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堡大厅被异样的氛围充斥。
这种氛围的中心,站着一个人类和一位英灵。所有人都被这种氛围淹没,无法说话。
他们只能沉默地注视着这两人。
“久违了,emiya shirou(卫宫士郎),很高兴与你再会。”
言峰绮礼说出这句话时,仿佛凝固的不只是空间,连时间都静止了。
Emiya shirou(卫宫士郎)。
这就是avenger的真名吧,从avenger的表情上可以确认这一点。
一个谜题解开了,但同时新的谜题诞生了。
原本最值得思考的问题是,言峰绮礼到底是如何知道其他人都不知道的,avenger的真名?
但现在,有更值得疑惑的问题出现在所有人面前。
“emiya(卫宫)...?”
Saber发出了低低的自言自语。
Avenger的真名——emiya shirou(卫宫士郎)——毫无疑问是个日本人的名字。
她下意识地望向卫宫切嗣,但他也是满脸诧异地看着绮礼和avenger。
明明有着相同的姓氏,但在场的另外一位卫宫却显然不知道avenger到底是谁。
只是单纯的同姓吗?
“...知道我的真名,你这家伙,果然是‘言峰绮礼’啊。”
对于绮礼的话语,avenger给出的回答更加令人费解。
为什么avenger要感叹言峰绮礼是不是本人?
那就是言峰绮礼,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这一点,根本没必要在现在这个时间点再次确认。
但是,谁都能听出来,这个感叹的含义远不止于此,其中包含了更深刻的,只有他们两人才明白的东西。
证据就是,绮礼的笑容因为avenger的回答而越发浓厚。
那个人一定知道。
即使其他所有人都无法理解,唯有avenger认出了真正的他,绮礼为此露出的笑容饱含喜悦。
这本该是多年未见的友人再次碰面,这样令人感动的再会。
然而,两人之间的气氛绝非善意。
看着笑意越发浓郁的绮礼,和毫不掩饰厌恶之情的avenger,在场的所有人就算不理解对话的含义,也能感受到城堡内氛围的真相。
那是与宿敌对峙时的紧张感。
“果然是那个少年沦落至此吗?虽然是借来的信念,但居然也有着能够达到英灵程度的能力,是我看走眼了。”
Emiya从绮礼嘲讽的话语里,再次确认了一件事——这个男人就是那个“言峰绮礼”。
原来他还以为,这个时代的言峰绮礼只是由于某种契机,再次理解了自己的本质。
但他错了。
不是那个言峰绮礼。
的确,他和lancer对战时报上过自己的名字“shirou(士郎)”,但知道“emiya shirou(卫宫士郎)”这个名字的人,不应该存在在这个世界上。
因为卫宫士郎这个人,本身就还没有在这个世界出现。
他以外的人知道了这个名字,就说明那个人知道了未来。
如果是那个他认识的言峰绮礼,通过他自称的“shirou(士郎)”这个名字,以及在未来的那场圣杯战争中,绮礼曾经看到过的,emiya对于卫宫士郎的执念,可能就可以发现自己的真实身份吧。
知道卫宫士郎这个名字,并且还用这个名字称呼自己的人——毫无疑问,就是来自十年之后,他认识的那个“言峰绮礼”。
“真是没想到,在时间的尽头,一切命运的起始之处,我们居然再度相遇了。主啊,我衷心感谢你。”
“对我来说可是个麻烦啊,如果命运之神真的存在的话,我都想骂句脏话了。”
在emiya的一生里,他很少指望命运真的给他帮上什么忙。主要原因是幸运女神有太多名字,而祈祷者往往不知道自己呼唤来的是哪一个。
只要命运之神不给他帮倒忙,emiya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可惜,连这点小小的愿望,命运都不肯成全。
喜悦的绮礼,以及毫不掩饰厌恶之情的avenger,疑惑的众人沉默地听着这段对话。
“绮礼!”
