糜子落还是把人放进去了，他完完全全是被炸鸡的香味馋到让步的。
因为想和这个世界的父母划清界限，他学费是办的助学贷款，生活开支用的是自己打暑假工挣的钱。
他理所当然的成了一个穷光蛋，日子过得紧巴巴。
他已经记不清，上一次吃这种又不健康，又贵得要死的油炸食品，是在什么时候了。不过就算炸鸡有一万种缺点，他也依旧馋的要死。
而且肃濯还记得他没吃饱诶，不得不说，他内心像只被轻轻触碰的蜗牛，悄悄缩回了自己探查的柔软触角。
“你打扫过屋子？”肃濯进来后，习惯性地环顾四周。虽说打扫了和没打扫没区别，但家具上散发着新鲜水渍的味道，仿佛空气都湿润了。
经常打扫卫生的人，会对这个气味很熟悉。但肃濯显然不属于这个类别。
糜子落现在满脑子都是炸鸡，肃濯边吃边和他闲谈。
“明天不是星期天么？你还有课？”
“是实验课。工科不存在双休。”
“现在的大学生真辛苦啊。”
“那还是没有您辛苦。”
肃濯手肘撑在桌子上，下巴撑在手掌上。他直勾勾盯着糜子落有条不紊又急切的吃相，轻轻笑了声：“你怎么总爱怼我，嗯？我招惹你了？”
糜子落不乐意了：“怎么叫怼，这就是实话。”
他就是再忙再辛苦，能有他忙完工作撩下属，撩完下属再去约会，约会完还给他带食物忙吗？
不过话是这么说，情绪是主观的东西，糜子落也不是不知好歹之人，就算是看在炸鸡的份儿上，他也不可能甩脸子给肃濯。
更何况这以后还是自己的上司。他忖度片刻，无师自通了职场社畜的本能，有什么怨言打碎门牙只往肚里吞。
肃濯提议明天早上送他去上学，他需要在下午收拾好宿舍的东西，他到时候来接他。
“我可以自己过来的，有点太麻烦你了。”糜子落不是很愿意和他呆一辆车里，只能这么委婉的提议。
“你自己进不来。证件什么的，需要等明天身份审核之后才能录入信息。以防万一，我会来接你，不用感到压力。”
你在这儿就是很大的压力！糜子落心情郁闷，但干炸鸡还是嘎嘎快，没多久，桌上就全是骨头了。然后，他忍不住打了个嗝。
他尴尬得想钻进地板缝里。肃濯却如释重负道，他原本以为买少了，既然都打嗝了，看来份量是够的。
糜子落勉强笑了笑，不好意思说自己只是吃太快，有点呼吸不畅才打嗝的。嗝这种东西，产生的成因有多种，肃濯觉得他吃饱了，那就是吃饱了吧。
被人当成饭桶可没什么值得骄傲的。
“好的，那我们来谈一下今天的工作吧。”肃濯这么说。
这么快？
“可是现在是下班时间。”他妄图挣扎一下。
上司扬起一个和煦好看的笑容，说出的话却是那么冰冷残忍：“公职人员不存在下班时间，就跟你不存在周末一样。”
糜子落吞吞口水：“谈什么？”
“下午你梦境登录后见到的所有。当然你也可以拒绝透露，甚至可以编造场景，毕竟我对你所遭遇的事情一无所知，你说是吧？”
他说得轻巧，反而让糜子落紧张起来。越是没有标价的东西，越是昂贵。这无条件到虚假的信任背后，究竟需要他付出怎样的代价，这谁也说不清。
“我当然会说实话。”
糜子落其实没什么选择，他得到的信息都太少了。他并非要和肃濯作对，只是不想被迫掉马——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这非常致命，同样从其他平行世界来的田小姐，现在还不知道关在哪儿。
万一真被发现了身份，他不觉得肃濯会保自己。这人工作的一部分，可能就是抓外来者。现在外来者就在他面前坐着，所以糜子落觉得，自己就像是自投罗网。
“我在那个世界的名字，叫断玦。每次登录，我都会见到一个不熟的搭档，他的名字应该是深痕，他给我的小灵通背后印着这两个字。”
做出的事情就像泼出去的水，不管糜子落再怎么后悔都不会有所改变。肃濯不是要信任吗？那他就实话实说，看他到底要不要相信。
肃濯认真听着，不知道身上是否带了个监听器。他虽然说了等糜子落想说的时候再说，看上去也似乎没有逼迫谁，但这就是赤裸裸的逼迫，反正糜子落是这么觉得的。
“感谢你的信任。”良久后，他微微颔首，没有说什么不信的话，也没再多问什么。
糜子落有些奇怪，问：“你怎么不问些其他的？”
“糜先生，我都说了。”他回答，“我对你所遭遇的一无所知。只要是你说的，我都会信。说多说少，都是你的选择，我不会去揣测你是否隐瞒了什么，也不会去深究你杜撰了什么。因为我根本无法判别。”
“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信任你。”
是这样吗？糜子落愣了愣，难道是自己一直以来误会他了？仔细想想，肃濯的确没有欺骗过自己什么，或者说，这是一个高明的骗子。
高明的骗子都讲究交叉真假混淆视听，或者说话藏一半。
但不得不说，这种没有缘由的信任，的确让他心情放松起来。
“我想知道，这个芯片到底有什么用。如果说一切都是过去的虚影，那梦境登录就是徒劳的。”
“这也是我想知道的。”肃濯用食指敲了两下桌子，“但过去并非毫无意义。最起码，我们需要知道那个平行时空的人，为什么要来到我们的世界。以及，所有入侵的人，是否都来自同一个地方。”
他这句话让糜子落心脏狂跳。他大致可以确定，自己和他们并非来自同一个位面，因为他根本不知道什么芯片。
而且那个时空有另一个自己，两个糜子落不可能来自同一个时空。
“该怎么确定？”
肃濯定定地看着他：“通过你们。”
“我们？”
“是的，你和另一个孩子。你还没有见过冉恙，他今天去了专调二组，应该也回来了。这孩子坚决拒绝加班。”
听肃濯用这么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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