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房隔音差,但盛倪几乎是倒头就睡。一觉睡到第二天上午十点。
她顶着头乱糟糟头发赤脚踩下床拉窗帘,打着哈欠往回走,还踢到一本杂志。
这房子一室一厅带厨房,还有个三四平米杂物间。盛倪搬进来那天把一堆箱子拾掇拾掇塞进去。从早到晚打扫了一整天卫生。
卫生间是那种老式的样子,潮湿带着痕迹的浴帘垂下,脸盆架上放着俩瓷盆,最低一层放着沐浴露洗发水。
盛倪瞥了眼飞进来的黑色长触角虫子,在原地站了几秒非常淡定地踢踏着拖鞋回客厅。抽了两张卫生纸“啪”摁住,然后一把拉开卫生间窗户给放了出去。
接着盛倪动作迅速刷牙洗脸,对着裂了条缝镜子用手扒拉眼下一层暗青色。
收拾妥当盛倪在客厅角落拎出来一盒巧克力一瓶红酒,决定去认识一下隔壁两家邻居。鞋都换了盛倪又折返,把那瓶红酒也换成了巧克力。
总觉得给比她小的送酒有种罪恶感。
隔壁零七二住着一对有女儿的年轻夫妻,孩子大概六七岁,昨天背着书包仰着小脸冲盛倪笑,甜甜叫“姐姐好”。
盛倪套了件宽大T恤站在零七二门前,扎了个马尾清清爽爽没化妆,敲门。
开门的是见过的年轻妈妈,看见门口盛倪愣了愣。
“您好,”盛倪把手上巧克力递过去,解释:“我叫盛倪,前几天刚搬过来,来打个招呼。”
年轻妈妈手在围裙上揩了揩,接过巧克力拉开门:“盛小姐好,我叫从溪。”
她笑了笑,右侧脸颊酒窝温柔地陷进去:“进来坐坐?”
“安安,快来跟大姐姐打个招呼,昨天你不还说路上遇见一个好漂亮好漂亮的姐姐那?”
哒哒哒——
很快一串小孩子踩着拖鞋的声音就传过来,盛倪还没反应过来腿上就扒上了一个软乎乎的东西。
“大——姐姐!”
女孩抱着洋娃娃兴奋地喊,眼睛乌黑滴溜溜地转。
盛倪心都要化了,指尖在小女孩白白软软下巴上一挠,“安安今年几岁了?”
安安认真且大声:“安安!六岁啦!”
盛倪昨晚临睡抽了根烟,担心身上有味道悄悄退了一步,蹲下来摸了摸安安的头:“真乖。”
……
盛倪后来拿着两袋烤饼干和巧克力去敲零七四的门。
从溪坚持要她拿着,而且顺便捎一袋给晏徐知。
敲到第三声门开了。
晏徐知一手放在门把手上,微微一愣,然后很快反应过来,从喉咙里发出个疑问的音节。
“有事?”
盛倪面不改色提起那盒巧克力:“来串个门。”
足足有至少五秒的沉默。
晏徐知伸手,眼尾被水汽晕成花脂一样的淡红:“我以为……”
声音太小盛倪没听来见:“啊?”
晏徐知似笑非笑接完后半句:“——我以为盛倪姐会送酒。”
盛倪:“……”我看起来那么不像正经人吗弟弟?
“我晚上有点事,不一定回得来。”晏徐知踩在盛倪要反击的当口迅速截断话题。
盛倪摆摆手表示知道,想说什么又觉得没接着刚才话头差了点意思,郁闷地踩着凉拖鞋往回走。
晏徐知视线在那截细腻莹白脚踝上短暂停留,又看向手里那盒包装精巧系银灰色绸带的巧克力。
然后垂眼带上了门。
晚上八点半,盛倪锁门往网吧走。
钥匙在门锁打转的功夫手机又响了,盛倪把手机夹在耳侧漫不经心“嗯?”了声。
“盛倪!”电话那头赵新泽忍着情绪,“妈的飚个车还要大白天,神经病啊!”
盛倪揉了揉太阳穴:“怎么了?”
赵新泽骂骂咧咧:“今儿跟小爷飙车那个,明明晚上八点开始提前到七点,谁他妈天没黑飙车啊我他妈!”