打破这样凝重气氛的,是朝着绮礼飞去的火焰。
火焰的发出者,是avenger身后,一同乘坐神威车轮前来的时臣。他举起了自己嵌入宝石的法杖礼装,宝石里迸发出的火焰化作箭矢射向绮礼。
“时臣吗?不准妨碍小丑们的闹剧。”
吉尔伽美什随意地迈出了一步,挡在了火焰的必经之路上。他仅仅是这么站着,就让时臣的火焰弹开,四散消失。
吉尔伽美什的对魔力是B,重伤之下的时臣使用的魔术,他不需要做什么就可以弹开。
“您在啊,远坂老师。”
绮礼故作惊讶地说,就好像刚刚才发现时臣的存在。也就是说,时臣连直到刚刚都不配分走一点他的注意力。
这样的侮辱让时臣气愤得说不出话。
“虽然很感谢您顺利地把话带到了,但因此您的使命也就结束了。现在您还是抓紧时间退下,因为很碍事。”
“绮...礼...!”
“等,等一下啊。”
“喂喂,别中了这种挑衅啊。”
满腔怒火,打算就这么冲出去的时臣,被韦伯和rider按住了。按现在时臣的状态,使用魔术和绮礼对决,基本上毫无胜算。
avenger则仿佛是为了挡住激动过头的时臣的视线一样,向旁边走了一步,继续和绮礼对峙。
绮礼那边,则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时臣,完全无视了愤怒到想要杀死自己的时臣,只是看着avenger。
“你在想,我为什么还活着吧?”
绮礼说话时看着avenger的眼神,就好像其他人不存在一样。
“我已经死了,被lancer的枪贯穿了心脏,死得很彻底。”
“死人在黄泉路上迷路了?”
在emiya生前的那条时间线里,绮礼无疑已经死了。而在作为archer被召唤的那条时间线里,绮礼也毫无疑问地死掉了。
但很明显,言峰绮礼正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
绮礼收起黑键,用空出来的手抚摸着自己的胸口。
“我没有料到的是,寄宿在胸口里的东西,与我的生命息息相关的东西,没有轻易认同我死掉了这一事实。”
Emiya倒吸了一口凉气。与绮礼的生命息息相关的东西,那是——
“与安哥拉·纽曼的联系吗?”
“没错,安哥拉·纽曼的碎片,圣杯的污泥寄宿于我的心脏,在无人察觉的情况下改变了我的灵魂。”
安哥拉·纽曼这个名字的出现,让周围再度嘈杂了起来。
应该是意识到了那是琐罗亚斯德教中邪神的名字。但emiya现在没空顾及那些了。
“死后的我,失去了□□,却仍然作为灵体存在。当然,和你们这些英灵比不了,硬要说的话,应该说是恶灵或者怨灵更加恰当。”
“看来迷路的死人能正确认识到自己的事情。那么,为何你出现在了这个时代?”
就算与安哥拉·纽曼的联系,让绮礼的灵魂能够存在,但也解释不了他为何出现在这个时代。
“这还多亏了你。”
“我?”
因为emiya脸上的惊愕而愉悦吧,绮礼脸上的笑容扩大了。
“你从未来折返,被抑制力派遣到这里,阻止安哥拉·纽曼毁灭未来的世界,正因如此,我也再度回到了这个时代。”
“什么?”
Emiya的思考有一瞬间出现了空白,就算是他,也开始理解不了绮礼的话语了。
绮礼如同戏剧独白一般说到,“我很感谢你,emiya shirou,因为如果不是你,我恐怕马上就要消失了。”
“但这个时代,我之前遇到的那个言峰绮礼,并不是你。”不能被言峰绮礼牵着鼻子走,emiya决定主动提问。
“不,我就是我,名叫‘言峰绮礼’的灵魂始终只有一个。emiya shirou,你觉得来到这个时代之前的我,迄今为止都在哪里?”
“说点人能听懂的话。”
面对有点暴躁的emiya,绮礼像看着迷途的羔羊一般宽容的笑了,手再一次抚上了自己的胸口。
“emiya shirou,世界不允许矛盾。”
“这我当然知道。”作为抑制力的使者,emiya跨越了无数的时光。他比谁都清楚世界自我修正的力量究竟有多强大。
“你觉得这个世界会允许同样的东西重复存在吗?”
