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问天的下一击并没有如期而至,取而代之地是一截刀尖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他的胸前。
疼痛甚至还没来及传达,他的心念顿时被无以伦比的错愕所动摇了,随着刀锋涌出来的血液的触感让他既陌生又恐慌,更不快。
是谁,能是谁?
莫问天已经很多很多年没有受过伤了,而在他震惊万分的时候,那青年挣扎着站了起来,拔掉塞子的天山白露瞬间浇在他的眼睛上。
他实在分神的厉害,又心念不稳,所以自然挨了一下,他下一秒钟想要爆气直接毁掉身边的一切,然而在他那立刻恢复的无比精密和准确的感知里,敌人已经不存在了。
而白露的作用马上也浮现了。
白露正如那八方来财会先生介绍道那样,顾名思义是洗掉一切,让一切回归空白的水。
对于他的修为来说,即使精准地从七窍入脑,也不会让他变成白痴,但是也让他一瞬间怔在了原地,他刚刚在追什么,他在对什么感兴趣。
对,应该是伤了他的人,莫问天看到了自己的伤口。
“你怎么受伤了。”他听到了邵通的声音,邵通果然从自己的身后跑了出来。
“没事,不严重。”莫问天说道,“对了,你刚刚从我这里过去,看到我和什么人在一起了吗?”
邵通眨了眨眼睛,“你的确和一个人在一起。”他反应了一下,但是正如齐预所料想的那样,这家伙刚刚匆匆忙忙火烧火燎的样子,就不像会记住他的形貌的样子。
邵通憋了好一会,硬是想不起那人的一点外貌特征出来。
“那我就是被他伤到了。”莫问天说,他收回了目光,将手放在了伤口,想要治疗伤口,然而下一秒钟,他似乎想到了什么。
“那丸丹药在吗?”他问道。
“给你。”邵通笑道,似乎为自己总算找到了一个补救的机会而感到庆幸,“对啊,这也是个机会,看看吃了后你修为到底有没有进益。”
莫问天一口吞下了药丸,然后催动灵力在经脉里流动,伤口果然比往日里更快地开始弥合了。
他运行了一个小周天,感觉周身气脉舒畅,有一种非凡的轻盈之感,连往日里那一点极为微小的,来自那处灵根的小小滞涩都全然不见了。
“这药的确不凡啊。”莫问天叹道,“我甚至一直没法融合的助长灵根的秘药,似乎也成功融合了。”
“果然,末那会的东西,就是不凡。”邵通说道,他眼珠转了转,“可惜啊,末那会那些核心成员,基本上都死干净了,否则抓一个来拷问一番,说不定还能吐出几个稀世珍宝来。”
“都不在了?”莫问天随口问道。
“是啊,有几个被俘的,也不知道齐预给他们下了什么药,放着荣华富贵不要,几年内就陆续死光了。”邵通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真是天堂有路他不走,地狱无门偏进来啊。”
“那真是可惜了。”莫问天说道,似乎并没有想起自己对齐预的疑心,当然齐预是齐预,和末那会也不能完全划等号,无法唤起记忆也很正常。
“等那天,我再去总坛翻一翻。”邵通说,“真想再发笔财啊。”
莫问天笑了,用手肘怼了一下他,“你当年发的财还不够吗?”
“这话说的,谁嫌好东西多啊。”邵通说道,他笑了起来,“要我说,你当年就不该杀齐预,下金蛋的鸡都给你宰了。”
“如果你被齐预杀了。”莫问天决定开个玩笑,“我就让史官写,邵通被鸡所杀。”
“别啊。”邵通笑着说,“你弄得我好像牡丹花下死了似的。”
两个人继续嬉笑打闹了起来,气氛轻松愉快得很。
齐预看着谈论着莫问天和邵通情况的新鲜黑字,略微松了口气。
他果然把灵药带来了修为提升归结到了自己成功融合了裴东海的灵根而不是丢失了。
他们的反应和自己料想的大差不离,他想,看来自己对他们的了解还没有过时效,这俩人这十年来好像没什么成长和成熟。
到目前为止,一切顺利,除了他自己之外。
他感觉自己已经几乎感受不到自己的手指了,视野的边缘也变成了茫然的黑色。
他咳了咳,倒出了气管里的一口血。
他还剩下的力气大概只够他说一句“欢迎回来,裴东海。”了。
白发青年的头歪向了一边,瞬间失去了意识。
“齐预。”鹿幺慌忙去试他的脉搏。
“别出声。”另一个青年说道,他蹲了下来,伸出手来摸了摸白发青年的手腕,“内伤太重昏过去了而已,好在一时半会死不了。”
“好的。”鹿幺小声的说,她甚至有点莫名的紧张了起来。
“我叫鹿幺。”她低声说,伸出了一只手来。
青年礼貌地握了握她的指尖,“您好,我叫裴东海。”
他直起了身子,手指静静地放在了刀柄上,在一个恰到好处的位置上观察着不远处的卖场。
鹿幺感到了一阵脱力,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她感觉自己从头到脚都是麻的,甚至连嘴里都是的,刚刚发生的事情实在太过紧张刺激,让她一阵一阵头重脚轻的眩晕。
果不其然,自己在剥离到最后阶段的时候,裴东海的灵根和莫问天灵根链接的部分根本无法靠这点引力扯开,但是齐预诱的莫问天猛地出手,他自己的灵根接到了动手的命令,开始大量提取合成灵力,于是和裴东海的灵根相拉扯,最后那点连接处也顺利挣开了。
而莫问天被齐预吸引了全部注意力,加上他在出手伤人,体内的灵力有所波动被他认为是自然情况,她顺利地剥下了莫问天体内全部的裴东海的灵根。
裴东海果然顺利的醒来了。
“莫问天既然用了那么长时间我的灵根,”听完鹿幺简短的描述的裴东海说道,他一边简单地活动着身体,一边不带一丝一毫感情地迅速立即分析着情况,“所以他的金身恐怕也不会把我的灵力排除在外吧。”
“我只要能伤到他就够了。”他说,手指在老板提供的厨具中捡起了一把刀,在手里掂了掂,然后又换了另一把,“顺便还能探探他的虚实。”
而他的确成功了,鹿幺想,也许裴东海已经完全猜到了齐预的计划。
“你累了。”裴东海关切地看向了她,“不过再坚持一会好么?”
