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范沅有一嫡女,当年她在外游历,侥幸活了下来。”
她顿了顿道:“冷卿眠就是范沅的嫡女,她女扮男装给潇王做谋士,条件便是潇王助范家平反昭雪。”
君怀伤在听完江徽司的解释后,心中那股酸意霎时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找回了理智,也意识到自己有多么失态。
“原来如此,难怪你总去找冷卿眠。”他松开手掌,低声说道,“快些去吧,莫要耽搁了案情。”
酸意褪去之后,取而代之的是羞愧难当,他怎能如此小气,做出这等善妒之事?
作为正君,理应宽容大度,主动去理解和体谅自己的妻主,他却失言又失礼。
君怀伤自责地垂下头,颓丧的神色映入江徽司的眼底,令她心疼不已。
“那你别不开心了,是我不好,没有提前告知你冷卿眠的身份,让你误会了。”
她说完,微凉的指尖捏过他的下颌,俯身在他的唇角落下一吻。
这一吻轻盈短暂,仅仅是蜻蜓点水,又像羽毛拂面,绵绵抚慰,柔情似水。
她深知君怀伤心里不悦,她何尝不想与君怀伤多待一会儿,但她有要事在身,不得不先去冷卿眠那里。
君怀伤面色绯红,红色一直蔓延到耳廓,他羞涩地垂下眼眸,掩饰着心头的慌乱。
“不是你的错,是我善妒,抱歉,你会不会……”
“当然不会。”江徽司知道他要说什么,抢先打断了他的话,“我知道你吃醋是因为你在意我,倘若你不在意我,定不会因我与他人之事而感到不快。”
“可我身为你的王夫,应当尽到我应有的责任,怎可因一己之私,争风吃醋,乱了家宅,令你烦忧。”
君怀伤黯然,垂眸敛去眼中的神色,竭力保持镇定,然心底却涌出一阵苦楚。
他并非不信任江徽司,只是作为正君,他理应更加成熟稳重,不应总将儿女私情挂在嘴边,给妻主添乱。
“君怀伤。”江徽司紧紧握住他的手,十指相扣,“你不必妄自菲薄,你我既已成亲,便无需计较这些繁文缛节。”
“世间众人皆有私心,你非圣人,亦会嫉妒。此等私欲,恰恰证明你是真的喜欢我,只要能与你相守,这些琐事都无关紧要。”
“况且,有你在我身边,已然足够,你不必与他人争风吃醋,除你之外,再无他人。”
“难道你忘了我说过的吗?我先前所处的世界是一生一世一双人,我断不会另娶他人。”
君怀伤抬起头,眼中泪光波动,却又极力强忍,不让泪水滑落。
她说要和他一生一世一双人,她不会有侍君和小侍,这是他根本不敢奢望的。
若她的还是高高在上的潇王,君怀伤即便有信心,也不敢相信,因为潇王性情莫测,喜以折磨小侍为乐。
可她是江徽司,是世上最好的江徽司。
“妻主……”
他哽咽着呼唤,不知如何回应。
江徽司见他如此模样,心疼地弯腰,将他揽入怀中,轻轻拍着他的背。
“夫郎乖,我此生只爱你一人,说到做到。”
“嗯。”君怀伤用力点点脑袋,将脸庞埋在她的怀中平复心绪。
“好了,我得快些去找冷卿眠,否则天都要亮了。”半晌过去,她在君怀伤的脸颊轻啄了一下,“待我回来,再好好陪你。”
月影朦胧,细雨霏霏,轻烟薄雾,缠绕着枕云院,唯有石桌上一盏烛灯,照亮了一盘孤寂的棋局。
妙人独立雨中,手中纸伞摇曳,凝视着棋盘,独自对弈,似已沉醉在这方寸间的天地
江徽司无声地步入枕云院,缓缓走到冷卿眠身边。
“自己和自己下棋,你也真够闲的。”她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是有些乏味。”冷卿眠拉长了音调,落下一枚黑子,熟得好似多年故交,“来了?”
“嗯。”江徽司应了一声,看了看棋盘上的局势,随手拈起一枚白子,轻轻放下,“你那日去哪了?”
她上辈子曾有一段时间痴迷围棋,趁着课余时间悉心钻研过,许久未下,今日乍见棋盘,不禁手痒。
冷卿眠耸了耸肩,再落下一子,“出去溜达了呗,谁知你会突然被江参棠遣走。”
那日江徽司也是心急,冷卿眠是罪臣家逃出来的要犯,又怎会背叛她?
她说的话多少是可信的。
江徽司神色淡漠道:“本王不管你那天去了何处,本王今日前来,是要告知你范家一案的进展。”
“谢苏荷已经着手调查李泊栖,但李泊栖死了,线索就此中断,我们打算从孟照入手,通过查证孟照的罪证,顺藤摸瓜找到傅兰的罪证。”
她说的言简意赅,显是急着要走。
冷卿眠却没有放她的意思,她取出丝帕,将沾水的石凳擦拭了一番,坐下道:“我在盛京中已安排了眼线,此事我早知道了,手谈一局如何?”
“不如何,既然你知晓,便想法子对付那孟照吧。”江徽司急着回去陪君怀伤,脑子有病才会在这大雨滂沱的夜里,撑着伞于院中博弈。
显而易见,她的脑子没有病。
江徽司撑着伞,转身欲走,冷卿眠抬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拉了回来,坐在石凳上,音调扬起道:“我让你陪我下盘棋,你还嫌弃上了?这雨夜漫漫,你难道不乏趣?”
“不乏趣,本王现在要回去了,你自己一个人慢慢玩。”江徽司丝毫不给她留情面地起身。
“不是要对付孟照吗,我有一妙计。”冷卿眠言道,把江徽司按回到石凳上,“你看看雨下得如注,你这样回去,一身衣裳必湿透无疑,倒不如留在这里,跟我下完这盘棋。”
潇王自是不觉得无趣,可是她无趣得很,枕云院里就只有她一人,潇王走了,她自己能做什么。
江徽司满脸黑线。
在院子里撑伞对弈,淋到的雨也不算少吧?
“说好了,只下一盘。”她对冷卿眠的才智还是颇有信心的,冷卿眠既道有妙计,定是有的,可惜上次谋划被打乱,未能付诸实践。
冷卿眠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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