这一瞬间,emiya理解了。
Emiya shirou和卫宫士郎之所以能同时存在于一个时代,是因为英灵emiya已经脱离了世界之理,被永远地固定了下来。反过来说,如果不是英灵这样的东西,不可能出现复数的存在。言峰绮礼说过,名为“绮礼”的灵魂只有一个,也就是说——
“没错,你终于明白了吗?未来的我的灵魂,在世界修正力的作用下,强制性地和这个时代的我的灵魂融合了。因此,我既是这个时代的我,也是你认识的我。”
发出了愉悦的笑声,言峰绮礼的脸因为无上的喜悦而扭曲了。
“那么为什么你到现在才开始行动?”
“这是有预兆的。从一年前开始,我就不断地梦见未来的圣杯战争,就是那场你参加了的圣杯战争。我意识到那是未来的我,也不过是最近的事情。”
“未来的圣杯战争?那是什么?”
不只是韦伯,在场的所有人恐怕都有这样的疑问吧。
每个人都想知道绮礼话语的含义,但且不说绮礼,emiya似乎也完全没有要回答的意思。
“看样子,未来的我的灵魂似乎也就剩下那么一点点了,人格基本上没有剩下,将仅有的记忆化作梦境就已经竭尽全力了。但是,在受到你和安哥拉·纽曼的刺激之后,我逐渐回想了起来。”
“...你在讽刺我吗?”
“是感激,如果没有看到你们的话,我说不定就会把这些未来的记忆当做无聊的梦境,直接抛诸脑后。”
这不是讽刺是什么?绮礼明明知道emiya的想法,知道如何挑衅才能让他感到痛苦,所以才这么说。
绮礼已经看穿了emiya正痛苦不已这件事。因为emiya已经意识到,爱丽丝菲尔的死亡完全就是他的错,正是由于他的过失,才导致本该消失的绮礼,化身灾厄降临这个时代,进而导致了爱丽丝菲尔的死亡。
“我啊,是个因为自身和世界脱节而烦恼着,并从自身的真实那里移开了视线的俗人。但在接受了未来的记忆和自己的本质之后,我现在只觉得无比满足。”
听到绮礼的自白,吉尔伽美什意味深长地笑了,谁也不知道理由。
“我感谢你这句话不论说多少遍都不足以表达我的感激之情。那么,前菜就到此为止吧,接下来就是主食了。Emiya shirou,我也有问题要问你。”
绮礼满脸笑容地看着全身僵硬的emiya。
“你为何要守护卫宫切嗣和saber?”
空气再度骚动。尤其是切嗣和saber,投向emiya的眼神满是困惑。
emiya在帮助他们,这一事实他们都有所察觉。但原因是什么,他们同样很想知道,为什么身为敌人的emiya,却要一直守护他们。
“那两人,从你身边夺走了双亲,夺走了朋友,甚至连你原本的名字都夺走了,是让你看见地狱的当事人。卫宫切嗣可是创造了让你误入歧途的契机。在那道路的尽头,绝望到想要杀死自己的,就是现在的你吧?憎恶,怨恨,想要杀死他们才是正常的想法不是吗?”
“什么?!”
切嗣和saber的表情,从疑惑转为惊愕。
“你在说什么?我和切嗣从avenger那里夺走了一切是指?”
对于发出疑问的saber,绮礼并未回答。他只是带着喜悦的笑容,紧紧地盯着emiya。
“...你非要这么说的话,言峰绮礼,你也是当事人之一吧?”
“呵呵,是这样没错。Saber和吉尔伽美什,卫宫切嗣和我,我们四个人的战斗夺走了你的一切。但正因如此,我不问谁来问?”
Emiya面无表情,并不是因为没有感情,而是因为愤怒到极点,所以反而冷静了。
“没用的。”emiya冷冷地断言,“就算你揭开我的伤疤也是没用的。”
“哦,为什么?”
“因为我已经得到了答案。别把我和你这种,连自己的存在方式都搞不清楚的人相提并论。”
这次轮到绮礼失去表情了。
“你沉溺于卫宫切嗣那正义的伙伴的理想,作为世界的囚徒,被圈定了无止境杀戮的命运不是吗?”