“我们也不确定白露能洗掉莫问天多少的记忆。”裴东海压低着声音,“他肯定会在附近搜索一番,看看能不能拿到什么线索。”
“你能站起来了,我们就从后门离开。”他说,打开了后门,探查着周边的情况,没有一个多余的动作,也没有多说一个字。
这男人站在那里就自然而然地有一种风雨不动安如山的气质,宛如脚下生根的松树一样。
鹿幺一瞬间就站了起来。
“我没事了。”她说,“齐预探了一条路。”她抽了一张地图出来,递给了裴东海。
“谢谢。”青年礼貌地低了低头,接过了地图,上面被用朱笔勾出了一条线路,直通盈金楼的码头。
果然如齐预所说的那样,裴东海说话带着一股所谓的好听的官腔,鹿幺想,他虽然穿着朴素,太久没有修剪的头发潦草地脑后简单地结了一个单马尾,但是若有人和她讲,此人就是昆仑派的宗主,她是绝对会信的。
鹿幺自告奋勇地背起了齐预,这青年比她想象的要轻得多,让鹿幺的心里颤了一下,他们已经清理了所有来过的痕迹,而后门按照齐预探查出的路线,不到一刻钟就到了盈金楼地下暗河的码头。
赛鸿飞正亲自等在那里。
女人拿着一管水烟正坐在船头,火苗在一片昏黑之中一明一灭,好像在替她焦虑不安一样,看见鹿幺她猛地愣了一下,然后蓦地站了起来。
“裴东海。”她吐了几个字出来,“你们真的成功了?!”
她一面说着,一面飞快地解着缆绳,她的目光落到了鹿幺背上的白发青年身上一瞬,又挪开了。
“被伤到了。”她问道。
鹿幺点了点头。
“你们果然成了。”赛鸿飞说,她吩咐船工马上撑杆,船迅速地隐匿进了错综复杂而黑暗的水道之中,涟漪在身后漾开,水面立马愈合,修复如初,将所有的痕迹吞没于无形之中。
赛鸿飞在船尾望了望,她所散发出去探查的气没有感知到追兵或者跟踪,这让她略微放松了几分,她走到了床舱内,裴东海与鹿幺已经将齐预安放在了唯一的床上,青年躺平了身体,一张脸苍白的可怕,但是却没有什么痛苦的神情,好像从来习惯并擅长忍受疼痛一样。
她又将水烟咬在了嘴里,抬起眼睛看向了裴东海,“你居然真的活了,”她说,轻笑了一声,“看来这齐预还真是手眼通天,有三头六臂,连这种事都能做成。”她自顾自地喟叹着,蹲下去查看着齐预的伤势。
“有还神丹吗?”裴东海微微蹙起了眉尖,“他伤了后背,应该伤在肺腑。”
“有。”赛鸿飞说道,她在小柜子里翻找了一会,拿了颗丹药出来,“这种东西,我们自然是常备的。”鹿幺看着她将还神丹用水化开,慢慢喂给齐预喝,青年的脸上本来就没有什么血色,而如今连嘴唇都褪成了苍白色,上面还染着些咳血的血渍。
“伤的挺重的。”赛鸿飞言简意赅地说。
“是莫问天下的手,肯定很重。”鹿幺小声说道,“那可是莫问天。”她的神经放松下来,恐惧反而一阵一阵地涌了上来,后怕了起来。
赛鸿飞坐在了一边,抬起手来剔着灯,她手腕上的三眼黑鸦露了出来,似乎在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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