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去哪了?”
白一鸣拿到钥匙的第一反应就是问出心中所惑,他被这个问题困扰了一早上,也因此郁闷了好久。
杨文泽把手中还热乎的香酥鸭递过去,笑道:“闻总临时出差。”
又出差?
白一鸣接过鸭子道了声谢,追着问:“去哪出差了。”
杨文泽说:“上海。”
白一鸣顿感一股郁气围绕心头,隐隐约约察觉到了什么。闻靖宇刚从上海回来,转身又走了,偏偏是在这节骨眼,也未免太巧合了。
抱着一肚子的疑惑,白一鸣拎着鸭子在二楼书房找到正在练毛笔字的白玉成。他没进屋,就站在门口往里瞅,轻轻敲了三声门。
白玉成抬了抬鼻梁上的眼镜,说:“进来吧。”
白一鸣没挪步,开门见山道:“老爸,你是不是去找过叔叔。”
他的语气平稳,但隐藏在其中的落寞显而易见。
白玉成最疼他,心知他难过也跟着不好受,眼底有无奈,也有一丝心虚,没有正面回答:“别在我面前提那个王八蛋。”
“.....”
白一鸣低垂着脑袋,鸦羽般的睫毛在脸上投出一片阴影,没得到想要的答案,只能失落的转身离开。
第二天,德尚一中校门口。
白一鸣下了车,跨起书包跟着大批人流往校园里走。他满脑子都是闻靖宇,毕竟只有十八岁的年纪,而且从小被保护的很好,没经历过风浪,就算再怎么开朗乐观,还是会感到有压力。
他暗自决定,自习课的时候多做几道数学题来解压。
不过进入教室的第一件事,白一鸣没忘了正事,趁着还没正式开课,他找到被他误伤的蕴酒。
对方冷着脸坐在那里,一副谁也不爱搭理的架势。
白一鸣盯着人瞧片刻,正色道:“蕴酒,那天晚上的事真抱歉,我发誓绝对不是故意的,还有车的问题,我负全责。”
蕴酒抬眸瞥了他一眼,见他眉眼间与白佐尧有几分相似,原本就不悦的心情更加怒气腾升,“离我远一点。”
“......”
白一鸣倒是好脾气的笑了笑。
可旁边一起玩的其他男同学可就不乐意了,拽着白一鸣的胳膊往后躲,阴阳怪气地说:“真服了,关心他还不知好歹,一鸣,离这种人远点...”
“嗐,就是,多余跟他说话。”
“小点声,被他听到又炸毛了...”
几个同学围在白一鸣耳边嘀咕半晌,后者也只是听听并没有放在心上,他性情简单,阳光开朗,心中没有丝毫阴霾,无论对谁都习惯性露出笑容,何况是他有错再先,车技不好撞了人是事实。
再者说,他对蕴酒的印象挺好的,并不认为蕴酒像表面那样难以相处,只是觉得这个孤僻的同学缺少了一些关爱,自然而然会心软。
想到这里,白一鸣暗暗吐舌头,强制自己收起那该死的同情心。叔叔告诉过他,同情一个人有时并非是善意,对于自尊心过强的人,反而是一种不尊重的表现。
一节化学课结束,白一鸣接收到任务,他握着几颗酸甜口味的糖果,又凑到蕴酒身边,讨好的意思非常明显。
蕴酒斜眼看他:“你有事吗?”
白一鸣将糖果放到桌上,眼神赤诚而友好,笑说:“我二哥说你喜欢吃。”
下课铃声刚响,他就接到了白佐尧发来的微信消息,告诉他蕴酒身上的伤还没痊愈,需要照顾,叮嘱他买一些对方爱吃的糖果送过去道歉。
他还在心里默默夸赞二哥一番,果然是救死扶伤的医者,责任心真强。
哪成想这位毒蝎美人一点也不领情,满目嫌弃:“你二哥?呵!几颗糖就想收买我,离我远点,看见你我就会想到...那个谁...”
