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疗计费单很长,总计的数字甚至一眼看过去数不清位数。
所有的仪器和药物都是不留余地用上最好的,在没有医保的情况下要全额自费承担。
最后一栏,付款人上赫然写着裴煜的名字。
花澈拿着计费单,看着那一排数字,久久地回不神。
“不用担心,裴教授已经帮您交了,还预存了很多钱,足够覆盖您接下来的治疗。”
咨询台的护士耐心地解释道。
“您安心治疗就好了。”
怎么可能就这样安心……
花澈轻轻叹了口气,找护士要了笔和纸。
他没有多想,一笔一画写下了一张承诺日后偿还的欠条。
不能这样无限地欠下去。
他已经在裴煜这里没有代价地拿走很多很多了。
病房打开的一瞬间,花澈还是心虚地快速将手里的欠条背在身后,转身看向走进来的人。
他不知道怎么向裴煜开口解释自己的所作所为,只是狐狸耳朵心虚地贴进粉色的短发里。
“有东西要给我?”
裴煜的手里也拿了东西。
“是……”
花澈别过头,手抖地将手中的欠条给人递给去。
他低垂着头,不敢看人的眼神。
迟迟没有被接过去的欠条让他很不安,手上发抖的动作更剧烈一些。
“你写这个干什么?”
明显冰冷的语气让花澈更僵硬了,他的手指将薄薄的一张纸攥出明显的褶皱,手心也不停冒汗。
“我看见账单了……”
他像一只受吓的小动物,战战兢兢地连声音都在抖。
“我会……还你的。”
“怎么还?继续在伶馆赚钱吗?”
裴煜气得不轻,目光森寒得像是能掉冰渣,语气也严厉一些。
刚进门时温良的气场消失得干干净净,Alpha本就高人一头的身躯压迫感很足,吓得小狐狸往后踉跄了一步。
花澈没有说话,手臂一点点发酸,但还是把欠条举着,固执又别扭。
“我也有东西要给你。”
单薄的欠条上放上了一个U盘、一个束带的钥匙,还有几张伶馆店长的承诺书。
几件东西的重量把欠条压得下凹,单薄的一张纸快要承受不起它们的重量。
“那这些呢?要一起写进你的这张欠条里吗?”
花澈看清楚那些是什么东西,眼圈一下子红了。
他咬着嘴唇,摇了摇头,片刻之后,又点了点头。
裴煜原本还想再多说几句,看见小狐狸一哭,也狠不下心说他什么了。
被气得太阳穴一抽一抽的裴教授默默地深呼吸一口气,摁了摁自己发疼的额头。
“不是已经……没有人敢点我了吗?为什么,还要花这么多钱买……”
花澈将手里的东西抱在怀里,眼泪一滴一滴地落下来。
起初是压着声音地哭,然后是整个身体都在颤。
“可是,我什么都没有,裴教授,我没有什么能给你,为什么要花费这么多?”
花澈抬起头,晶莹的泪光在白炽灯的照射下反光,破碎的光揉进通红的眼睛里。
“你到底为了什么才买下我,我又可以带给你什么?”
仿佛一只在大海上漂泊的浮船,没有根基,也没有目标。
迷茫无措充满了少年的眼睛,他恳求地看着面前的男人,企图从他的嘴里获得一个答案。
花澈从来到樱鹤开始没多久,就生活在伶馆里。
除了招待客人,他的人生没有其他事情。
他固然感觉痛苦,但被伶馆规训的生命,即使身体离开,灵魂也好像被锁在了那里。
“一定要为了什么吗?”
裴煜问道。
花澈攥紧了手里的欠条,还有被折过来的欠条包裹着的钥匙和U盘。
“我什么都没有……”
“不能只是因为是你吗?”
“……”
花澈沉默不语,只是把头垂得很低,让比他高了一截的裴煜只能看见他头顶的发旋和毛绒绒的狐狸耳朵。
与其说是裴煜有什么目的,不如说是花澈需要一个目的。
一个真实的、直接的、站得住脚的,能直接让一点配得感都没有的小狐狸感觉安心的目的。
裴煜深深地叹了口气。
在他的病例里,有治疗过一个从监狱里假释的无期徒刑罪犯,当那个人在监狱里军事化的制度下被规训了几十年后重新回到社会上,他无法再像一个正常人一样生活。
就像他的小狐狸一样。
明明已经跨出了伶馆的大门,却好像把最本真的自己永远地留在了那里。
裴煜需要先赋予花澈一个确切的价值,先让他能好好地生活下去。
“你当然很有价值。”
裴煜翻了翻自己的手机,翻出了一个国际精神医学科研竞赛的宣传文件。
作为世界顶级精神医学研究院的院长,裴煜没有什么必要去参加什么科研竞赛。
他把手机递给花澈。
“你的病例在我的职业生涯里很罕见,我想基于此拟定一个科研项目,参加这个比赛。”
“同样,你也可以在这个过程中,接受精神医学领域最前沿的治疗。”
“总之是以志愿者的身份参与我的研究。”
花澈阅读着宣传文件上专业得有些生涩的文字,眼里出现了一抹动容。
“这个理由足够充分了吗?”
花澈止住泪,认真地点了点头。
裴煜摸上他的脑袋,轻轻揉着晃了晃,捏捏因为心情舒畅而立起来的狐狸耳朵。
“简而言之就是……”
“我需要你。”
他从花澈的手里抽走了那张承诺一定还钱的欠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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