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穿越架空 > [Fate/红A中心]往者不谏 猫姆猫姆

27.第 27 章

小说:

[Fate/红A中心]往者不谏

作者:

猫姆猫姆

分类:

穿越架空

城堡大厅被异样的氛围充斥。

这种氛围的中心,站着一个人类和一位英灵。所有人都被这种氛围淹没,无法说话。

他们只能沉默地注视着这两人。

“久违了,emiya shirou(卫宫士郎),很高兴与你再会。”

言峰绮礼说出这句话时,仿佛凝固的不只是空间,连时间都静止了。

Emiya shirou(卫宫士郎)。

这就是avenger的真名吧,从avenger的表情上可以确认这一点。

一个谜题解开了,但同时新的谜题诞生了。

原本最值得思考的问题是,言峰绮礼到底是如何知道其他人都不知道的,avenger的真名?

但现在,有更值得疑惑的问题出现在所有人面前。

“emiya(卫宫)...?”

Saber发出了低低的自言自语。

Avenger的真名——emiya shirou(卫宫士郎)——毫无疑问是个日本人的名字。

她下意识地望向卫宫切嗣,但他也是满脸诧异地看着绮礼和avenger。

明明有着相同的姓氏,但在场的另外一位卫宫却显然不知道avenger到底是谁。

只是单纯的同姓吗?

“...知道我的真名,你这家伙,果然是‘言峰绮礼’啊。”

对于绮礼的话语,avenger给出的回答更加令人费解。

为什么avenger要感叹言峰绮礼是不是本人?

那就是言峰绮礼,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这一点,根本没必要在现在这个时间点再次确认。

但是,谁都能听出来,这个感叹的含义远不止于此,其中包含了更深刻的,只有他们两人才明白的东西。

证据就是,绮礼的笑容因为avenger的回答而越发浓厚。

那个人一定知道。

即使其他所有人都无法理解,唯有avenger认出了真正的他,绮礼为此露出的笑容饱含喜悦。

这本该是多年未见的友人再次碰面,这样令人感动的再会。

然而,两人之间的气氛绝非善意。

看着笑意越发浓郁的绮礼,和毫不掩饰厌恶之情的avenger,在场的所有人就算不理解对话的含义,也能感受到城堡内氛围的真相。

那是与宿敌对峙时的紧张感。

“果然是那个少年沦落至此吗?虽然是借来的信念,但居然也有着能够达到英灵程度的能力,是我看走眼了。”

Emiya从绮礼嘲讽的话语里,再次确认了一件事——这个男人就是那个“言峰绮礼”。

原来他还以为,这个时代的言峰绮礼只是由于某种契机,再次理解了自己的本质。

但他错了。

不是那个言峰绮礼。

的确,他和lancer对战时报上过自己的名字“shirou(士郎)”,但知道“emiya shirou(卫宫士郎)”这个名字的人,不应该存在在这个世界上。

因为卫宫士郎这个人,本身就还没有在这个世界出现。

他以外的人知道了这个名字,就说明那个人知道了未来。

如果是那个他认识的言峰绮礼,通过他自称的“shirou(士郎)”这个名字,以及在未来的那场圣杯战争中,绮礼曾经看到过的,emiya对于卫宫士郎的执念,可能就可以发现自己的真实身份吧。

知道卫宫士郎这个名字,并且还用这个名字称呼自己的人——毫无疑问,就是来自十年之后,他认识的那个“言峰绮礼”。

“真是没想到,在时间的尽头,一切命运的起始之处,我们居然再度相遇了。主啊,我衷心感谢你。”

“对我来说可是个麻烦啊,如果命运之神真的存在的话,我都想骂句脏话了。”

在emiya的一生里,他很少指望命运真的给他帮上什么忙。主要原因是幸运女神有太多名字,而祈祷者往往不知道自己呼唤来的是哪一个。

只要命运之神不给他帮倒忙,emiya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可惜,连这点小小的愿望,命运都不肯成全。

喜悦的绮礼,以及毫不掩饰厌恶之情的avenger,疑惑的众人沉默地听着这段对话。

“绮礼!”

