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目是雪白的天花板。愣神了下,萧泊亦的记忆回笼,单脚使力撑起身体,不小心碰到了针头,有点疼。
护士严厉的声音喝起,“同学不要乱动,当心要肿的!”
身上的外衣被叠起放在一边,帽子和手机压在上面。萧泊亦试着够手机,护士见状,停下正在忙的事情,起身帮忙拿过来。
萧泊亦道了声谢,他头不晕,眼也不花,脑子就活泛了。
眼睛扫到床头的病历单,他对当前的状况有了大致了解,开口还是嘶哑的:“送我来的人,还在吗?”
他病弱的状态还没完全恢复,看着颓然又孤单。
护士有些心疼,委婉道:“刚走呢。小姑娘又是帮你缴费又是帮你领药的。喏,你手边的水还是你朋友接的,换了好几回呢,估计还是温的。”
萧泊亦尝了口,果真还是温的。喉咙舒服了些。
护士柔和的望了眼,把病情详细交代了一遍,嘱咐道:“以后可不敢大热天的胡来啊,遭多大罪!还有,我看你还有点贫血,平时要注意饮食。”
萧泊亦惯会应付年长者,边等吊瓶输完,边乖乖的听着。
拔完针,萧泊亦拎起外衣,和护士道别。
房间骤然响起八十年代的铃声,护士忽而拍拍大腿,“看我,光顾着说话,差点给忘了。你朋友帮你点了粥,用的我的手机号。这不,到了!”
他拗不过,脚都迈出去了又被拉回来,喝了碗热乎的清粥。
萧泊亦从医院出来,路灯已经亮起。夜里无风,他胃里暖暖的,循着记忆找到那辆随手支起的自行车,推回原处。
裤子口袋装的满当当,他走路时会发出窸窣的声音。
萧泊亦没数,但他知道那是两千块现金。
他心里五味杂陈,呆呆地看着朦胧的月色,不知所思。
*
本届全国联赛各科采用的都是淘汰制,按照“三五原则”,赛制为三天,共计五轮抢位积分赛,难度和积分系数逐次增加。
每场结束后综合各大考点进行总积分排名,五成晋级到下一轮,五成拿到安慰奖回家。
最后一天的决赛场,占比最重,考试时间直接拉长至从八点到十二点半。
每场结束即开始阅卷,划线给出能参加下一场的名单。
终场结束后累积考生的总积分,选出310名一等奖,690名二等奖,以及2500名左右的三等奖,当天出结果。
前面两场,对秦双越不算回事,越繁也不太紧张。
趁着告状精抽不开身,越繁去了趟医院,装作萧泊亦的邻居询问了下他奶奶的病情,专业术语太多,她听的一知半解。
总之是这病靠药养不了太久,须得尽快配型,进行肝移植手术。且最好换个专业点的医院。
越繁从观察窗看到了那个老人,慈祥又乐观,脸上始终带着微笑,哼着不知名的小调,一点不像深受病痛折磨,生命无几的样子。
半小时后这位洋气的奶奶收到了鲜花和摆放精致的水果篮时,更是眉毛飞舞,欣喜的合不拢嘴。
萧泊亦带来晚饭时,老人家正用借来的水壶保持花瓣的湿润,他瞟了一眼:“哪来的花?女士,您又出去招蜂引蝶了吗。”
王秀瑛抚了下治病没顾上染的头发,嗔怪道:“我犯得着吗,你放我回家,满大街的老头子不是任我挑吗?”
萧泊亦:……
他支起餐板,把小碟一样样摆好,请美丽的秀瑛女士落座。
不知为何有些在意,萧泊亦过去翻看了下花果篮,找到一张店里统一样式的祝福卡片,上面写着:希望王秀瑛女士早日康复。
不是,应该不是。
王秀瑛夹菜,呼噜吃口汤面,见小孙子眉毛皱了皱,一脸胃疼,气人道:“羡慕啊?你是该羡慕,怎么从不见你身边有女娃呢。哎。从小到大,一个都没。”
萧泊亦咬咬牙,我忍!