“……就这事?”盛倪哭笑不得往前走,“输了就再来,关时间什么事。”
一下就被拆穿赵新泽嘟囔了两句,不情不愿:“那傻叉没小爷水平高。”
盛倪对赵新泽玩车对象产生了一点好奇,据她所知广山湾算赵家地盘,况且赵新泽几乎没有败绩。在自己场子丢了面子难怪他不爽。
这气来得莫名其妙,盛倪耐心:“是是是,你水平最高。”
赵新泽那边充斥着大功率引擎的轰鸣声,搞得最后一句话盛倪没听清,就隐约听见“巧克力”三个字。
“什么?”盛倪重复一边。
赵新泽扯着嗓子不耐烦吼了一句场子里的人,实在太吵就让盛倪挂了。
挂完电话赵新泽蹲在那辆色泽艳丽的跑车边,越想越气。刚好来了个朋友问了一句什么,立刻就炸了。
赵新泽暴跳如雷:“车上那个巧克力丝带是老子看着盛倪亲手绑的!就三盒!”
有一盒在姓谢的手里就算了,毕竟他是盛倪前男友,现在又出现一盒。
赵新泽尤不解气,一脚重重踹在跑车轮胎上:
“我他妈……艹!”
朋友:“……”
盛倪进网吧门特意往头顶看了一眼,看见那粉红色广告牌张牙舞爪搁那儿呆着,又俗气又……
讲不清,盛倪推开玻璃门往里走。
晏徐知已经在里面了,盛倪还以为他会迟到,一时意外:“不是说有事儿?”
一阵风顺着盛倪打开的玻璃门吹进去,正前方柜台上五颜六色贝壳风铃叮当作响,晏徐知弯着身子给台子上绿萝喷水,右手手腕上是凸起的锋利腕骨。
“刚到。”晏徐知在大半叶片上都喷了水,眼看着绿萝颜色由深绿变为湿意的青绿这才收手。
他抬头看盛倪,桃花眼在灯光折射下像是盛酒的琥珀杯。里面夜光玉色缓缓流淌。蓝白色条纹外套拉链拉到顶,看上去格外的……少年气。
盛倪一看见晏徐知总有一种对方是男高中生的感觉,她直觉晏徐知中学时期肯定是学校风云人物,手上勾着单肩包走在黄昏淡金色放学路上,两边都是悄悄偷看脸红的女孩。
刚好有人进来,盛倪往一边让了让靠在墙壁上,心里感叹现在男孩吃什么长的,一个个好看得让人毫无抵抗之力。
“盛倪姐看我干什么?”晏徐知给人身份证登完记,随口一问。
盛倪这人大方,而且毫不掩饰她对美的欣赏和喜爱,往里走了两步实话实说:“应该挺多人说你长得帅吧。”
晏徐知看样子像是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没刹住车又往绿萝上喷了一次水,唇角不自觉上扬:“盛倪姐也这么觉得?”
“……”盛倪心想真是一点不谦虚。
“有什么要做的?”盛倪走近前台,把大衣和包搁在桌子角落,清淡的橘调香水在低头弯腰时飘在空中。后颈裸露的一片肤色雪白,莹莹泛光。
那香水味道很淡,但晏徐知指尖微微一动,不动声色移开了视线:“暂时没什么。”
台子后有两张黑色软皮靠椅,盛倪坐在空着的那张上。
晚九点整。
网吧时不时有人进出,盛倪很快熟悉她要做的事:给人登记,开机,拿水和零食,偶尔收拾桌子。
中途没什么人,气氛安静得针落可闻。盛倪后腰抵在桌上站了会儿就开始昏昏欲睡。
这样不行,还有快十个小时。
盛倪揉了把脸,然后拧开瓶盖喝水,冲一边低头记什么的晏徐知开口:“你们一般守店的时候干什么?”
吧台有灯,蓝绿色,在盛倪斜上方,撒下来一层星光闪闪的亮片。
“无聊?”晏徐知刚去处理完那台故障电脑,把外套拉链往下勾露出里面黑色长袖,动作赏心悦目,“聊聊天,玩游戏什么的。”
盛倪:“玩什么游戏?”问完她就后悔了,盛大小姐从小到大和游戏绝缘,但什么“王者”“吃鸡”还是听说过的。不过听说归听说并不影响她不感兴趣也不会。
晏徐知动了动鼠标,黑屏的电脑出现锁屏,他随意在键盘上按了几个数字解锁,做了个邀请的姿势:
“Q版泡泡堂,来一局?”
Q版……
Q版泡泡堂……?!!
盛倪差点给呛到,单手拿着矿泉水瓶剧烈咳嗽两声:“咳咳咳!”
好不容易停下来盛倪目光奇异地打量晏徐知:“你玩这个?”
晏徐知抬眼,前窄后宽双眼皮上缀着清粹的光:“嗯哼?”
盛倪果断放下水:“来。”
她把椅子靠过去,明显发现操作受影响,就从吧台底下抽出张塑料高凳,坐直跃跃欲试:“我以前挺喜欢玩的,高中经常在学校机房跟别人偷着打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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