“那么多人死了,只有我得救了。无法原谅只有自己幸存,因此被‘为了他人而活’这种观念驱使,这的确是伪善。因为这样的我连该拯救什么都决定不了,只能一味地杀死少数拯救多数。”Emiya轻叹了一口气,自嘲的微笑浮现在脸上。
“只是在这样道路的尽头绝望了,仅此而已。”
“那为何不怨恨卫宫切嗣?只要现在杀死他,他就不存在了。你也就不会被囚禁于‘正义的伙伴’这种错误的幻想里了。”
听着绮礼的问题,Emiya将目光投向切嗣,切嗣满脸都是诧异,完全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这就是答案。
因为现在的切嗣还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做。
“我不太喜欢回到过去,杀死襁褓中的希特勒这个概念。因为没有人能审判他人的灵魂,是人们的行为有善恶之分,而不是人们本身。”
这是emiya第二次说这句话了。
即使是伪善,即使只是从别人那里借来的东西,emiya shirou终其一生都在为了救人而行动,这就够了。不论信念如何,只要一直都这么行动,就可以被认为是“正义”吧。所谓君子论迹不论心,就是这个道理。
“那些你为了拯救多数而杀死的少数人呢,他们又怎么办?”
绮礼接着提问,试图找到emiya灵魂深处的痛点。对于绮礼来说,看到emiya的痛苦才会快乐吧。而现在emiya的坚定则让他觉得无趣。
“救了一个人,视野就会变宽,就会想着下次救十个人。十个人之后是一百个人,永无止境。
想要谁都不会受伤的世界,祈愿能够拯救目之所及的所有人,但当理解了拯救所有人是不可能的时候,尽可能减少死亡就成了唯一的选择。”
这是卫宫切嗣曾经他上的道路。
“我亲手舍弃了许多东西,为了拯救一部分人而杀死了另一部分人。但即便如此,我保护过的那些东西也依然存在。我曾经一味地注视着我所失去的,而忽视了我手里还剩下的东西。正是因为这样的疏忽,才导致了想要‘抹去自己’这一执念的产生。”
Emiya的视线再次折回到绮礼身上,绮礼的脸上已经失去了笑容,正冷冷地注视着emiya。
“最开始,我只是因为觉得拯救他人的身姿非常美好,所以才想要成为正义的伙伴。这个理想早就已经实现了,只是我没有注意到而已。凛和卫宫士郎,让我想起来了这件事。”
和绮礼对峙着的emiya,骄傲地说出了那两人的名字。笔直地站在那里的emiya,就像一把不会扭曲或者折断的剑。
那身姿,让saber和切嗣觉得耀眼,让听到女儿名字的时臣而感到惊讶,让韦伯因为不明所以而有些慌张,让rider的神情变得温和。每个人都带着不同的感情注视着emiya。
“放弃吧,言峰绮礼。只要我还是我,就不会给你可乘之机。”
“变成无趣之物了。”绮礼的话语不带一丝温度,望向emiya的视线也显得有些扫兴。
“卫宫士郎和凛吗?既不是卫宫切嗣,也不是远坂老师,果然最终挡在我面前的还是你和凛吗?”
两人的话根本无法理解,但因为出现了女儿的名字,让时臣不由得想要问个究竟,却被emiya用视线阻止了。
“真是碍事啊,倘若我还有未来可言的话,就先杀了你和凛吧。但是凛...算了,既然在这个世界她注定没有未来,也就没什么好可惜的了。”绮礼仿佛是打从心底遗憾一般,深深地叹了口气。
相反,emiya的眼神中则出现了明确的杀意,“杀死凛和卫宫士郎吗?言峰绮礼,现在我又多了一条杀你的理由。”
“呵呵,这话由你说出来真是讽刺。这是背叛了凛,又试图杀死卫宫士郎的你,该说的话吗?”
“随你怎么说。不管怎样,我都不会让你杀了他们。那两人可是我的希望。”
绮礼忽然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真是伪善者的台词啊。看样子是又做回了‘正义的伙伴’是吗?真让人愉悦,看来不论年龄增长了多少,内心深处仍然是个孩子吗?”
绮礼仿佛对这件事感到非常满意似的,止不住地大笑。
“闹剧演完了吗,绮礼?”一直没有说话的吉尔伽美什突然开口了,此时他望向emiya的眼神里已经没有了愤怒或是憎恨,只是用看着无聊之物的神情看着。
“真是扫兴,为了这种无趣的东西浪费本王的时间。绮礼,你要怎么交代?”
