雅馨之物,并非好色,但犹喜鉴赏美人,皇后屡屡为此头疼不已,亲近之人知晓其只是偏爱观赏,然外人不知,只当他色字当头,碍于身份不敢太过。
这封邀帖便是封赏宴后四皇子想讨一身这般别致的裙裳。
玉平应道:“尚在,当时回了说‘悦己容’开业尚待整饬,日后定将新衣奉上,封赏宴后至今已颇有时日,若今朝前往践约,是否有些迟了?”
杨夏荚将图纸自一堆书籍下抽出,眨眼笑道:“夏季之约自然是来不及了,那便制得一身秋裳,秋华会将至,又要辛苦你和玉安了。”
秋华会说白了便是四皇子领着一群达门显贵之士附庸风雅的集会,每年九月中旬于秋华园启幕,群贤毕至,少长咸集,共赏秋色,互咏诗文。
玉平见之眸中一亮,已然明了:“我们即刻着手准备,务必使新衣合乎小姐之意,不负所托。”
杨夏荚写下一封邀帖:“这个,送去杜二小姐手中。”
……
九月中旬尚有时日,秋闱放榜的日子却是到了。
玉安禀道:“主子,找着韦文渊了,今年武举解元便是他,说来也奇,弓马无人能敌,武力却是堪堪及格,却又于兵策之上越于旁人,据说定夺许久终定了他为解元。”
“武举解元。”杨夏荚琢磨着这几个字,“或许他不止是幕僚。”
前世李易将其收入麾下,她于大皇子处从未见过此人,或许他做的是武将并非文臣,李易那行兵诡谲之术不可谓不奇,如今细思颇有韦文渊行事之风。
彼时李易兵寡而二皇子众,他利用地形优势,先示弱诱敌深入,而后突然反击,大败二皇子。
于五皇子,他以避敌锋芒、诱敌深入、敌疲我打,发起总攻,大破敌军。
最后于长公主处,分明已至山穷水尽之势,偏以情报优势,设下连环计,诱使长公主分兵,终毁去对方粮草,导致长公主一役大败,殒命皇陵。
她始终认为李易屡以奇招致胜,定全赖奇兵之功,近日反复思之方觉此乃兵术,屡次险胜,不似李易那般多疑求稳之人所谋,却更像那位“文弱书生”所行之事。
但不论他是何角色,她誓必先声夺人,占得先机。
思定,杨夏荚沉声吩咐:“将其请来,生死勿论。”
玉安鲜少见杨夏荚有这般神色,她甚至于公主面上窥见一丝惧意,有瞬怔然,须臾方道:“是,公主。”
未几时日,花阳破鼓便将人“请”来了慕安府。
他仍是一身简朴布衣,只是又新添二三补缀之处,仪容却十分干净整洁,不掩其人清雅,依旧如破庙处所见,仿佛不以境遇能改其高洁之性。
当真识人识面不识心,这样的人是如何叫李易收服的。
只是此时他静卧于地,身姿呈无力之弓形,双手逆缚于背,手腕处绳索缠绕数圈,以至于深深嵌入皮肤,留下红痕,膝下至足,束以粗麻之绳,尤甚于踝,加固数圈以防其微动。
见杨夏荚凝视自己,一瞬不移,韦文渊笑道:“贵人,又见面了。”
杨夏荚自顾思虑,不欲理他,又闻他言:“贵人盛情邀请,某不敢不从,只是这待客之道实在有碍观瞻。”
他是捆着被一位壮士单手提着来的,做个手提之物行得快倒也省力,只是真乃有辱斯文。
“阿越是你什么人?”
杨夏荚并未应他,忽而问道。
韦文渊微怔一瞬,继而摇头:“数月前那病发小儿?不识。”
好似料得他如此回答,杨夏荚浅笑,歪头看着他:“或许,你认得赵轩柯。”
适时,杨夏荚已命玉乐将赵轩柯带来正立于门外,她往外招呼一声,命人进入室内。
韦文渊抬眼瞧去,只一瞬便摇首否认:“某从未见过此童,谈何认得?”
杨夏荚挥了挥手,示意玉乐可以将赵轩柯带下去了,复微眯双眸蹲下瞧着那双说谎的眼睛,宁静、深沉,忽而她自花阳破鼓手中抽出一匕,将其抵至脖颈,正当韦文渊咽下口津欲开口之际,只见领口处被挑开,再一用力,将衣物划开一道,直露出背部肌肤。
杨夏荚微微蹙眉,她几乎可以肯定,那夜于定河县欲灭县令何清之口而中她一针之人正是眼前这人。
她的金丝运力可化针为刺,其芯蕴毒,中者必有伤痕,就算毒解,但其痕可数年难消,眼前之人上身竟无一处伤迹,只于手指与掌处生有厚茧,显为常年拉弓所致。
大昭历来武举考则以“先之以谋略,次之以武艺”定甲,想来武场弓马第一附之谋略得此解元当之无愧。
莫非是她推测有误,然,有何处思之有异,她却一时难以厘清。
地上之人似对其所举万分愕然,双目瞠视,半晌才道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你你你你有辱斯文!”
旁侧花阳破鼓已然转过身去,杨夏荚狐疑望去,花阳破鼓一副赧然之色:“公主,您继续,属下什么都没看见,非礼勿视,我懂。”
杨夏荚起身踹了花阳破鼓一脚:“将他衣物合上。”
花阳破鼓转过身来,挠了挠头,公主莫不是捉来个文弱书生就为了看看身材如何,这是没看上?
见杨夏荚瞪了他一眼,复赶忙趋前将其衣物合上。
待其穿戴已然齐整,杨夏荚淡道:“既已决议涉政为官,为何去参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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