打破这样凝重气氛的,是朝着绮礼飞去的火焰。

火焰的发出者,是avenger身后,一同乘坐神威车轮前来的时臣。他举起了自己嵌入宝石的法杖礼装,宝石里迸发出的火焰化作箭矢射向绮礼。

“时臣吗?不准妨碍小丑们的闹剧。”

吉尔伽美什随意地迈出了一步,挡在了火焰的必经之路上。他仅仅是这么站着,就让时臣的火焰弹开,四散消失。

吉尔伽美什的对魔力是B,重伤之下的时臣使用的魔术,他不需要做什么就可以弹开。

“您在啊,远坂老师。”

绮礼故作惊讶地说,就好像刚刚才发现时臣的存在。也就是说,时臣连直到刚刚都不配分走一点他的注意力。

这样的侮辱让时臣气愤得说不出话。

“虽然很感谢您顺利地把话带到了,但因此您的使命也就结束了。现在您还是抓紧时间退下,因为很碍事。”

“绮...礼...!”

“等,等一下啊。”

“喂喂,别中了这种挑衅啊。”

满腔怒火,打算就这么冲出去的时臣,被韦伯和rider按住了。按现在时臣的状态,使用魔术和绮礼对决,基本上毫无胜算。

avenger则仿佛是为了挡住激动过头的时臣的视线一样,向旁边走了一步,继续和绮礼对峙。

绮礼那边,则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时臣,完全无视了愤怒到想要杀死自己的时臣,只是看着avenger。

“你在想,我为什么还活着吧?”

绮礼说话时看着avenger的眼神,就好像其他人不存在一样。

“我已经死了,被lancer的枪贯穿了心脏,死得很彻底。”

“死人在黄泉路上迷路了?”

在emiya生前的那条时间线里,绮礼无疑已经死了。而在作为archer被召唤的那条时间线里,绮礼也毫无疑问地死掉了。

但很明显,言峰绮礼正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

绮礼收起黑键,用空出来的手抚摸着自己的胸口。

“我没有料到的是,寄宿在胸口里的东西,与我的生命息息相关的东西,没有轻易认同我死掉了这一事实。”

Emiya倒吸了一口凉气。与绮礼的生命息息相关的东西,那是——

“与安哥拉·纽曼的联系吗?”

“没错,安哥拉·纽曼的碎片,圣杯的污泥寄宿于我的心脏,在无人察觉的情况下改变了我的灵魂。”

安哥拉·纽曼这个名字的出现,让周围再度嘈杂了起来。

应该是意识到了那是琐罗亚斯德教中邪神的名字。但emiya现在没空顾及那些了。

“死后的我,失去了□□,却仍然作为灵体存在。当然,和你们这些英灵比不了,硬要说的话,应该说是恶灵或者怨灵更加恰当。”

“看来迷路的死人能正确认识到自己的事情。那么,为何你出现在了这个时代?”

就算与安哥拉·纽曼的联系,让绮礼的灵魂能够存在,但也解释不了他为何出现在这个时代。

“这还多亏了你。”

“我?”

因为emiya脸上的惊愕而愉悦吧,绮礼脸上的笑容扩大了。

“你从未来折返,被抑制力派遣到这里,阻止安哥拉·纽曼毁灭未来的世界,正因如此,我也再度回到了这个时代。”

“什么?”

Emiya的思考有一瞬间出现了空白,就算是他,也开始理解不了绮礼的话语了。

绮礼如同戏剧独白一般说到,“我很感谢你,emiya shirou,因为如果不是你,我恐怕马上就要消失了。”

“但这个时代,我之前遇到的那个言峰绮礼,并不是你。”不能被言峰绮礼牵着鼻子走,emiya决定主动提问。

“不,我就是我,名叫‘言峰绮礼’的灵魂始终只有一个。emiya shirou,你觉得来到这个时代之前的我,迄今为止都在哪里?”

“说点人能听懂的话。”

面对有点暴躁的emiya,绮礼像看着迷途的羔羊一般宽容的笑了,手再一次抚上了自己的胸口。

“emiya shirou,世界不允许矛盾。”

“这我当然知道。”作为抑制力的使者,emiya跨越了无数的时光。他比谁都清楚世界自我修正的力量究竟有多强大。

“你觉得这个世界会允许同样的东西重复存在吗?”

