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一走后,悠仁把鞋子脱在屋外的地上,推开门,咚咚咚地跑进去。
“爷爷,我回来了!“
他的声音像蹦蹦跳跳的皮球,从门口一路滚到堂屋。真咲说着“打扰了“,牵着一护跟在悠仁身后进屋。
虎杖倭助从堂屋探出头,眼里带着肉眼可见的惊讶。自从搬到空座町,这是第一次有其他孩子走进这座沉寂已久的房子。
“一护,你不是想和悠仁一起玩吗?”真咲鼓励地看着儿子。
悠仁眼睛亮亮的,一护虽然还有点害羞,但还是鼓起勇气点点头,跟着悠仁跑上楼。
房间里,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地板上,形成斑驳的光影。悠仁“哗啦”一下把铁盒打开,那些五颜六色的弹珠落在地上,像藏着会呼吸的灵魂,在阳光下闪烁着微光。
一护从没有见过这么多美丽的弹珠。
“这些是悠仁最喜欢的。”悠仁自豪地介绍,“还有这颗——”
他翻了翻,找到一颗橘子色的,拿到一护面前:“这个,是悠仁的宝贝。”
一护愣了一下,因为那颗的颜色跟他的头发一模一样。
“是一叽咕弹珠呢。“
一护眨眨眼,等他终于反应过来,两只耳朵又红了。他低下头,试图掩饰自己的害羞,但悠仁已经爬了过来,伸手遮住他的脸。
“没关系,悠仁什么都没看到哦。“
一护恼羞成怒地将他的手拉下来,两个人笑作一团,弹珠滚得到处都是。
这时,悠仁忽然感应到什么,抬头向窗外看去。
——窗台上,一只黑猫正蹲在那里,微微弓着背,金色的瞳孔无声地盯着他们。
悠仁的目光和夜一的视线精准相撞。
【不论看多少次都觉得吓人啊,喜助那家伙,居然让我夜一大人来做这种事。】
夜一的尾巴微微一甩,打破了静止的空气。
她“喵”了一声,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奈。
四只圆溜溜的眼睛一下就直了。
【居然让我学猫叫,真把我当猫了吗?】
夜一甩了甩尾巴,身形如同一道黑风,轻盈地落到一楼的草地里。
——来吧,小鬼们。
在她的有意勾\引下,两个孩子被灵活的黑猫吸引了注意力,追着她跑下楼。悠仁的脚步轻快,像一只矫捷的小豹子,而一护则紧紧跟在后面,脸上带着兴奋的笑容。
但等他们到达小院的时候,夜一早就没了踪影。
一护趴在草丛里边喊“猫咪”边找过去,给膝盖和手肘上留下几块不深不浅的泥印。
找了几圈没找到,两个孩子并排坐在廊下休息,一眨眼就把这件事忘到脑后。
“悠仁,你家好安静啊。”
爬山虎长满了围墙,墙角的野花躲在草丛里。没有别的声音,只有风吹过叶子的沙沙响。
悠仁随口说:“爷爷不喜欢吵嘛。”
一护还想问点什么,一只青蛙突然“扑通”从草丛里蹦出来,啪嗒一声落在他们脚边。两个男孩僵住了,四只眼睛齐刷刷盯着那只青蛙。
一护:“唔……”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青蛙!”悠仁追了出去。
“……”
“悠仁!”一护吸吸鼻子,拖着鼻音跟上去。
悠仁追得飞快,像一只矫捷的小豹子,唰一下就冲到青蛙跟前。可他的爪子离对方还有那么一点点的距离时,青蛙从铁门底下钻了出去。
悠仁一个箭步趴下,擦着地伸出手,却还是晚了一步。
他也没犹豫,起身,借着墙壁跳起抓住了铁门上的凸起,一口气翻上围墙。
“啊。”
围墙外,街道上偶有吃完饭的妈妈拢着针织的披肩闲聊,孩子抱着红色的皮球径直冲向公园。刚刚放学的中学生们背着包边走边聊,他们聚在售货机前按了什么按钮,轰隆隆一阵响声,瓶装饮料撞击着机器掉到出货口。叮叮的铃声在他们身边响起,那些学生笑闹了几句,气急败坏地追着自行车远去。
悠仁的眼睛睁得大大的,街上的一切在他眼里都是那么新奇。
不对,不对!
他使劲晃了晃脑袋,四处打量。
青蛙呢?
“唉——”
小小的悠仁长长地叹气。
青蛙不见了。
隔着热闹的人群,一个穿着深绿色的短外挂与衣裤,戴着绿白相间的渔夫帽的男人在街的那边朝他看了一眼。
木屐帽子?
噌——
一护的脑袋突然从旁边冒出来,挂在围墙上。
“悠仁,不要青蛙。”一护带着哭腔,整个人委屈巴巴地贴在墙上。
“呀。”悠仁差点被吓掉下去,“一叽咕,你是怎么上来的?”
一护还在伤心:“悠仁跑得太快了。”
悠仁的眼睛亮晶晶的:“一叽咕好厉害,居然能翻到墙上来!”
两个小孩一左一右趴在墙头,说着完全不搭的话。而街那边的男人扶了扶帽子,低低笑了一声,转身离开。
“……悠仁,那个怪叔叔是谁?”
“不知道诶。”
“一护,我们要回家了哦——”真咲的声音从虎杖家里响起。两个男孩从围墙上跳下来,转身往家里走去。
和小伙伴告别后,悠仁回到客厅打开礼盒:“哇,是巧克力。”
这不是一叽咕最喜欢吃的东西嘛!
悠仁高兴地拿起一块放到嘴里,甜蜜充斥着口腔。
虎杖倭助坐在沙发上,冷哼了一声:“哼,就知道是冲你来的。”
嘴上嫌弃,眼角却带着点不动声色的笑。
另一边,夕阳躲进了自己的被窝,街道两旁陆续亮起黄色的灯。一护踩着自己的影子,一蹦一跳跟在真咲旁边。
黑崎真咲此时的心情并不平静。悠仁家的情况比她想象中还要令人担心。爸爸妈妈去打怪兽这番话果然是虎杖爷爷编出来骗人的,难以想象,悠仁长这么大,竟然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父母。
真是的,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不负责任的爸爸妈妈呀!
一向好脾气的真咲不免感到有些生气。她的脑海中浮现出悠仁那张天真灿烂的笑脸,心里涌起一阵酸楚。这孩子明明那么懂事,那么乖巧,却从小失去了父母的陪伴。
真咲的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隐隐作痛。
【竭尽全力去爱,去帮助他人】,这是真咲的信条。就算虎杖悠仁只是一个陌生人,她也做不到袖手旁观,更别说这孩子合她眼缘。
真咲对着黄昏发了会儿呆,直到一护拉了拉她的手,她才低头看见小橘子想跟她分享今天的见闻。
“妈妈,我今天跟悠仁玩弹珠了!悠仁有好多好漂亮珠子…… ”说着说着,一护的声音小了下去。
原因无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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