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都御史魏邕长孙魏兰蕴,应祖父教诲,呈大诰之命,将于二月十六,应考县试。”
小厮跪在地上,颤抖地念出上面的字。
徐二老爷的面色难堪极了。
这难堪不在于这份书报,而在于小厮进来禀报之前,他刚刚对魏兰蕴放了一句狠话,而就在放完狠话之后,魏兰蕴的生死就不由他来掌握,她也许今天死不成了。
这让徐二老爷觉得他就像一个窘迫的男人,只会放娘西皮的狠话。
自他嘉和二年就任万兴县令那时起,他就一直是令出惟行。
他许久没有这样窝囊的感觉了。
徐二老爷抢过书报,将那份报纸底下的两行字看了一遍又一遍,久久不曾言语。
应命应命。
应陛下的命,应祖父的命。
真是忠孝两全的好女儿。
谁有资格阻止她,谁又有资格安排她的命运,以致她二月十六无法参考县试?
“该死的小娘皮,没想到还有这一手,我现在就去找魏王氏讨个说法去……”徐二夫人扶着仆妇起身,骂骂咧咧。
徐二老爷气极了,一脚便踢过去。
徐二夫人狠狠摔在地上,发出咚的一声。
徐大夫人偷偷地笑了,却被二老爷一记眼刀剜过去。
“你看看你做的好事!”徐二老爷将书报摔在二夫人脸上,“都怪你要办什么娘西皮的冥婚!那样去死的儿子有什么好埋的?一卷凉席扔乱葬岗喂狗得了!都是你——”
徐二老爷狠狠指着徐二夫人。
他气极了,话说的极快,口水顺着齿缝喷了二夫人满脸。
骂完他仍觉得不解气,又狠狠朝着二夫人心口踢了一脚。
“老爷,现在最重要的是——”有人上来劝了一句,说话时嘴角努向魏兰蕴的方向,“她,应该如何处理?”
是啊。
她应该怎么处理?
相隔两地的老爷们同时沉思片刻。
就在太阳没过天空最高点的时候,两个老爷一齐抬头,他们说道:“拿我的名帖去找银湾县尊,务必要把今日刊发的所有邸报,都收回来。”
徐魏两家的帖子敲开了府衙的大门,衙内的皂吏如流水一般涌出了门。
刊印邸报的书坊被重新封上了门板,匠人俱被木棍羁押着蹲在地上;
书生坐在茶坊读报,横行的皂吏一把拽过了他的书报;
算账的掌柜将邸报随意了,三俩皂吏冲过来强逼他找出报纸,他配着叆叇,翻箱倒柜找了半天,才巍巍颤颤将报纸交出。
整个银湾一片人仰马翻,不出半日时间,一箱报纸便被送到了县尊府内。
“自刊印到发售共有五百一十二份报纸,其中五百一十一份俱已在此。”
那领头的皂吏汇报。
“那还有一份呢?”县尊不解。
皂吏却欲言又止,面露难色。
这里是银湾最负盛名的酒楼。
建筑精巧别致,酒食奇特独有令人口齿生香,要价更是不菲,足以称得上是米珠薪桂,曾有诗人在酒楼醉饮罢且呼:“溜溜清声归小瓮(注1),一盏饮罢一万贯。”
这更是让这酒楼增添几分声名。
酒楼背后的东家极为硬气,放出豪言一天仅待一百客,哪怕是县尊公子并银湾几大豪商家驾临,酒楼也从未改变过规矩。
但是今天,这座酒楼罕见地被人包场了。
二三四楼三十七间包房一齐被打通,三楼的公子攀着栏杆,一招倒挂金钩将球击至二楼球门处;二楼的儿郎正玩捶丸,丸球儿打猛了飞到楼下去,正巧惊了楼下射箭的郎君们,一簇羽箭咻得一下向四楼飞去,随后便被几个配甲的卫士们打了下去。
这些配甲的卫士庄严肃穆地守卫在四楼。
四楼正中坐着一位锦袍小郎君,脸圆润可爱,年纪左不过十一二岁,他正玩着投壶,苦奈屡投不中,三两个穿着上好缎子的公子替他捧着投壶,追着他的羽箭而去。
箭偶的中了几个,小郎君却觉得好没意思,抛下了竹筒朝着四楼东南角跑去。
东南角设了一张睡榻,是紫檀木打的好玩意儿。
榻上镂空雕了和合如意松枝翠柳等花纹,铺了天青色的苏锦面的软垫,睡榻似乎用了有些年头了,木头在阳光下散发着晶莹圆润的光泽,这般大的睡榻,至少要五个粗壮的工匠,才能合力把它运上四楼。
睡榻上躺了一个大郎君。
郎君宽肩窄腰,穿着大红色的曳撒袍,腰肩手腕上皆配了皮甲,头发用一顶铜冠束成马尾状,隐隐可见尾发里藏着的长生辫。
他一脚搭着窗台,一脚踩在榻上,双手放在颈后,眼上盖着书报,正在闲适地晒太阳。
小郎君捧着一盘新鲜的吃食一溜烟跑过去。
“十一叔,紫苏鱼脯酿豆腐。”
大郎君没有说话,嘴巴张了开来,小郎君立刻狗腿子般给他喂食,吃了大半盘下去,大郎君只觉得有些渴,他开口说道:“拿点水来。”
小郎君欢喜急了,又是一溜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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