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小舞是被柔和的鸟鸣声惊醒的。
身上暖融融的,窗外鸟鸣不断,仿佛一片花开花落的声音之海。梁小舞缓缓睁开眼睛,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她转过头,看到了茶几。昨晚的记忆渐渐浮上心头。
从医院打车回来,一路担惊受怕,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生。回家后本想在沙发上坐一下,没想到刚刚坐在沙发上就睡着了。梁小舞抬手想捂嘴打呵欠,一抬手,碰到了身上的毛毯。她可不记得自己从卧室里取出毛毯,再梦游着裹上。
窗外大雪纷纷而下,好几只鸟在窗台上左蹦右跳,叽叽喳喳。窗台上端坐着一只玳瑁猫,胡子一抖一抖,专注地看着它们。梁小舞轻轻叫了一声。竟然有一只猫趁她不注意进了家里。原来传说是真的,家里会偷偷长出小猫咪。
她推开毛毯,小心地靠近玳瑁猫。窗外的鸟噼噼啪啪飞走了,猫警觉地注视着她。
梁小舞轻轻地摸了一下猫的后背,手感非常柔软。她朝猫弯起眼睛,说:“你是从什么地方进来的呀?你这个小猫咪?”
“大门。”玳瑁猫沙哑地说。
梁小舞抚摸猫的手停在半空中。
“你刚才说话了吗?”
玳瑁猫尾巴啪啪地拍着窗台。一只猫的脸,竟然能如此完美地展现出不耐烦。“梁小舞,我是佳宁。”
在昏暗的古玩店里,玳瑁猫在柜台深处慵懒地盘成一个球,枕着自己的手,对世间万物都投以厌倦的眼神。
“啊。”梁小舞干巴巴地说。
意识到手还放在玳瑁猫附近。她急忙收回手背在身后,“原来是。不好意思,我没认出你。我以前只认识不会说话的猫。哈哈,那个,你……你有什么想吃的吗?给你点一份奶茶,喝吗?”
玳瑁猫无语地看向一边。“水就行。”
梁小舞一拍手,急忙跑去厨房倒水,进了厨房才觉得自己也想喝点什么,随手打开了咖啡机。可是给猫喝水用什么杯子好呢?她家可没有猫用餐具。需要用马克杯吗?还是吃饭的碗?
最终,她将挂在最下方的杯子摘下来。那个粉红色咖啡杯是买咖啡豆送的,算是五个杯子中最不被她偏爱的。梁小舞将咖啡和水放在盘子里,战战兢兢地端进客厅。猫闻了闻,突然跳下窗台,来到茶几旁边。
“你要干什么?”梁小舞一惊,又立刻改口,“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的吗?”
“闻闻咖啡。”猫说。
梁小舞看着猫跳上茶几,对着她那杯加了牛奶的咖啡猛嗅,十分担心猫会做出埋屎的动作,幸好猫只是闻了一会儿,舔了一下鼻子,恋恋不舍地走到一边去,吧嗒吧嗒地喝马克杯里的水。梁小舞犹豫了一会儿,终究伸出手,拿过咖啡,喝了一口,在心里默念“这不是猫喝过的,人可以喝”。
“你是什么?佳宁。是妖怪吗,还是鬼魂?”
玳瑁猫中止喝水,抬起头,舌头舔了舔嘴,说:“别人也能看到我。你想问的是这个吗?”
似乎被玳瑁猫微妙的误解了,但这也确实可以回答一部分问题。梁小舞僵硬地微笑一下,权做默认。猫又说:“我说话太多嘴疼。”
梁小舞微一扁嘴,默默腹诽“那你不会少说几句”,但脸上不敢表现出来。玳瑁猫举起后脚,侧着头,猫毛纷飞地挠耳朵。梁小舞微微皱眉,不动声色地捂住自己的杯口。玳瑁猫并未注意,挠完耳朵,甩甩脑袋,眺望着窗外,说:“你以后还去店里吗。”
梁小舞一时无语。“我去干什么?还嫌出车祸的次数不够多吗?”
玳瑁猫叹息:“昨天的事我都看到了。你还是应该去。你不会希望邵令同样灰飞烟灭吧?”
梁小舞吃了一惊:“什么?怎么回事?他们要灰飞烟灭了吗?”
玳瑁猫不耐烦地咂嘴,说:“妖怪和鬼魂都等人。如果等不到那人,反而伤害了人,就会天罚。”
梁小舞不自觉地捂住嘴。她虽然没受什么伤害,但是司机满脸是血,被人从翻倒的车中拖出来的样子,她短期内是不会忘记了。“所以邵令要遭受天罚?高冠名呢,他也会灰飞烟灭吗?”
