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北风二级，降水概率在百分之四十……”
糜子落拿出手机，喃喃自语。他正在查看今天的天气。
今天星期六，是糜子落少有的没课的时间。他在训练场待了一上午，中午在食堂胡吃海喝的时候，肃濯告诉他，自己下午有点事，让他自行安排。
“什么事？”他啃鸡腿的速度慢下来，下意识问道。
经过一上午体力的消耗，糜子落觉得自己可以吃下一整只牛。但事实上，他啃了三个大鸡腿后，就吃腻了。伙食太好，养得他挑剔起来。
肃濯手边放着一杯橙汁，他喝了一口，皱眉说：“…好难喝。”
“难喝还喝，你是不是找罪受？”糜子落暗暗吐槽，不出意外的话，肃濯肯定能听见。但这次，他没有一笑而过，而是认真地和糜子落说：“我喜欢吃酸的东西。”
糜子落傻不愣登看着他，摸不清他的意图。
“哦。”所以呢？
但肃濯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反而是回答了上一个问题。
“上阳博物馆出了点事，我得去看看。可能和断玦有关。”
他这话轻描淡写的，糜子落却顿时激动了，他忍不住追问：“怎么说？”
“连续几天都有展品不翼而飞，昨天甚至有一个人受伤了。”他顿了顿，“看上去好像没关系，也不在我的职责范围，但事件越是奇怪，就越可能和那件事有关。”
他倒是没有卖关子。接着，他又喝了一口橙汁，又一次被酸到。他抱歉地对着糜子落笑笑，起身把橙汁倒掉。
糜子落憋不住笑意，说：“这很浪费啊，不喜欢为什么每次都要点？”
肃濯沉吟片刻，认真地说：“我以为，明天会有所改变。”
“事实证明它只会像昨天一样难喝。”
“它倒是从一而终。但人是会适应的，我的味觉明天说不定会有所改变。”
肃濯这人爱讲些故弄玄虚的话，糜子落愣了愣，道：“那还是期望橙汁会改变更现实，也更快些。”
他想，干脆明天去超市买一大瓶新鲜橙汁，塞给食堂阿姨让她们换了。多大点儿事啊？
不过，今天下午肃濯不在，他终于可以干点自己的事。
可自己有什么事呢……糜子落默默盯着早已写完的作业，和自己孤零零的社交圈，陷入了沉思。
他似乎没什么事可做。
一个人一旦精力旺盛，不是内耗自己，就是外耗别人。他自知内耗伤身，所以他决定把伤害转移。所以，他拨通了冉恙的电话。
“喂？”冉恙的声音很空茫，好像置身于大草原。他嘴巴漏风地问：“找我作甚？”
“冉哥，你不是要学自行车？要不要我教你？”
他的语气洋溢着兴奋，因为他想起自己当初学自行车的经历。
“现在呀？”
冉恙的声音被风吹得七零八落，糜子落也听出了异常，不过冉恙很快就答应下来，并说半小时内宿舍楼下集合。说完，他挂断了电话。
“诶？”糜子落傻掉了。他是不是打扰了什么？不过冉恙既然都答应了，应该没关系吧？
他摇摇头，打开手机查看今天的天气。
“嘁，怎么不是百分百降雨呢？”他嘀咕着。他第一次学自行车，可是从雨里骑着自行车连滚带爬回去的。
而另一边，冉恙关掉手机，为难地看向岐望南。
“岐科，我有点事得先回去了。”
他们正置身于一片空旷的草地，今天的风儿着实喧嚣，在这鸟不拉屎的郊外，放眼望去只有他们两个活物。
冉恙把脖子缩在围巾里。虽然现在才九月，但冷风呼呼灌还是让人起鸡皮疙瘩。
岐望南看着他在寒风中瑟瑟发抖，一句话没说把他送回宿舍，只不过在冉恙下车之前，他低声说了句“抱歉”。
“抱什么歉？”冉恙讶异道，他开朗地笑起来。
“我可喜欢吹风了，感觉灵魂都被洗涤了个干净。谢谢啦，学长！”
糜子落已经在等他了，见到他穿得臃肿，奇怪道：“今天有那么冷吗？”
“没有。”冉恙上楼换衣服，解下了围巾。他虽然身体不好，但一旦病好了，就又是一条好汉。
这条好汉招呼着糜子落，大呼小叫着说要去兜风。
“今天风是挺大的。”
糜子落给他看天气，冉恙就嗐了一声：“这段时间天气预报都跟假的一样，反正近一周就没准过。”
两人决定在一个离宿舍较远的地方练习，因为那边有一个斜坡。自行车是找楼下保安借的，他们天天骑自行车上班。
自行车这个东西，学起来其实不难。但越是长大越不敢学，主要就是怕摔。小孩子的时候皮实，就算是骑着比自己还高的自行车，也有勇气试上一番。
不过，冉恙并不那样觉得。
冉恙在小学的时候，就被舅舅抓着车后板，在院子里来回转圈圈。但前提是，得有人在后面抓着。舅舅一松手，他就哭。甚至松手后他自个儿骑出一段了，他发现身后没人了，也要哭。
舅舅安慰他：“小恙你看，舅舅没扶着，你都能骑一段儿了。你马上就能学会了！”
冉恙就很高兴，但舅舅一松手，他还是哭。这个“马上”稍微有点过于久了，在他二十岁的今天，他依然没有学会。在很小的时候，他就害怕受伤了。
“你横下心，不要怕摔下来，目视前方，双脚负责蹬就行。”
糜子落在前方指挥，但冉恙犹犹豫豫的，双脚甚至没有离开地面。
“你能，把住车后座吗？”他期期艾艾地恳求。
糜子落依言给他按住，他才终于能颤颤巍巍上路了。糜子落在他身后看他缓慢的动作，没忍住笑出来：“你好像个蹬三轮的老爷爷啊。”
冉恙没理会他的调笑，他现在全神贯注……在自己的车把手，把手仿佛不受控制，左歪右扭的，宛如一条蜿蜒爬行的蛇。
糜子落见他逐渐步入正轨，就悄悄松了手。冉恙大惊失色，车轮不堪重负咔咔响起来，感觉快要翻车。见此情况，糜子落连忙重新摁住，这才没摔地上。
“你吓死我了……”冉恙仿佛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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