考生出口处,越繁提早出现,在人群中顺利抢到前排,歪带着帽子,和楚虹一起高举着长达一米的应援手幅,兴奋道:“这样够惊喜吗?”
楚虹拉了拉口罩,听着周围的夸张议论声,感觉有一阵子不能爱这个世界了:“喜。生命不能承受之喜。”
索性,某位主角显然更尴尬。
远远走来的秦双越原本还纳闷是谁弄这么大阵仗,至于么。走近一点发现,啊,是我的名字。
脚步顿住,黏在原地。现在从另一个门绕过去来得及吗?
越繁一直盯着这边,生怕错过,见他突然停住,欢呼着冲他挥了挥手。
在窃笑打探的目光中,秦双越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走过去。
人群外围,拒绝参与的薛加一和杨潇瑜纷纷踮起脚,把这一幕尽收眼底,啧啧感叹。
薛加一:她好爱他!
杨潇瑜:他好爱她!
秦双越用史上最快的速度把越繁和手幅带离了现场,仿佛开了倍速,感觉下一秒就要出现重影了。
耳朵上羞赧的余温还未散去,他艰难道:“你这东西,是……?”
“噢,吴老师听说我们要来陪考,特意做的手幅,要我拿来替你打气助威的!”
越繁还很自豪,重新抖开秦双越折起的手幅,眼眉唇角弯弯的,含笑道:“上面都是各位老师和同学们写的祝福语和签名,怎么样,是不是很有意义!”
秦双越扫了一眼,微笑。很有意义,这些名字他都记住了,回去看他怎么收拾他们。
越繁催他,“你找找,我也有写的。”
从五颜六色的各式字体中一遍遍寻过,不见有越繁的字迹,秦双越蹙起眉从头看过,忽而在左上方的小角落找到一只q版小人,被人画成气鼓鼓撇着嘴的模样,双手叉腰,旁边圈出个气泡框,写着越繁名字的首字母。
秦双越正要问是不是这个,越繁同时抬手指向一处。
两人的手差点碰到,越繁笑道:“像不像你?”
“嗯,有点。”被人画成嘴巴嘟嘟的模样,秦双越没生气,倒有些新奇,现在他承认这手幅很有收藏价值了,“是挺有意义。这个能留给我吗?”
越繁干脆道:“当然,本来就是大家送你的。不过等考完再拿给你,明天还要用呢。”
秦双越摸上小人的手颤了颤,试图挣扎:“明天也、也要举着吗?”
“怎么了,你刚还说很有意义呢?”从他的语气听出了不认同,越繁低着头,心想是不是又做了多余的事。
“没有,不是怕你累吗。”潇洒的抛弃了所谓的羞耻心,秦双越转而道。
越繁被浇灭的热情蹭地死灰复燃,干净的瞳孔放着光,拍拍胸口开心道:“我不累!你放心。”
行吧,不累、那,那挺好的。
秦双越忧郁的想,还好赛制比较残酷,当场算分,午休期间考生甚至没有时间离开学校。
总算把丢人的份额减了一半。
虽说这一行人各怀鬼胎,因为种种原因“不得已”聚在一起,面和心未必,但神奇的是,他们都就秦双越能进决赛场这事达成了一致。
而且不论赛事是否愈发严峻,秦双越永远从容淡定,越繁永远信誓旦旦的表示秦双越一定是一等奖。
搞得大家本就生不出紧张的情绪越来越平和。
他们都被洗脑了。脑海的回音不停重复:是的,秦双越就该是一等奖。
为什么呢,哪有原因,你怎么不问地球为什么是圆的呢。就这么个理儿。
就这么轻轻松松,玩似的到了最后一天。早就知道结果的越繁却突然焦虑起来,推翻了所有的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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