“既然我的提问让你扫兴了,为什么你不亲自问问那边的那个男人呢。”
绮礼则是直接转移了矛盾,让吉尔伽美什直接向emiya提问。
“正义的伙伴?谁也不会哭泣的世界?那只不过是胡言乱语而已,那样的世界根本就不存在。”吉尔伽美什鲜红的瞳孔注视着emiya。
“所谓人,不过是没有牺牲就无法讴歌生命宝贵的野兽。平等之类的漂亮话,只是无法正视黑暗的弱者的戏言罢了。杂种,你的所谓的理想,不过是用来掩饰这些丑恶的借口而已。”
Emiya没有反驳,因为事实如此,无法反驳。
但也无需反驳。
即使如此又怎么样?Emiya用自己的眼睛去看过,用自己的手去感受过,看过那么多人为了莫名其妙之物互相背叛,可也见过那么多人为了互不相识的人们献出生命。
人就是如此复杂的生物。Emiya当然可以像吉尔伽美什一样,注视着人性的阴暗面,然后无情地嘲弄,游戏人间。
可他当然也可以选择相信自己的选择,然后为了自己的理想付出行动。正是因为坚信自己的选择没有错,他才会站在这里。
事到如今,又怎么会因为他人的三言两语而动摇。
吉尔伽美什面无表情地取出了乖离剑,将剑尖指向了emiya,他的周围,王之财宝已经展开。
Saber和rider见状,都将警惕提到了最高,做好了战斗准备。
只有emiya无视了吉尔伽美什和那些已经出现的宝具,注视着绮礼。
“言峰绮礼,你想用那颗心脏做什么?”
Emiya的声音里充满了紧张,别人或许不清楚,但这个场景,被剖出的人造人心脏,紧握着心脏的男人,这个画面emiya已经见过太多次,简直看到就想作呕。
“你打算再来一次吗?”
面对emiya的疑问,绮礼则仿佛是想起了什么很怀念的东西似的,眼神变得柔和了起来,是因为想到了那个景象就觉得心满意足吧。
“那样的地狱,就算是现在我也能清晰地记起。没有比那更美的景象了,你不这么觉得吗?”
疯子。
Emiya再度确信了这一点。
“果然,无论身处哪个世界,我们都无法相容。既然如此,我就是你的敌人,无论多少次,我都会破坏掉你的幻想。”
“甚好,这样的命运正是我追求的。那么于此宣言,真正的圣杯战争,同时也是最后的圣杯战争,于此开幕。”
emiya曾经听过言峰绮礼类似的发言。那是他如老旧电影般褪色的回忆里,也不曾遗忘的疯狂宣言。
“灰飞烟灭吧,杂种!”
几乎和绮礼的话语同时,吉尔伽美什射出了宝具。
“全投影连续复写(sword barrel full open)!”
Emiya立刻做出了应对。没有时间考虑,他只是选择了构造最为简单的剑投影并扔出。
“幻想崩坏(broken fantasm)!”
数十把剑在空中爆炸,魔力在城堡中回荡。
这时,其他人也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嘁,在这种伸展不开的地方开战,真是麻烦。”
Rider一边驾驶着神威车轮高速前进,一边抱怨着。
即使是城堡最为宽阔的大厅,作为数十把宝具和剑相互撞击的舞台,也明显是太小了。
在开战之时立刻利用神威车轮带着韦伯离开,这是rider早就想好的。即使是勇武过人如征服王,也不会在魔力不足的现在,与敌人交战。Master在身边时更是如此。
“avenger怎么办?”
“没办法啊。”
昨晚和caster召唤出的海魔对战时,rider使用了固有结界,这样耗费巨大的大魔法,让他和韦伯现在的魔力都非常不充足。再加上室内本身就不适合rider战斗,就算强行出手帮助avenger,也只是拖后腿而已。
照顾好自己和韦伯,就是最大的帮助了。
“而且,那家伙不是孤身一人。”
“什么?”
“车上的乘客,加上我,原本有四个人不是吗?但现在这里只有你和我吧。”看着意识到什么的韦伯,rider笑了,“那家伙,是因为料到了这个局面,才带着他来的吗?”
