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以绵敲了敲车窗,宾利车窗降下来,一张陌生的脸,大约三四十岁的年纪,脸上没什么表情,看起来却很令人安心,有种古朴的沉稳,开口时,声线一板一眼地:“庄小姐?”
以绵点了点头。
司机立即下车,撑着雨伞,去帮以绵放行李箱,他看得出来庄以绵有点儿犹豫,便适时开口:“没关系,这辆车是本来就是拿来机场接送的。”意思是就算弄脏了也没关系。
宾利飞驰,是宾利行李箱最大的空间最大的车型之一,可以放得下三四个人的大箱子。
以绵一个24寸的行李箱,绰绰有余。弄脏了拿去洗就行,车本来就是拿来用的。
庄以绵是第一次坐这种天价的豪车,上车时呼吸都有点儿不知所措。同时还偷偷拨通了敏敏师姐的微信电话。
[庄以绵:上了辆陌生的车。]
[敏敏:ok。懂。]
司机开车很稳,而且始终像机器人一样平静严苛,目光稳稳地看着前面。雨刷器划开湿漉漉的城市,宾利行进的方向跟以绵在手机上开的贵宾楼方向一致。
紧绷的神经一点一点地重新开始呼吸,车厢内淡淡的香气涌进庄以绵的脑海当中,莫名的熟悉。
温润内敛的木质熟香味。
心动过的味道。
庄以绵舔了舔唇,腰轻轻地靠在椅背上,闭了闭眼,那双带着淡然而温柔的灰蓝色眼睛,浮现在她的脑袋里。
沉沉地憩了一口气。没那么怕了。
只是也没多少羞涩兴奋的心情。
庄以绵的眉头始终在微微蹙着,放心不下在苏港的妈妈和外婆。
宾利在道路上行驶了没多久,很快,驶入一个非常明确的独立入口,这是京市国都机场的贵宾楼。
贵宾楼的位置并不远,就在机场两个航站楼之间,一座独立的建筑,相比于公共基建设施,这幢小楼建筑更像是一栋精致,贵重而隐秘的私人会所,门口有礼宾员早早地撑着伞等候。
庄以绵对礼宾小姐讲了声谢谢,她只是微笑着摇摇头,态度和煦而亲切。想帮以绵拿行李,不过以绵拒绝了。
走进贵宾楼一楼,段寻正在吧台边处理工作,一台轻薄的笔记本架桌上,旁边放了杯柠檬水。
今天似乎有点儿冷,段寻穿了一件深色的长风衣,衣角慵懒而柔顺垂落在高脚凳沿边。
男人的一只薄低皮鞋漫不经心地踩着高脚翘脚,大腿肌肉精壮而有力,西装裤微微紧绷而向上拉伸,露出黑色长袜勾勒着凌厉而性感的脚踝。
似乎敲下了代表决策的回车键,段寻才从电脑中抬起头来,目光望向门口,慢慢地看了以绵一会儿。
“是我。过来坐。”段寻笑着说,“吓着了吗?”
庄以绵摇了摇头,吧台酒柜边的镜子倒映出自己的脸,有点儿苍白,丸子头垂下的发尾微微湿润。
她低头捋了捋头发,悄悄捂了捂自己湿漉漉的袖口,坐到段寻身边。不过隔了两个位置。
段寻挑了下眉,抬手叫来机场的工作人员:“劳驾,给庄小姐一条热毛巾,一条干毛巾。还有姜汤,姜汤不用太多,一碗就够了。”
贵宾楼的服务效率很高,很快,毛巾和姜汤送了上来,用一个托盘装着,端端正正地放在以绵面前。
“谢谢…。”姜汤温热辛辣的气息扑着以绵的脸。她对段寻讲话时,声音很轻,几乎消弥在淡淡的汤烟里。
段寻说:“不客气。我同事看到你在值机大厅,所以我拜托机场广播将你带过来。赶早班机,总是比较难受的。”
段寻的声音温和而清淡,完全没提以绵在机场的窘状:一个女孩子,冒着大雨赶到机场,带着行李,连坐的地方也没有,只能蹲在角落里找离开这座城市的办法。
他一字不提。
有可能是不知道。有可能是一种年上者的温情感,给她保留了体面和尊严。
尽管以绵的不安和苍白那么明显,拙劣。
轻易可以被看穿。
“遇到什么事了吗。”段寻望着以绵用热毛巾擦手的动作,“如果我能帮到你的话,会尽力帮你的。”
以绵不敢麻烦别人,而且她觉得根本没有人能在这样的暴雨天气里真正为她解决什么。
既然孤立无援,那么讲出来,也无济于事。庄以绵唇角扯了一个微笑:“没事,我很好——谢谢您。”
“那么。”段寻不会强求,骨子里的冷感使他不再多余发问,微微一笑,从容回答道,“好。”
段寻依旧在安安静静地处理工作,以绵将那碗姜汤喝光了。
以绵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妈妈在微信发来一条信息,是外婆拍ct的片子和诊断病例。
情况不是十分好。
妈妈在催她回去,她忙着在医院照顾老人,甚至不知道,整个华北地区的航班停运了。
她走不掉。
庄以绵按了下手机,屏幕熄灭。手里拿着那条再也不温热的毛巾,渐凉的温度,伴随着贵宾楼外仿佛不会停的雨。
以绵用眼尾偷偷望着两个座位之外的段寻,欲言又止。
“有事么?讲。”段寻抬起眼,直直地看着以绵。
“我…”庄以绵徘徊。
“我……。”怎么讲。段寻能帮自己吗。很难吧。好像没什么人能帮得了自己,除非有个哆啦A梦的任意门。
段寻没有催促,目光专注地落在以绵身上,灰蓝色的瞳色,眼底的情绪从容而深沉。
曾经很多人厌恶过那抹永远凝固的深蓝色,觉得他冷淡,没有感情,似乎永远也不会失态,永远也不会慌乱,好像无论你做什么,都被他提前掌握在手心里,逃不出生天,你永远也无法撼动他。
但是在这一刻,这样安静,包容,耐心的目光注视着以绵。
又成了另外一种意味。
你无法撼动这个人,以至于,任何事情都不能。
无论什么时候,无论发生什么事,他永远可以占据主导地位,可以在任何事件当中为自己兜底。一种长期历练的优越而游刃有余的气场。
男人沉静的目光如同京市湿淋淋的雨一样,雾气朦胧而带有软化淋漓的欲望,莫名的黏腻潮情让庄以绵有了某一种勇气。
虽然很微渺,更多的是对自我无用的厌恶。
两股截然相反的情绪在以绵的指尖缠绕撕扯,搞得她讲话磕磕巴巴地,像个刚学会说话的小孩子——
是不是机场广播找来的根本不是庄以绵,而是一个同样名字的,可是却迷了路的小孩。
“我……想回苏港,但是雨很大,值机说……走不掉。两三天都走不了。我有点,只有一点点不知道怎么办了。”
“是不是很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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