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延雨后迎来入秋的首次降温。四季过渡的时段往往比较尴尬,怕凉的早早裹上了外衣,体热的则依旧是一副夏日的穿着,仿佛身处不同的季节。
共用一间办公室的老师免不了要顾忌各自的身体条件,空调是不方便开了。吴起打发走了一批问题的学生,讲题讲得他口干舌燥,额头鼻尖出了层细密的汗。
捋了把微翘的卷发,他忧郁地望了眼角落里生灰的遥控器,转而拿起刚淘换的老蒲扇,使劲扇了扇。
热劲儿还没下去,门铛铛敲了两声,离门口最近的年轻教师程英应了声,越繁拱出个脑袋,笑眯眯地进来,手里拿着厚厚的不知哪个出版社新出的难题详解。
吴起摇扇的手顿了下,心中含泪地转向窗户,连招呼都没打,只当作没看见。
越繁:“程老师好!吴老师好!”
程英笑了下,半开玩笑半认真道:“又来折磨你们吴老师啊?这周发下去的范文背完了吗?闲的你!”
得了机会,越繁就炫耀,还顺便隐晦的拍了个马屁:“当然。我每次最先背的就是英语。回头您随便抽查,我一个单词都不会错的。”
程英自是把越繁的进步看在眼里,大概老师对待态度端正还省心的学生总会莫名宽容些。虽然这家伙的省心明显看人下菜。
忍不住帮忙说话:“吴起,要不然你就准假吧,总归不是出去疯玩的。小繁不是说会隔半小时发一次实时位置共享吗,不像骗假的。”
昔日的学渣没成想能混到有老师愿意站队的地步,登时眼睛一亮,附和道:“就是就是。我从来不骗人的。而且开学典礼上校长教我们要真心的对待朋友。现在我朋友生病了你不让我去,你这不是违背校训吗?”
吴起气得音调上升:“我违背校训,呵……我违背校训?!老头子还说要你尊师重道呢,你听了吗!!还想威胁我?”
越繁无理起来耳朵只接收想听的部分,作惊讶状道:“老师你怎么骂人呢。看来我校某些教师的素养还是有待提升。哎,下次见到校长我不可避免要提一提了。”
吴起狐疑:“你也认识校长?”
刚从名校毕业的程英,除却光鲜亮丽的人民教师身份,还是深夜瓜田里上蹿下跳的敬业猹,闻声调侃道:“小繁不认识,双越认识嘛。将来都是一家子传个话好像也不难。”
磕cp磕到学生头上了,吴起无语:“……程老师,请你正经点。”
程英耸肩:“吴老师,我是为你好。你再碍于面子挑战这些乱七八糟的地狱模式难题,会秃头的。”
听到秦双越的名字,越繁的脑海不受控地冒出那晚夜幕暗灯下,少年复杂的眸光,和温柔的低语,以及百度词条对发圈明确的释义,暧昧的解析。
后颈似还残留着他掌心的热度。分明藏得很深,此时却三言两语被勾了出来,轻易搅人心绪。
越繁的战斗力被削了级,提前准备的话术逻辑全翻了盘,忘记了接下来该说什么好。
经常意见相悖的两位冤家借由请假这个导火索,延申到彼此的生活方式,还在互相攻击。越繁却走了神,单手摩挲了下还在隐隐发热的皮肤,不合时宜地思考起,秦双越究竟是什么意思。
远处走廊零散的脚步和喧闹声,近处年青男女争辩不休和停顿时的饮水声,通通隔了堵墙似的传不到耳膜,倒是纷乱的心跳脱颖而出,咚咚地击打着胸膛。
幸而为情苦恼的某人还没把理智全部抛至脑后,隐约听出程英还在为自己争取,越繁低着头,一面心里琢磨着秦双越,一面不管程英说什么都紧随其后,嗯嗯的小声应和。
迟钝的回过神时,已不知过了多久,眼前程英骄傲的昂着头,吴起却宛如斗败的公鸡,高下立现。
越繁被吴起的低喝声唤醒,他嗓子干哑,表情也很难看。
越繁为他每次都吵不赢程英的既定同情了半秒,然后哒哒地跑过去,接过假条高兴道:“谢谢吴老师。”眼睛向程英处眨了眨,目光崇拜,无声的道了谢。
越繁拉了把椅子把请假时间和原因填好,乖巧的双手奉上,眼巴巴地瞅着吴起签字盖章。
吴起憋得一肚子郁气,凉凉道:“虽然答应了不告诉你父母,但期中考你要是没进步,我很难保证不和江教授谈谈关于二班的秦双越同学晚自习总是客串普通班这件小事。”
越繁:“……”
怎么,在程英那跌了份只能在弱小的学生这找回场子?