而与从城堡里撤退的rider相反,saber选择了进攻。
依靠风王结界的加速,她纤细的身躯如同炮弹一般冲向绮礼。
“无视本王,你打算到哪里去?”
吉尔伽美什挡在了saber面前,看来那条令咒仍然有效。当做出保护绮礼的行为的时候,吉尔伽美什的能力会因为令咒的加持而上升。
“滚开,吉尔伽美什!不要妨碍我去救爱丽丝菲尔?”
“那个女人?”
吉尔伽美什用冷漠的眼神扫了一眼背后,爱丽丝菲尔被打开胸膛的身体,现在还被随意抛弃在地上。
“还以为你想做什么,那个女人不是已经死得很彻底了吗?”
“闭嘴!”
怒火让saber有了更强的力量,她猛然砍出的剑,压制住了在体格上胜出一筹的吉尔伽美什。
“哼,陷入无聊的执念里了,saber。”
但是,乖离剑里释放的魔力,又将圣剑压了回去。
两者的力量相持不下,身体也无法动弹。
“就是现在,切嗣!”
“什么!”
随着saber的大喊,发动了固有时制御的切嗣从saber和吉尔伽美什身边冲过。
不知道切嗣魔术的吉尔伽美什,因为措手不及而无法阻止,想要追击却被saber拦截。
而冲刺着的切嗣则强行无视固有时制御的反噬,握着Arms Contender逼近绮礼。
这种毫不取巧的正面攻击,根本不是魔术师杀手卫宫切嗣的攻击方式,只能算是听凭本能和怒火进行拼杀的野兽。切嗣也无法理解自己为何会如此怒不可遏。
但是,眼前的绮礼,脚下倒着爱丽丝菲尔,手中拿着心脏,这个画面让切嗣脑海里的某根弦断裂了。
“言峰绮礼!”
是这么回事。切嗣突然理解了。
自己是如此深爱着爱丽丝菲尔。
只是因为害怕幸福,而移开了视线。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就和言峰绮礼一样,他也从自身的真实上移开了视线,因此一直没有察觉对于自己而言,最重要的到底是什么。
如同绮礼疯狂地热爱人类的痛苦,切嗣也是忘我地,就像个疯子一样深爱着爱丽丝菲尔不是吗?
虽然讽刺,但切嗣通过爱丽丝菲尔在眼前被杀死这件事,才意识到自己有多么爱她。
正是这对她的爱,化为了对言峰绮礼的杀意。无关正义,无关理想,现在的卫宫切嗣只是单纯地想要让言峰绮礼去死而已,只是想要复仇的野兽而已。
“你的表情,卫宫切嗣,那份绝望实在是令人愉悦!亲手杀掉现在的你,我离答案或许会更进一步吧!”
切嗣的绝望进一步激发了绮礼的喜悦。他像跨过垃圾一样踏过了爱丽丝菲尔的尸体,迎向切嗣。
这一行为让切嗣愈加愤怒。
但即使愤怒已经沸腾到无以复加,切嗣的手指也只是按在扳机上蓄势待发,没有射出子弹。原因就是Arms Contender装填量仅一发,且无法自动退出弹壳。原本,切嗣选择这不适合实战的枪作为自己的礼装,是看中了它巨大的破坏性,用来当做一击毙命的必杀一击。
但现在,射出的子弹会被绮礼用令咒拦下,而继续靠近就是绮礼的优势领域,是黑键所能攻击的范围。
“结束了。”看出了切嗣的犹豫,绮礼嘴角上扬的幅度更大了。被魔力加持过的身体像子弹一样冲向了切嗣。
“你觉得结束了吗?”
“什么?!”
意料之外的声音响起了。绮礼瞬间蹬腿,以违反物理规律的方式,以垂直于地面的角度,狂奔在城堡的顶部墙壁。这样用魔力过分强化肌肉的方式,一定会给身体带来不小的后遗症。
但绮礼只有这个选择,原因是如果他不怎么做,现在他已经死了。
在他原本向着切嗣冲去的轨道上,数十把黑色的剑猛然射出,封死了除此之外的所有逃脱路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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