玳瑁猫古怪地看了她一眼。“你关心高冠名干什么,你是邵令在等的人。”
梁小舞自嘲地微微一笑,说:“我是吗?邵令说我是一个,会把他等的人带到他面前的人。所以他还是没等到那个人,要灰飞烟灭吗?”
“还不会。”玳瑁猫说,“但你要是不去,他说不定就会了。”
不知道是不是嘴疼,猫开始吧唧嘴。梁小舞从没养过猫,不知道猫竟然这么多小动作。猫吧唧了一会儿嘴,说:“我劝你还是来。命运如水,任何人都不能抗拒它。”
梁小舞低头喝咖啡,掩饰内心被看穿的不安。玳瑁猫怎么知道她在回家的计程车上发誓,以后看到鬼魂就假装没看到,再也不靠近那家古董店?它又是怎么知道她住在哪里。难道说这些妖魔鬼怪一直在跟踪她?
就算跟踪,她也可以装作看不见。她只是一个普通人,过不了这么惊险刺激的生活。
可是她不去店里会导致邵令灰飞烟灭?这怎么可能?
一时间,梁小舞觉得邵令灰飞烟灭也没什么不好。他们不熟,而且邵令对她又没什么好脸色。一个陌生人灰飞烟灭,和她似乎没多大关系。转念间又想,她犯不上和邵令置气。如果邵令消失了,她是不会为此难过,但是高冠名、小姑娘,还有这只猫,显然会十分伤心。
别人也就算了,她毕竟还欠着高冠名一点救命的恩情。
“我要睡觉。”玳瑁猫忽然说,“你不用管我。我知道你这里不能养猫。”
它施施然起身,左腿右腿分别拉伸,仿佛抽筋一样,自顾自地跳到沙发上,在梁小舞的毛毯里转了两圈,轰然卧倒,闭上了眼睛。
——
只是两天没见,同事看她的神情好像看到了忽然闯入办公室的陌生人。梁小舞刚把包放在工位上,就听到大姐的方向,阴阳怪气地飘来一句“可算回来了。豌豆公主。东西放你桌上了,你自己看吧。”
桌上乱七八糟扔着一堆东西,最上方是一沓钉起来的横表。共有八页,小字密密麻麻。梁小舞敲了敲表,问:“这是什么?”
“迎检要求呗。”大姐头都不抬地说,“前四个板块都给你了。别人没时间。”
办公室里的每个人都专注地玩着手机。但梁小舞感觉她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她这里。她拉开椅子坐下,一页一页翻过去。表的内容很泛泛。像从书中随便找了一些话进行复制粘贴。“迎检?”
“下个月来检查。”大姐说。
原来是下个月的事。梁小舞暂且把迎检扔在一边,先翻看这几天别人又往她桌子上扔了什么。需要她归档的文件。需要她装订整理的案卷。需要她写回复的移交函。都是杂活,干起来着实消耗时间。不知不觉就到了中午,大姐走到专心敲键盘的梁小舞身边,问:“东西呢?”
梁小舞茫然地抬起头:“什么东西?”
“迎检材料。”
梁小舞瞠目结舌:“不是下个月吗?”
大姐笑出了声。“下个月人家都来了,你给人家看什么呀?”
梁小舞手忙脚乱地翻出要求,重新读了一遍。这份要求共分八个板块,扔给她的四个板块是精神思想、工作作风、领导能力,工作联动。每个板块下面又细分十到十三个小板块,每个版块的要求好像都差不多,但是细看之下还是有区别的。梁小舞看得云里雾里,喃喃地问:“我应该做什么呀?他们需要我做什么呀?”
“你不是高材生吗,这都不学?”
大姐扔下一句话,自顾自走了。梁小舞朝办公室看去,每个人都在躲避她的目光。
梁小舞一咬牙,不去理睬她们,拿着要求去找隔壁办公室的御用笔杆子。笔杆子已经开始穿外套,被梁小舞堵在办公桌前,只穿了一半外套,用没穿外套的手拿过要求翻了几下,恍然大悟:“你们办公室让你负责啊?”
“是啊。”梁小舞谦卑地说,“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做……但他看上去好像是很复杂的活儿……”
笔杆子打断她:“为什么不问问你袁姐?”
“我问了!”梁小舞辩解,“她不肯教我。”
笔杆子把要求往桌上一扔。“袁姐不肯教你?你怎么问的?”
梁小舞一怔,想了想,委屈地说:“我就说我不会,袁姐让我去学……”
“你这也没问啊。”笔杆子说,“梁小舞,上班不是上学,更不是回家。你说你不会,那谁知道你是想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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