“我知道,”白一鸣接过话头,还叹了口气,“你会想到苏橙对吧。”难得有机会能和蕴酒坐在一起和平聊天,他决定趁此机会解释清楚,“蕴酒,我一直想跟你解释,我和苏橙是好朋友,她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她,你千万不要误会。”
“谁说苏橙了?”蕴酒眼睛瞪圆,可能是想到了谁,白皙的脸慢慢飘上可疑的红晕。然后扭头避开白一鸣疑惑的目光,开始噼里啪啦的收拾课本。
下逐客令的意思非常明显。
就在蕴酒转头的瞬间,白一鸣捕捉到他脖子上若隐若现的红痕,好奇问:“你最近皮肤过敏吗?还是跟人打架伤了脖子?”
试探性的问题,白一鸣虽然没有破瓜,但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
前段时间蕴酒脖子上就总出现暧昧的痕迹,很多同学在背后议论纷纷,白一鸣也忍不住想八卦几句,只是他不喜欢背地里说人闲话,干脆当着人面直接问。
蕴酒收拾课本的动作停顿,怔愣道:“什么?”
白一鸣耐人寻味地笑了笑,指着那处说:“被蚊子咬的吗?”
蕴酒这才反应过来,淡粉色的脸立刻充血,狠声道:“被狗咬的!”
他这愤愤然的模样,似乎证实了白一鸣的猜测。不由压低声音调侃道:“蕴酒,你女朋友好猛。”
“......”蕴酒气到无语。
白一鸣迅速搜索学校里能被称之为“猛”的女生,翻来覆去只想到一个人,又凑到蕴酒耳边小声问句:“不会是苏橙吧?”
蕴酒与他对视后,脸颊绯红,连眼尾都泛着桃色,咬牙回道:“当然不是...”
白一鸣却不大相信,总觉得这人脸红成这样是因为提到苏橙而害羞。
上午课一结束,白一鸣便心急地找到苏橙求证。某些时刻对某些人,白一鸣还是挺八卦的。
他拽着苏橙来到教学楼后方的凉亭里歇息,一坐下来就迫不及待地直奔正题:“橙子,你恋爱了?”
“哈?”苏橙被他问的一脸懵逼,几秒后,哈哈大笑,“你听谁说的,是不是我其中一位追求者又把你当情敌了。”
瞧她那自恋的模样,白一鸣却觉得挺可爱,神秘一笑:“你和蕴酒,是真的?”
“蕴酒?”苏橙张张口,一脸被雷到的表情,“别闹,毒蝎美人跟瓷娃娃一样,可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还是喜欢性感成熟又睿智的男人,比如...”
她故意冲白一鸣暧.昧眨眼,笑的不怀好意:“你的闻叔叔。”
白一鸣已经习惯了她总拿闻靖宇调侃自己,无所谓地笑笑:“那真是可惜,叔叔不喜欢女孩子。”
苏橙郁闷地撇嘴:“瞧把你得意的。”
白一鸣敛眸低笑。
小时候不懂事,他只知道闻靖宇是不婚主义者,后来长大了才明白是什么意思,而他的心也跟着一起沦陷。
“小白,怎么了?”苏橙捕捉到他出神的一瞬,关心道。
白一鸣缓缓摇头:“叔叔又走了。”
苏橙没骨头似的靠在柱身上,玩把着手里的头绳,语气轻巧:“说来也是奇怪,你叔叔最近几年好像很忙,陪你的次数越来越少了,不过也能理解,毕竟是大老板嘛,总能出现在财经频道的不老男神。”
白一鸣盯着脚背,心情微妙,想说点什么,组织语言半天,最后选择沉默。
苏橙都能感觉到的变化,他又怎么会感觉不到。
从他记事起,便找各种理由黏在闻靖宇身边,而闻靖宇也愿意惯着他,经常抱着他走遍北京的大街小巷,还会带他参加各种场合,尝试各类美食,玩各种各样的娱乐项目,甚至为了陪他推掉无数应酬。
就这样维持了许多年,直到近几年,白一鸣已经记不清楚具体从哪一天开始,他的叔叔突然忙碌起来,常年去外地或者国外出差,导致他们见面的频率越来越少了。
这天晚上,白一鸣趴在被窝里。
房间的灯已经灭了,他蒙着被子,面部朝下,手里捧着手机放在胸前,看着屏幕上闪烁的“叔叔”两个字的备注,犹豫不决。
他在对话框里打了很多字,拇指浮在发送键的上方,想了想,又把所有的文字全部删掉,大脑组织语言重新编辑。就这样反反复复,最后一个字也没有发送成功。
到最后,他拍拍自己的额头,把脸埋在枕头上,两条细长笔直的腿探出被窝晃了两下,还故意做出几个可爱的动作,然后从嗓子眼里郁闷地“哼哼”出声,像泥鳅一样在床上扭来扭去。
“我好想你,打电话你会不会接?”