这一瞬间,emiya理解了。

Emiya shirou和卫宫士郎之所以能同时存在于一个时代,是因为英灵emiya已经脱离了世界之理,被永远地固定了下来。反过来说,如果不是英灵这样的东西,不可能出现复数的存在。言峰绮礼说过,名为“绮礼”的灵魂只有一个,也就是说——

“没错,你终于明白了吗?未来的我的灵魂,在世界修正力的作用下,强制性地和这个时代的我的灵魂融合了。因此,我既是这个时代的我,也是你认识的我。”

发出了愉悦的笑声,言峰绮礼的脸因为无上的喜悦而扭曲了。

“那么为什么你到现在才开始行动?”

“这是有预兆的。从一年前开始,我就不断地梦见未来的圣杯战争,就是那场你参加了的圣杯战争。我意识到那是未来的我,也不过是最近的事情。”

“未来的圣杯战争?那是什么?”

不只是韦伯,在场的所有人恐怕都有这样的疑问吧。

每个人都想知道绮礼话语的含义,但且不说绮礼,emiya似乎也完全没有要回答的意思。

“看样子,未来的我的灵魂似乎也就剩下那么一点点了,人格基本上没有剩下,将仅有的记忆化作梦境就已经竭尽全力了。但是,在受到你和安哥拉·纽曼的刺激之后,我逐渐回想了起来。”

“...你在讽刺我吗?”

“是感激,如果没有看到你们的话,我说不定就会把这些未来的记忆当做无聊的梦境,直接抛诸脑后。”

这不是讽刺是什么?绮礼明明知道emiya的想法,知道如何挑衅才能让他感到痛苦,所以才这么说。

绮礼已经看穿了emiya正痛苦不已这件事。因为emiya已经意识到,爱丽丝菲尔的死亡完全就是他的错,正是由于他的过失,才导致本该消失的绮礼,化身灾厄降临这个时代,进而导致了爱丽丝菲尔的死亡。

“我啊,是个因为自身和世界脱节而烦恼着,并从自身的真实那里移开了视线的俗人。但在接受了未来的记忆和自己的本质之后,我现在只觉得无比满足。”

听到绮礼的自白,吉尔伽美什意味深长地笑了,谁也不知道理由。

“我感谢你这句话不论说多少遍都不足以表达我的感激之情。那么,前菜就到此为止吧,接下来就是主食了。Emiya shirou,我也有问题要问你。”

绮礼满脸笑容地看着全身僵硬的emiya。

“你为何要守护卫宫切嗣和saber?”

空气再度骚动。尤其是切嗣和saber,投向emiya的眼神满是困惑。

emiya在帮助他们,这一事实他们都有所察觉。但原因是什么,他们同样很想知道,为什么身为敌人的emiya,却要一直守护他们。

“那两人,从你身边夺走了双亲,夺走了朋友,甚至连你原本的名字都夺走了,是让你看见地狱的当事人。卫宫切嗣可是创造了让你误入歧途的契机。在那道路的尽头,绝望到想要杀死自己的,就是现在的你吧?憎恶,怨恨,想要杀死他们才是正常的想法不是吗?”

“什么?!”

切嗣和saber的表情,从疑惑转为惊愕。

“你在说什么?我和切嗣从avenger那里夺走了一切是指?”

对于发出疑问的saber,绮礼并未回答。他只是带着喜悦的笑容,紧紧地盯着emiya。

“...你非要这么说的话,言峰绮礼,你也是当事人之一吧?”

“呵呵,是这样没错。Saber和吉尔伽美什,卫宫切嗣和我,我们四个人的战斗夺走了你的一切。但正因如此,我不问谁来问?”

Emiya面无表情,并不是因为没有感情,而是因为愤怒到极点,所以反而冷静了。

“没用的。”emiya冷冷地断言,“就算你揭开我的伤疤也是没用的。”

“哦,为什么?”

“因为我已经得到了答案。别把我和你这种,连自己的存在方式都搞不清楚的人相提并论。”

这次轮到绮礼失去表情了。

“你沉溺于卫宫切嗣那正义的伙伴的理想,作为世界的囚徒,被圈定了无止境杀戮的命运不是吗?”

