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女一步一步停在蓝门面前，眼神睥睨着它愈发激动的振动。
下一秒，无数水流犹如利剑，将它刺穿、粉碎。
她不再看它一眼，冷着眸中踏入海中。
君云默强忍着胸口剧烈的疼痛，紧跟其后跳进他从未来过的海底。
这一刻毫无预兆，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做，可事实上，他确实跟着跳了。
这个黄昏和昨日一样美丽，阳光一样柔和。
唯一不同的是，此时的村里只剩下一人。
周放跪在地上，四周躺着养他长大的阿叔阿婶，还有他的村长爷爷。
今日的红色特别刺眼，看久了好像他的眼睛也变成了红色。
他说不出话来了，就这样跪着，等来一个个白天与黑夜。
“这就是你们的信仰吗？为什么要丢下我一个人在这里……”
爷爷，我想来陪你，我刚去县城里买了肉，你好几年没得吃了，我们一起吃。
*
月光折射到海底，放眼望去一片澄澈的水蓝色。
潮星一直没有缓过神来，不知不觉已经已经被脖子上的那圈水环带到了行宫门前。
她娘亲随后而至。
“把小殿下留在殿中，没有我的命令不得外出。”
两只小海马唯唯诺诺对视了一眼，道了一声“是”后将小殿下带回她的宫殿。
门砰一声锁上，上面多了一层禁制，除非实力比施术者强，不然永远也破除不了。
她静静坐在窗前，目光呆滞，过了许久，一颗晶莹的泪珠从眼角滑落，流入水中。
她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友好的村民最后落得这样一个下场，为什么刽子手是她娘亲？
为什么偏偏是他们等待了一辈子的神女！
潮星的心一阵刺痛，仿佛被冰针刺穿，她再也忍不住捂着眼睛崩溃大哭。
“小殿下，小殿下。”一阵微弱的生意响起。
可她实在不想回应。
两只小海马对视一眼后，将盘子里的小鱼从底下门缝中塞进去。
“小殿下吃点东西吧，别饿坏了。”
另一只小海马小声道：“神女让您把屋内的书全部抄完。”
交代完毕后，两个小家伙怕神女生气，飞快游开。
小殿下最喜欢看书了，屋内应该有几十上百册。
估计是她私自出门被神女捉到了。
它们摇了摇头，往主殿游去。
君云默躲在一堆海草后，见他们拐弯进主殿后，慢慢游到潮星窗前。
窗户看着没有遮挡，实际一触碰到就会弹出结界。
他弯起食指轻轻敲了敲。
里面的人蹲在地上，整张脸埋在臂弯中。听见响声，潮星茫然抬头。
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
“你怎么会在这里？”
君云默不是海族，却能在水中行动自如，没有看出任何2不适。
他将脸凑近结界，小声道：“我救你出去。”
“我自己都出不去，就算你能力特殊，也不一定帮得上忙吧？”
潮星为了听见他说的话，搬来一个粉色大贝壳放在窗边，自己坐在上面。
“你快走吧，若是被我娘亲发现了，你也会被关住的。”
“不试试怎么知道不可以？”他伸出双手，在潮星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猛地化向锋利的尖角。
霎那间，鲜血直流，血滴向墨水一般在水中渲染开。
君云默将手掌贴在结界处，用力按去。
“你这是在做什么？”潮星惊道。
明明只是一个看着不到六岁的小孩儿，脸上痛得发白，死死咬着牙。
“结界......出现裂口了。”
原本的结界可以说是一片透明的冰蚕布，此刻却从中间被撕开，裂缝越来越大。
血流的越来越多，君云默眼前发黑，差点坚持不住倒下。
她连忙从裂缝中钻出，头也不回地扶着他的肩膀往外走。
君云默体内的仙力减少，在海底的不适感瞬间涌上来，动一下都困难。
完全靠潮星拉着他往上游。
潮星同样很着急，不知道他的具体情况。
应该不会太好。
这是她第一次见有人类能够活着到达海底。
“你再坚持一下，马上就能上去了。”潮星道。
随处可见海族，她拉着人东躲西藏，才勉强往上游了百米。
不乏有不少鱼看见她的，只是潮星被关一事还未散播出去，那些鱼只是礼貌唤了她一声便摇着尾巴离去。
“只要不遇见娘亲身边的那几只海葵与章鱼就好。”
她拍了拍君云默的肩，安慰道：“目前我们很安全的，放心。”
君云默动了动唇，实在没有什么力气，又将头垂下。
两人都没注意到，灯塔上的暖光射进海中，在她身后投下一个个光圈。
而在潮星的正后方，最大的光圈之中，一个蓝色身形立于其中，水蓝色眼眸中毫无感情。
她扫视了那个人类小孩一眼，又将目光投到旁边和她长相足有八分相似的人身上。
潮星看着海中一缕缕光束，开心笑道：“娘亲此刻正在灯塔上，我们运气真好，刚好可以避开。”
后方的人嘴角勾起：“是吗？”
声音带着说不出的笑意，不知是调笑还是冷笑。
她就这样静静看着女儿僵硬回头，那脸上的表情，真是有趣啊。
“要往哪儿去呢，星儿？”
“娘亲，你，你怎么来了？”
神女挑起一边眉：“我记得和你说过，人类不可信。怎么，我的乖女儿，是要站在我的对立面吗？”
“不是的，娘亲。”潮星解释：“我这次上岸，知道了不是所有人都如您所说那般。”
“您太久没上岸了，还去看看的。”
“岸上那群人，”潮星停住，好不容易压下的伤感又涌到喉咙，“他们真的等了你好久好久。”
神女嗤笑一声，眼里带着淡淡的嫌弃，“再提醒你一遍，现在的你应该在殿中面壁思过。你知道违抗命令的代价是什么。”
“我没错！为什么要面壁思过！”她猛地抬起头，倔强道：“错的是母亲您，您该向误杀的人赎罪！”
“好，好得很呐。”神女拍拍掌，嘴角的弧度轻蔑。
“真是我的好女儿啊。”
话音刚落，无数水流携着猛烈的攻势袭向潮星。
海族神女，她的娘亲，速度只会比她快。
潮星来不及躲闪，顷刻之间，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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