扭了半天,白一鸣忽然掀开被子把头露出来,他眼底泛起兴奋之色,想到了什么新鲜好玩的事物,点开闻靖宇的微信备注,将原来的“叔叔”改成了“亲爱的叔叔”。
他咬着手指,不自觉地露出浅浅的笑容,看着看着并不满足,又把头缩回被子里,就像做了亏心事一般,将备注改为“靖宇”两个字。
隔着屏幕轻抚那两个字,他双眼亮起来,就像在看稀世奇珍,小心脏不受控制地“砰砰”猛跳,甚至在这个安静的夜晚,他能清楚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每次听到别人叫叔叔的名字,他都会生出一股羡慕之意,他也想直呼叔叔的名字,证明他长大了,有资格站在叔叔的身边。
可能是自信给了他勇气,他重整旗鼓地编辑信息,在对话框里迅速写下几个字:【叔叔,在忙吗?】
发送成功,白一鸣仰躺着,把手机放在胸前,望着漆黑的天花板等待消息。
可惜这条信息犹如石沉大海,等了很久,久到他被困意席卷全身,捧着手机睡着了,也没等来回应。
次日早上,阳光透过窗纱映射进来,落在了青年修长白皙的半边身子上。白一鸣缓慢地睁开眼,意识跟着逐渐苏醒。
他赶忙直起上半身,一双手伸到被子里摸来摸去,终于在脚底下找到了自己的手机。
点开一看,喜悦瞬间占据了双眼,闻靖宇终于回消息了。可还没等他来得及高兴,下一秒笑容破裂。
闻靖宇回复他,正在上海处理业务,归期不定。
他看着这条微信消息,心中憋着一股郁气,喉咙难受的好像有团棉花堵着,拐得鼻尖都忍不住泛酸。
虽然很难过很失落,但是白一鸣知道轻重,乖乖回复一条“知道了”,便没再缠着人提更多要求。
不过在放下手机之际,他又没忍住补充一句:【叔叔,我等你回来。】
“嗖”的一声,发送成功。
另一边,接到这条消息的男人顺手回了一个“嗯”字,然后就没再敢看手机,随意扔在一旁,扶额叹息。
闻靖宇身处一间茶楼顶层,位置靠窗,中式风格的窗户向两侧敞开,他只要微微偏头,便能欣赏属于外滩美丽的景色。
没一会儿,秦致就打着哈欠来了。
男人径直走到他对面的空位坐下,一开口就抱怨:“老闻,这么早来喝茶?你没病吧。”
闻靖宇一脸闹心,勉强扯出笑容:“有病,所以请你。”
“空腹喝茶对肾不好,这都不知道?”秦致边说边执起茶杯往嘴里灌了一口,喝完咂咂嘴,“不错哈,果然是珍藏了十五年的熟普,上头。”
闻靖宇的心思根本不在茶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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