“那么多人死了,只有我得救了。无法原谅只有自己幸存,因此被‘为了他人而活’这种观念驱使,这的确是伪善。因为这样的我连该拯救什么都决定不了,只能一味地杀死少数拯救多数。”Emiya轻叹了一口气,自嘲的微笑浮现在脸上。

“只是在这样道路的尽头绝望了,仅此而已。”

“那为何不怨恨卫宫切嗣?只要现在杀死他,他就不存在了。你也就不会被囚禁于‘正义的伙伴’这种错误的幻想里了。”

听着绮礼的问题,Emiya将目光投向切嗣,切嗣满脸都是诧异,完全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这就是答案。

因为现在的切嗣还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做。

“我不太喜欢回到过去,杀死襁褓中的希特勒这个概念。因为没有人能审判他人的灵魂,是人们的行为有善恶之分,而不是人们本身。”

这是emiya第二次说这句话了。

即使是伪善,即使只是从别人那里借来的东西,emiya shirou终其一生都在为了救人而行动,这就够了。不论信念如何,只要一直都这么行动,就可以被认为是“正义”吧。所谓君子论迹不论心,就是这个道理。

“那些你为了拯救多数而杀死的少数人呢,他们又怎么办?”

绮礼接着提问,试图找到emiya灵魂深处的痛点。对于绮礼来说,看到emiya的痛苦才会快乐吧。而现在emiya的坚定则让他觉得无趣。

“救了一个人,视野就会变宽,就会想着下次救十个人。十个人之后是一百个人,永无止境。

想要谁都不会受伤的世界,祈愿能够拯救目之所及的所有人,但当理解了拯救所有人是不可能的时候,尽可能减少死亡就成了唯一的选择。”

这是卫宫切嗣曾经他上的道路。

“我亲手舍弃了许多东西,为了拯救一部分人而杀死了另一部分人。但即便如此,我保护过的那些东西也依然存在。我曾经一味地注视着我所失去的,而忽视了我手里还剩下的东西。正是因为这样的疏忽,才导致了想要‘抹去自己’这一执念的产生。”

Emiya的视线再次折回到绮礼身上,绮礼的脸上已经失去了笑容,正冷冷地注视着emiya。

“最开始,我只是因为觉得拯救他人的身姿非常美好,所以才想要成为正义的伙伴。这个理想早就已经实现了,只是我没有注意到而已。凛和卫宫士郎,让我想起来了这件事。”

和绮礼对峙着的emiya,骄傲地说出了那两人的名字。笔直地站在那里的emiya,就像一把不会扭曲或者折断的剑。

那身姿,让saber和切嗣觉得耀眼,让听到女儿名字的时臣而感到惊讶,让韦伯因为不明所以而有些慌张,让rider的神情变得温和。每个人都带着不同的感情注视着emiya。

“放弃吧,言峰绮礼。只要我还是我,就不会给你可乘之机。”

“变成无趣之物了。”绮礼的话语不带一丝温度,望向emiya的视线也显得有些扫兴。

“卫宫士郎和凛吗?既不是卫宫切嗣,也不是远坂老师,果然最终挡在我面前的还是你和凛吗?”

两人的话根本无法理解,但因为出现了女儿的名字,让时臣不由得想要问个究竟,却被emiya用视线阻止了。

“真是碍事啊,倘若我还有未来可言的话,就先杀了你和凛吧。但是凛...算了,既然在这个世界她注定没有未来,也就没什么好可惜的了。”绮礼仿佛是打从心底遗憾一般,深深地叹了口气。

相反,emiya的眼神中则出现了明确的杀意,“杀死凛和卫宫士郎吗?言峰绮礼,现在我又多了一条杀你的理由。”

“呵呵,这话由你说出来真是讽刺。这是背叛了凛,又试图杀死卫宫士郎的你,该说的话吗?”

“随你怎么说。不管怎样,我都不会让你杀了他们。那两人可是我的希望。”

绮礼忽然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真是伪善者的台词啊。看样子是又做回了‘正义的伙伴’是吗?真让人愉悦,看来不论年龄增长了多少,内心深处仍然是个孩子吗?”

