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临睡前，沈碎依旧沉浸在因为凌却的一句话而产生的恍惚中。
凌先生说，是因为想要帮他，所以才那么做的。
他坐在床边，环顾着四周舒适精致的布置。
比他在沈家睡的那个逼仄的小房间不知道好多少倍。
而且现在他每天都不用坐公交车上学，可以一个人享受后座宽大的空间，再也不必担心会因为人多的拥挤而感到难受。
沈碎晃着脚上的毛绒拖鞋，忍不住地开心。
然后想起来今天还没有和凌却道过晚安。
这是他不知从何而起养成的习惯，只要凌却在家，他就会习惯地在睡前去一趟书房，大部分时候对方都在那里处理工作。
沈碎有时候想，凌先生真的特别像一台制造精密的仪器，好像一直在运转不歇，始终没有疲惫的时候。
然而今天书房里没有人，只有灯亮着。
沈碎关上门，打算下楼看看，便听到隔壁房间传来的水声。
他记得那是洗手间，只不过这里的卧室都内置一个小型盥洗室，所以这里很少有人用到。
“谁在外面？”
冷不丁的人声在耳边响起，沈碎吓了一跳，原来是凌却在里面洗澡。
“凌先生，是我。”
“有什么事？”
“没什么，我就是......”
“进来说。”
沈碎呆愣在原地。
凌先生让他进去。
他、他可以进去吗？会不会看到什么不应该看的？
在这样的纠结中，身体比大脑先一步做出了反应，沈碎回过神来时，人已经在浴室外的隔间里了。
往里走还有一间小的淋浴室，再往里，玻璃门之后，才是凌却坐在浴缸里若隐若现的身影。
沈碎卡在半途的淋浴室里，进退不得。
难为情得要命。
有时候，半遮不遮比全露出来更让人想入非非。
“杵在那儿干什么，进来说话。”
里头的人又开始催，那语气正经得不行，仿佛怀着鬼胎的只有外头这个萝卜墩子。
沈碎深吸一口气：“凌先生，我只是想和您说一声晚安，我就......就不进去了吧。”
然后就听得一声轻笑。
“你是不是害羞了？”
不给小青年反驳的机会，凌却又说道：“进来吧，帮我擦一擦后背，胳膊有点酸。”
难得对方有求于他，还是以一种示弱的姿态，沈碎不忍心反驳，卷好裤腿，推开了玻璃门。
因为没有多余的拖鞋，所以他只能光着脚踩着水进去。
瓷砖有点凉，第一下踩上去的时候沈碎还瑟缩了一下，不过很快在里面升腾的热气里缓和下来。
浴缸比沈碎想象中还要大，把人遮得很严实，加上雾气作掩护，他其实是看不到什么不该看的地方的。
这让他紧绷的神经放松许多。
“凌先生，是用这个毛巾吗？”沈碎拿起架子上一条干净的雪白毛巾。
凌却随意瞥了一眼，点点头。
沈碎挽起袖子，将毛巾用热水沾湿，然后移到凌却背后，细致地擦洗起来。
不得不说手下的肌肉触感十分好，指尖带动毛巾在其上游走的时候，沈碎能感受到隐没在那些线条下的爆发力量。
沈碎感叹，凌先生的身材可真是好。
不像他，小肚子是平平软软的一块，弱得不行。
越靠近里侧越难擦到，沈碎不得不踮起脚试图往里够，奈何脚边刚好有一滩水，他没稳住就要往下滑去。
下巴差点磕上浴缸边缘的前一秒，一只手稳稳地撑住他的小臂，而他的手则下意识地握住了凌却露在浴缸外头的那只。
“没事吧？”
沈碎还处在发懵的状态，愣愣地应声。
确认了人没摔倒后，凌却就迅速松开了抓着对方小臂的手，但他突然意识到了有什么不对。
小青年的袖子是挽起来的，所以刚才他抓住对方的时候，是切切实实有了肌肤的触碰。
但沈碎只是愣住了，并没有像那天晚上一样，出现那么多不适的症状。
“你，被我碰到，为什么没事？”
沈碎也回过神，看着自己被水沾湿的皮肤，摇了摇头。
他没想到，之前的猜测居然是真的。
他真的可以触碰对方而没有任何负面反应。
“要、要不要再试一试？”
沈碎鬼使神差般重新把手指搭上对方的，但被握住的那只却瞬间反客为主，把小青年沾湿了水汽的指尖攥在手心。
沈碎一下子看到凌却注视他的眼神。
灰蓝色的海里欲流涌动。
凌却感觉到掌心里抓住的那只手动了一下，轻轻的磨蹭带出细微的酥麻，像被小猫无意识挠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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