身为男人。不能……至少不应该。
吸吸鼻子,越繁幽怨道:“吴老师,请你正经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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谌鸣目前寄住在周洒家。查到他的舅舅宋植时,宋植恰好带领团队在沙漠拍摄纪录片,手机联系不上本人,只从宋植的朋友那里得知宋植大概再有半个月左右会回到临时营地。
把消息带过去,越繁留心观察了谌鸣的反应,小孩子在小大人面前几乎是透明的,看得出谌鸣对回到池英镇恐惧居多,越繁体贴的表示周洒哥不介意他多住一段时间。
当然此类危险操作是在邵涵的贴身保护下实行的。
越繁还说,需要他给家里人报下平安,或者家里有谁想来看望他也都可以。潜台词无疑是,不介意谌鸣把姐姐一起带过来。
然而谌鸣始终未开这个口。
避着人打电话给谌容时,谌鸣的表情有点奇怪,看上去不太像是和相依为命的血亲交谈。
甚至,不知为何,越繁总觉得这小孩面对谌容时有着和回池英镇同出一源的恐惧。
既是把人交给周洒,越繁非常放心。周洒脾气不好,办事却牢靠,再者有邵涵在一旁看着,是出不了幺蛾子的。
楚虹乐呵呵的调笑说这俩是提前过上了带娃生活,没准能借此化解矛盾,在有情人终成眷属的队伍中一骑绝尘。
——能不能成眷属尚未可知,能降智倒是千真万确。
证据是,某天下了晚自习越繁过去了一趟,隔着门听见互不相让的幼稚吵闹声。
邵涵也就罢了,从周洒嘴里听到“先侵占我领地的还骂我?我是傻瓜,那你就是傻瓜加笨蛋……我没有!……你就有!!哼哼……”此类言语时,越繁震撼的满地找头,门都没敢敲就跑了,生怕被发现了灭口。
新生军训后恢复了课间操。出操路上,周洒的塑料兄弟,没得自由的住宿生薛加一追上越繁,先打了个哈欠,道:“楚虹说你昨天去洒哥那了。他们怎么样,和好了没?”
越繁踌躇道:“和好了……吧?”
薛加一拳头锤了越繁脑袋:“不合适,你有一个爹了。越叔叔听见会暗杀我的。”
越繁踢了他一脚,又道:“和好了,但没完全和好。”
薛加一:“??”
吐什么废话呢!
没等他再发问,越繁突然说:“你之前说周洒没有参加高考的打算?”
“差不离。你瞅他那烂样儿。”薛加一嫌弃的抖抖肩。
“你还说,只有邵涵能管住他,希望邵涵能带带他?”
“没错。回头沦落到和咱们一块高考也太丢人了。到那时我会单方面宣布解除和这傻比的朋友关系,”浑然没有学渣的自知之明,薛加一语重心长道:“但在他成为真正的蠢蛋之前,我还是坚信大儿砸会有痛改前非的那一天的。”
“……你别等了。”越繁泼了盆冷水。
“嗯??”
“我觉得你可能会等到两个不参加高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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