绮礼仿佛对这件事感到非常满意似的,止不住地大笑。

“闹剧演完了吗,绮礼?”一直没有说话的吉尔伽美什突然开口了,此时他望向emiya的眼神里已经没有了愤怒或是憎恨,只是用看着无聊之物的神情看着。

“真是扫兴,为了这种无趣的东西浪费本王的时间。绮礼,你要怎么交代?”

“既然我的提问让你扫兴了,为什么你不亲自问问那边的那个男人呢。”

绮礼则是直接转移了矛盾,让吉尔伽美什直接向emiya提问。

“正义的伙伴?谁也不会哭泣的世界?那只不过是胡言乱语而已,那样的世界根本就不存在。”吉尔伽美什鲜红的瞳孔注视着emiya。

“所谓人,不过是没有牺牲就无法讴歌生命宝贵的野兽。平等之类的漂亮话,只是无法正视黑暗的弱者的戏言罢了。杂种,你的所谓的理想,不过是用来掩饰这些丑恶的借口而已。”

Emiya没有反驳,因为事实如此,无法反驳。

但也无需反驳。

即使如此又怎么样?Emiya用自己的眼睛去看过,用自己的手去感受过,看过那么多人为了莫名其妙之物互相背叛,可也见过那么多人为了互不相识的人们献出生命。

人就是如此复杂的生物。Emiya当然可以像吉尔伽美什一样,注视着人性的阴暗面,然后无情地嘲弄,游戏人间。

可他当然也可以选择相信自己的选择,然后为了自己的理想付出行动。正是因为坚信自己的选择没有错,他才会站在这里。

事到如今,又怎么会因为他人的三言两语而动摇。

吉尔伽美什面无表情地取出了乖离剑,将剑尖指向了emiya,他的周围,王之财宝已经展开。

Saber和rider见状,都将警惕提到了最高,做好了战斗准备。

只有emiya无视了吉尔伽美什和那些已经出现的宝具,注视着绮礼。

“言峰绮礼,你想用那颗心脏做什么?”

Emiya的声音里充满了紧张,别人或许不清楚,但这个场景,被剖出的人造人心脏,紧握着心脏的男人,这个画面emiya已经见过太多次,简直看到就想作呕。

“你打算再来一次吗?”

面对emiya的疑问,绮礼则仿佛是想起了什么很怀念的东西似的,眼神变得柔和了起来,是因为想到了那个景象就觉得心满意足吧。

“那样的地狱,就算是现在我也能清晰地记起。没有比那更美的景象了,你不这么觉得吗?”

疯子。

Emiya再度确信了这一点。

“果然,无论身处哪个世界,我们都无法相容。既然如此,我就是你的敌人,无论多少次,我都会破坏掉你的幻想。”

“甚好,这样的命运正是我追求的。那么于此宣言,真正的圣杯战争,同时也是最后的圣杯战争,于此开幕。”

emiya曾经听过言峰绮礼类似的发言。那是他如老旧电影般褪色的回忆里,也不曾遗忘的疯狂宣言。

“灰飞烟灭吧,杂种!”

几乎和绮礼的话语同时,吉尔伽美什射出了宝具。

“全投影连续复写(sword barrel full open)!”

Emiya立刻做出了应对。没有时间考虑,他只是选择了构造最为简单的剑投影并扔出。

“幻想崩坏(broken fantasm)!”

数十把剑在空中爆炸,魔力在城堡中回荡。

这时,其他人也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嘁,在这种伸展不开的地方开战,真是麻烦。”

Rider一边驾驶着神威车轮高速前进,一边抱怨着。

即使是城堡最为宽阔的大厅,作为数十把宝具和剑相互撞击的舞台,也明显是太小了。

在开战之时立刻利用神威车轮带着韦伯离开,这是rider早就想好的。即使是勇武过人如征服王,也不会在魔力不足的现在,与敌人交战。Master在身边时更是如此。

“avenger怎么办?”

“没办法啊。”

昨晚和caster召唤出的海魔对战时,rider使用了固有结界,这样耗费巨大的大魔法,让他和韦伯现在的魔力都非常不充足。再加上室内本身就不适合rider战斗,就算强行出手帮助avenger,也只是拖后腿而已。

照顾好自己和韦伯,就是最大的帮助了。

“而且,那家伙不是孤身一人。”

“什么?”

