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哼哼两声偷笑。
庄以绵假哭了几秒钟，放下手，挽着师姐的胳膊晃了晃，甜蜜蜜地说：“还是谢谢师姐想到我，给我介绍这个活儿，我会认真干活的。”
师姐拍拍以绵的头，“乖啦。”
十点一到，庄以绵就停止了撒娇卖萌，戴上工作牌，拿好名单册子，开始认真干活儿。
他们学校的美女是全国出了名的多，各种类型的大美妞都有，高挑的伶俐的清冷的甜美的可爱的。
庄以绵每次推开门以后，好几张大美女的脸朝着你看过来，以绵内心里小小地“哇”了一声，空气中，是大美妞们身上淡淡的香味，心神愉悦。
庄以绵叫完几个试镜演员起身去准备以后，转身，准备去下一间教室发台词本。
“以绵师姐？你怎么在这儿？”女孩子的声音，声音又惊又喜。
庄以绵回头，是认识的师妹在跟她打招呼，她笑笑：“我来帮敏敏师姐干活儿。你来试镜呀？”
师妹点点头，仰起脸，扎起丸子头，素净的一张脸望着以绵，表情有点儿可怜：“师姐，您能帮帮我的忙吗？”
“当然可以呀，怎么啦？”以绵夹起名单册，温柔地看着小师妹。
师妹把手里的大提琴递给庄以绵：“是这样的，剧组要求最好会拉大提琴，我只学过一段时间，勉强能拉。”
师妹低头看了眼眼前这把大提琴：“这把琴，好像有点杂音，可是我不会处理，可以帮我看看吗？我记得，有一年的迎新晚会，以绵师姐的大提琴独奏很精彩，也许，您能帮我修一修。”
庄以绵了然，比了个“ok”的手势，半蹲下，开始给小师妹检查大提琴：“是学校的琴是不是？”
小师妹点点头。
以绵拉了两下，发现琴确实存在杂音，“嗡嗡”声，闷闷的，不太纯净的音质。
“怎么样，师姐，还能救救吗？”小师妹感到忧虑和伤心。
庄以绵“唔”了一声，她认真思考的时候，微微噘着嘴唇，眼眸半垂下，一点一点开始检查大提琴。
“我先看看。”庄以绵说。
嗯，琴弦没有断裂。
微调器内的螺丝已经拧紧了，也没有生锈。
肩托也夹得稳稳当当，琴码的槽弦下面垫着一块儿软皮呢，没有晃动。
“我再看看，别着急。”以绵一边反复检查着大提琴，轻声说，“听声音，问题应该不是很严重。我再试试。不过要是实在检查不出来，也不怕，我可以把你的名单往后调，然后给你找一把新的琴，有师姐在呢，还有敏敏师姐，我们会帮你的——”
师妹看起来要哭了：“谢谢您，以绵师姐，你真的好好。”
庄以绵仰起脸，给了师妹一个笑容。暖呼呼的，眼睛又亮亮的，看上去像个温暖的太阳。
“啊！”庄以绵突然轻轻笑了一下，“找到了，应该是拉弦板下面的保护垫掉了。”
师妹忧心忡忡：“能处理吗？咱们没有工具。”
“唔…”以绵想了想，起身，飞快去找了敏敏师姐借了点儿东西，回到教室，重新在大提琴前，“先试试。”
一个抽绳工具包，里面有专用的乐器胶水，一块儿柔软的薄皮革，一把小剪子，还有一块儿擦眼镜的软布。
庄以绵稍微松开E弦和A弦两根高音弦，用软布擦干净，在乐器胶水上快速且均匀地涂上一层薄胶水，将拉弦板翘起，小心地将垫片对准位置，贴在琴体漆面里头，将拉弦板压回去。
胶水涂得很薄，没多少多余的胶水溢出来，以绵还是拿软布小心地擦了擦。
用完软布以后，庄以绵把它放到一边去，帮师妹检查好刚刚松掉的琴弦，试着拉了两下，听音。
一组顺畅的音阶。流畅而低醇。完美的琴音。
师妹一听就知道，琴修好了，她欣喜地抱着琴，眼眶湿湿地对庄以绵讲：“修好了，以绵师姐，谢谢，谢谢您。刚刚我特别害怕呢。”
庄以绵笑笑，站起来，拍了拍牛仔裤膝盖上的灰，收起抽绳包：“小意思啦，大美妞，祝你试镜顺利，要是成功选上了，可以拜托你帮我拿签名吗。”
师妹的笑容淡了一些，有些苦涩：“我当然可以啦，以绵师姐——但是很难很难。我听说，”师妹的声音小了点儿，“今天来试镜的，还有李缘。”
李缘？听见这个名字，以绵低头看名单册，“好巧，你的下一个，就是她。”
师妹叹息了一口气，“那看来是真的了。有李缘在，其他人都没什么机会。”
李缘。庄以绵低头，思忖片刻。
