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
结束了?
先前解辰没能一举端了这法阵,一方面是动了恻隐之心,另一方面是陈和靖好歹没给他族人带来血光之灾,谁承想后头还蹲着个林栖,不仅和这秘术直接相关,还承了宁寰的恩情,左右法阵都保不住的,莫非这也是计划好的吗?恩怨暂且不提,在汤虞国王室心中,结界不该是一等一的重要、为了它连命都可以不要吗?若说宁寰因智识和固执而超凡脱俗,从结果来看,他是不是已经超脱了一般的超脱?
事实上千润早觉得就不对劲了,自从宁寰……不,她连起点在哪都不知道,不知何时开始,他好像忽然梦醒了,抛却了原本优哉游哉的生活态度,急着赶趟似地拉着她从一个场景奔赴下一个场景,由于小舟不用他自己划,事态也以一种匪夷所思的、儿戏般的速度进展着,很多大事在谈笑间就办完了,除了优雅地挥东羽扇,其中也不乏下三滥的手段——全都往混沌世好男儿最该敬重的父辈身上招呼去了……
“这怎么可能……”看来澄王也是这么想的,用一小块没有被耻辱和疼痛占据了的脑子,“天已经亮了,真正的结界会让妖魔无法施展法力,怎会被轻易毁去……”
“王叔这不是已经知道答案了,因为天亮了嘛。”宁寰往上指了指,“本来给你留了这么多反思和通知援兵的时间,结果你还是想也不想就选择信任我,唉,还是炼一辈子丹的生活更适合你。”
“你将一国百姓的生死置于何地!”反悔无益,澄王拿结果质问他。
宁寰泰然道:“置于原地啊,不然叫他们跟叔父一起飞升吗?汤虞国原本也没和魔族结怨,魔族再怎么凶残,除了不喜欢有人故意挡路,哪里有工夫见人就杀,是嫌磨刀不费神吗?所以我想,干脆就让出虞山给他们当天梯好了,要是对方愿意坐下来和和气气商谈,咱们说不定还能搞到笔过路费,岂不美哉?”
解了咒的国王也总算能发出声音,开口就是教训:“胡闹!你是要帮魔族进犯清净天?”
宁寰嘻嘻一笑,道:“谁说是我想帮的,这不是冤有头债有主、受尽迫害的妖族寻上门来替天行道嘛,我汤虞国负隅顽抗许久,终是甘拜下风,还在周期性内斗中断了命根子,恶人自有天收,顺道又方便了魔族,完全没有对清净天不忠的意思,林栖公子也能帮着作证,是吧?”
林栖是妖族,还能活很久……从结果找原因,怎么都说得通,千润除了叹气,还能有什么办法?
“走了走了。”该说的都说完了,宁寰无趣地转身向地道入口,打个手势让他的兵都跟上来。
澄王用一柄断剑撑着起身:“你要去哪?”
宁寰驻足,耳朵动了动。
满地道士咿咿呀呀地叫唤着——林栖方才只是废了他们的武功,并没有要他们的命。澄王不愧是差点谋了大事的人,走到末路还能哑着嗓子动员手下:“没用的东西……都给我起来,拿下太子!”
铮的一声,一柄原本躺在地道口的剑飞出,打飞了澄王手中的断剑,毫不犹豫地钉在了地宫的宝椅上。
没有人员伤亡。
回到地上,用瓦砾虚虚掩住那个大洞,再把地道入口的机关打乱,做完这些,宁寰用千润的袖子擦净了手,抱怨道:“我就说我娘死了这个家就会散,他们还不信。”
千润伸着胳膊任他擦:“你什么时候说的?”
“在你看不到的那部分故事里。”他一挑眉:“以后还敢睡觉吗?”
————
无念恢复了精神,在路边的石头缝里发现一丛罕见的野花,拉着千润就去了,说是要采来做香料。
待灰鸽子飞向天际,宁寰和林栖走到不远处的一棵树下谈话,千润支起耳朵偷听,林栖正说到“失去了结界老百姓真的没事吗”,这也正是她想问的——宁寰说得对,魔族的确不会无端滋事,结界防备的本来也是战火烧过国境来,她推测这法阵的机制是监测各类法术的源头并按需排除,那么一旦失去了结界的保护……
“如果陈和靖没有领会那封密信的深意,只当是自己的努力换来了胜利,届时清净天的仙人来借道,汤虞国就要如往常那样夹道欢迎,从不把他们看作异族排斥在外——听出不合理了吗?”
“这……仙人借道?从未发生过这样的事,他们绝不会弃混沌世的凡人于不顾,这就是仙和魔最本质的区别。”决意复仇前一直潜心修道林栖如此相信着。千润心中感慨万千,在不知名的山上躲在石后听他质疑天道,好像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那也是因为他们路子多,暂时用不着跟我们借道。”
说完这句,宁寰陷入沉默。未几,又问林栖:“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林栖叹道:“前不久我也把国主之位禅让给有识之士了,那人正忙于收服旧部,现在回去的话,好像只会给她添麻烦……你们汤虞国不爱种冬青树,麻雀和田鼠味道都很好,本来我还想在这里多住一段时日,但、但无念姑娘好像觉得在下很恶心,没办法了,先选一条避开战祸的路子云游天下吧。”
不是,为什么要由无念决定他的去留啊?
“净纯殿下呢?像你这种情况,不离开汤虞国是不行了吧?”
宁寰哼笑:“我还没想好,看映雪的意思吧。”
……为什么他的目的地也要由映雪来决定?
千润不明白自己在躲避什么,低头看向无忧无虑的无念。待宁寰扔下烂摊子溜之大吉、陈和靖继承王位,想来她的日子也不会特别难过……
不对不对,虽说汤虞国不会即刻完蛋,眼下结界也没了,苍梧国不日便将兵临城下,还是叫她快跑吧!就目前来看,林栖在为人处世上比宁寰更像个人,也有自保能力,不行叫她跟着林栖去云游?前提是她能克服恶心。
下山的路上,千润忍不住把宁寰拉到一旁打听:“三年前的事是你自己一手策划的?”
宁寰有些敏感,甩开她的手:“但那几个通风报信的混球想置我于死地也是实实在在的!”
“我知道我知道,这不是都收拾了吗。”
“那你还扇我?”
“是你手段太过激了!而且我知道真相后,愈发觉得我扇得对。”
宁寰避开她的直视,嘀嘀咕咕着:“我跟他们的仇怨又不止这一件……”
千润强硬地把他的手抓回来:“为什么要这么做?因为妖族盯上了你,这也是苦肉计?怎么不去找那个白云子师叔救你?”
“他无法面对亲徒弟欺凌师兄的事实,闭关去了。”宁寰想起什么,狡黠一笑,“你也帮忙记个仇,下次见到他,再替我出了这口气?”
“我——”
“要是你不教训他,我可就要亲自动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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