“车上的乘客,加上我,原本有四个人不是吗?但现在这里只有你和我吧。”看着意识到什么的韦伯,rider笑了,“那家伙,是因为料到了这个局面,才带着他来的吗?”

而与从城堡里撤退的rider相反,saber选择了进攻。

依靠风王结界的加速,她纤细的身躯如同炮弹一般冲向绮礼。

“无视本王,你打算到哪里去?”

吉尔伽美什挡在了saber面前,看来那条令咒仍然有效。当做出保护绮礼的行为的时候,吉尔伽美什的能力会因为令咒的加持而上升。

“滚开,吉尔伽美什!不要妨碍我去救爱丽丝菲尔?”

“那个女人?”

吉尔伽美什用冷漠的眼神扫了一眼背后,爱丽丝菲尔被打开胸膛的身体,现在还被随意抛弃在地上。

“还以为你想做什么,那个女人不是已经死得很彻底了吗?”

“闭嘴!”

怒火让saber有了更强的力量,她猛然砍出的剑,压制住了在体格上胜出一筹的吉尔伽美什。

“哼,陷入无聊的执念里了,saber。”

但是,乖离剑里释放的魔力,又将圣剑压了回去。

两者的力量相持不下,身体也无法动弹。

“就是现在,切嗣!”

“什么!”

随着saber的大喊,发动了固有时制御的切嗣从saber和吉尔伽美什身边冲过。

不知道切嗣魔术的吉尔伽美什,因为措手不及而无法阻止,想要追击却被saber拦截。

而冲刺着的切嗣则强行无视固有时制御的反噬,握着Arms Contender逼近绮礼。

这种毫不取巧的正面攻击,根本不是魔术师杀手卫宫切嗣的攻击方式,只能算是听凭本能和怒火进行拼杀的野兽。切嗣也无法理解自己为何会如此怒不可遏。

但是,眼前的绮礼,脚下倒着爱丽丝菲尔,手中拿着心脏,这个画面让切嗣脑海里的某根弦断裂了。

“言峰绮礼!”

是这么回事。切嗣突然理解了。

自己是如此深爱着爱丽丝菲尔。

只是因为害怕幸福,而移开了视线。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就和言峰绮礼一样,他也从自身的真实上移开了视线,因此一直没有察觉对于自己而言,最重要的到底是什么。

如同绮礼疯狂地热爱人类的痛苦,切嗣也是忘我地,就像个疯子一样深爱着爱丽丝菲尔不是吗?

虽然讽刺,但切嗣通过爱丽丝菲尔在眼前被杀死这件事,才意识到自己有多么爱她。

正是这对她的爱,化为了对言峰绮礼的杀意。无关正义,无关理想,现在的卫宫切嗣只是单纯地想要让言峰绮礼去死而已,只是想要复仇的野兽而已。

“你的表情,卫宫切嗣,那份绝望实在是令人愉悦!亲手杀掉现在的你,我离答案或许会更进一步吧!”

切嗣的绝望进一步激发了绮礼的喜悦。他像跨过垃圾一样踏过了爱丽丝菲尔的尸体,迎向切嗣。

这一行为让切嗣愈加愤怒。

但即使愤怒已经沸腾到无以复加,切嗣的手指也只是按在扳机上蓄势待发,没有射出子弹。原因就是Arms Contender装填量仅一发,且无法自动退出弹壳。原本,切嗣选择这不适合实战的枪作为自己的礼装,是看中了它巨大的破坏性,用来当做一击毙命的必杀一击。

但现在,射出的子弹会被绮礼用令咒拦下,而继续靠近就是绮礼的优势领域,是黑键所能攻击的范围。

“结束了。”看出了切嗣的犹豫,绮礼嘴角上扬的幅度更大了。被魔力加持过的身体像子弹一样冲向了切嗣。

“你觉得结束了吗?”

“什么?!”

意料之外的声音响起了。绮礼瞬间蹬腿,以违反物理规律的方式,以垂直于地面的角度,狂奔在城堡的顶部墙壁。这样用魔力过分强化肌肉的方式,一定会给身体带来不小的后遗症。

但绮礼只有这个选择,原因是如果他不怎么做,现在他已经死了。

在他原本向着切嗣冲去的轨道上,数十把黑色的剑猛然射出,封死了除此之外的所有逃脱路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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