他们学校里的人没有不认识李缘。
开学报道第一天，就有一支神秘的视频传了出来。
李缘从一辆华贵的宾利下来，穿着JimmyChoo的高跟鞋，DIOR的浅粉色套裙，头发柔顺发亮。小小的山茶花耳钉在九月的阳光里闪闪发亮。
行政大楼门口，院长，学校行政处的领导，教授，早就等着了。
李缘一到，穿着黑白正装的领导们腰背显然弯了一些，显得恭敬。
等到李缘下了车，领导们前后簇拥着正中央的李缘，浩浩荡荡地往行政楼里走。
视频到此结束。
而这支视频在学校的bbs上只存活了半天，半天以后，全网了无痕迹。
学校里的人再神通广大，也没能扒出李缘到底是什么来头——
有人说是南边港澳地区的小女儿，有人说是京市一把手的女儿，甚至…有人说是西北大导的私生女，猜了半天，也没个石锤。总之背景深厚，保密措施做得极其严密。
李缘出名，不仅是因为那讳莫如深的背景，更因为她在娱乐圈里的名气和成就。
才二十出头，李缘已经稳稳当当地，手里拿着一座大陆电影奖的最佳女主，以及一座台北电影奖的最佳女配。
这两项荣誉，都是分量颇重的奖杯。
李缘拿奖时，舆论都是一片叫好，小姑娘完全实至名归。
她不是那种只有脾气没有才气的草包大小姐。
庄以绵跟这样的人打交道，不免有点儿拘谨，拿着名单册和台词本，在208门口站了站，深呼吸。
208里只有李缘一个试镜演员。也许是剧组给她的特殊待遇。
“烦死了，凭什么我也要来这儿跟这群人一起试镜？”李缘的声音从门缝里传来。
庄以绵抬手敲门的动作微顿。咬了咬唇。
不知道这个门还要不要敲。
似乎是李缘身边的助理：“哎呀，缘缘姐，你忍忍吧，没事儿，您看，我已经让学校的人给您安排了一间单独的教室，可以好好休息。”
“什么破教室。”李缘不满地嘟囔，环顾了一圈周围的环境。
“你看到外头那群女的了吗？个个叽叽哇哇的，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吵死了！俗不可耐！自己几斤几两不知道吗？还笑，笑得出来么。”李缘埋怨。
“什么破琴。”李缘不满地用她的高跟鞋踹了一脚放在旁边的大提琴琴包，“还要我会拉大提琴，就不会，又怎样呢。”
又踹了一脚。
以绵微微皱起了眉头。看到黑色的琴包上有了两抹很明显的脚印灰。
小助理陪笑着把琴包挪开，安抚李缘：“没事的，缘缘姐，剧组肯定会找老师给您上课，会不会都没关系。”
李缘泄了气，翻了个白眼儿，“烦死。”
……
……
以绵偷偷地走开了。想等一会儿，等到他们聊完以后再敲门。
在走廊等了大约十五分钟。
庄以绵走到208门前，里面还在聊。
怎么办呢？
不能耽误试镜的周转进度，但是好像什么时候敲门都不太合适。
助理似乎想方设法让李缘心情好点儿：“哎呀，这个机会很难得的呀，这可是段寻，影圈履历简直完美的神级存在，很轻松就可以带你刷欧三。缘缘姐，您不是一直想去国际上看一看吗？段寻呀！你要是做了他的女主，他不捧你捧谁？”
“再说了，你们几乎一起长大——算吧？尽管他一直在外头读书，但是都是一个大院的呀，你肯定会被选上的，今天不过是走个过场而已，咱们好好地，忍忍？”
李缘的气似乎顺了一些，半天，才说：“我也就是看在段寻的份上。我可没有喜欢他啊，我就是想试试带着作品光明正大走外国红毯的感受。谁让段寻的人脉资源这么广呢，那群白人男女都看他的脸色投票，真不知道他怎么做到的。”
“哎是。这样就对了。”助理看对头了，正想安慰，眼睛往外一瞥，看到一道立起来的影子，立刻大声喊：“谁？！谁躲在外头？”
庄以绵心里说了声完蛋，敲了敲门，推开，声音尽量保持温和冷静，微笑道：“你好，我是今天试戏的工作人员，负责给试镜的演员递剧本，这是……”
她话都没说完，小助理一把扯住庄以绵的胳膊，手上的名单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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