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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府

小说:

珠玉在握

作者:

昼夜疾驰

分类:

穿越架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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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苏苏本人,就是有些不太正当的嗜好。

又或者对于俗人而言,十全十美者有瑕,镇定之人的慌乱,掌尽先机之人的失策,都是精彩得令人不忍移目的戏码。

她甚至带着笑,温和地垂眼,看着谢璩僵直起来的脊背,渐渐兴奋得难以抑制。

谢璩仍旧仿佛无事,如树临风一般俯身在她身侧。面色,亦宁和平静。

一缕熏香气息扑面而来,从他身上裹挟。

只是凑太近了,才发现他左手中紧紧攥着扳指,碎裂声不知是否从那里而来。

很快,他便将另一只手轻轻盖上去,头也未低。仪态依旧泰然。

他两手已端雅地抱在腹前,问:“他在哪?”

身后的掌事,面无波澜地悄悄握紧了披风下的剑柄。

元苏苏侧侧头,说:“在我轿上,我要带他去安置,请大哥护送。”

谢璩抬眼将目光刺进昏暗的小轿中。鼻尖,闻到浑浊的血腥气。

“我已掌握了他的秘信和胎记,大哥放心,身份足以查明。”元苏苏敛目道,“他现在受了重伤,倘若别人知道他在大哥来江淮时身死,只怕要怀疑大哥,断不能让大哥君子清誉受损。”

谢璩闭目,而后睁开,已起身道:“多谢妹妹为我周全。”

观其模样,谁能想到这场“嫁祸”,本就是他嫁祸给他自己的呢?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杀了亲弟是何等悖逆人伦的狠毒,但凡脑子正常的人,都会避嫌。

纵观前世,好像谢璩最喜欢的……便是用他的名声来“不避嫌”,来“反其道而行之”。

先受污名,而后洗清。别人眼里,他就会越来越清正,越来越无辜,越来越如同圣人……

那么,只要她也抓着他的名声这个弱点……

元苏苏期待得手微微发抖,面上却只坦然点头:“谢璨靠不住,不能让他害了大哥。”

谢璩眼睫慢慢地低下去,不带任何感情地微微笑起,像是接住了元苏苏的暗示。

她为什么救下谢无寄?她当然是以为是九皇子干的,所以救人,是为了帮他。

难道还能是你温润如玉的大皇子殿下干的吗?

元苏苏最后说出了这句最重要的话:“大哥,好像有人在盯着我,你帮我注意。”

谢璩沉默半晌,渐渐微笑,叹息。

最后道:“好。”

轿帘放下,他上了马。

轿子重新抬起来。

她只听见他在外吩咐了一句:“将匪徒送去刑房。”

语气平淡,而后打马慢跑回了前面。

元苏苏坐回去。

这一口气松得太大,她整个人都松弛下来,几乎想笑。

这一场交锋,是她第一次和谢璩正面对上,也是第一次看见谢璩因为她而吃瘪。

让聪明人不得不为聪明而低头的样子,实在是……太爽了。

谢无寄才终于微咳了两声,喘息说:“贵人聪慧。”

他不过是略提了一句不止男女之情,还有谢璩本人的禀性,元苏苏便找到了把他架起来不得不为他们所用的说法。

她在驾驭人心上很有天赋。

元苏苏很有交锋获胜的志得意满。

这是她第一次切身地参与在皇位斗争的拉锯中,隐隐有一种找到了方向和路径的预感。

似乎这条路说难也难,毕竟此道登天;但真要涉入,也并不是无可作为。

尤其还是,从谢璩手上,赢下了谢无寄的一条命。

那是……多少能人谋士都无法做到的啊。

元苏苏也不爱压抑自己的情绪和本性,泰然坐下,终于无声地笑了起来,笑得浑身发抖。

她看着谢无寄,轻声说出来的话,带着一股不以为意的冷嘲热讽:“经营声名者,必为声名所累。”

“善。”谢无寄低声回答,“因而不要声名,便是最好的声名。”

使人对其无所期待,便不会为别人的目光所束缚。

元苏苏目光收回去:“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

当然了,其实她内心很是赞同,只是不想夸他。

甚至,不由得开始想一件事。

两世的她,还有上一世最后的谢无寄。

都是离经叛道,不为世人目光束缚,因而随心所欲、任意妄为而不受拘束的人。

她有些意外。

这么看起来,自己的性子居然这么好?

不愧是她元苏苏。

大队人马将她的轿子护送到了府城的院子。

谢璩不知道是做下了什么决定,后面这一路,竟能忍得住没问任何关于谢无寄的事,甚至也不在谢无寄的栖身之所上再做定夺,而是听从了元苏苏的安排。

只在最后时,过问一句“需不需更多安排些护卫巡守”,被元苏苏以“会引起别人注意尤其是谢璨”而拒绝。

而后,便不再提问,将他们护送到了安平街。

元苏苏回首看看打马回去处理山匪遗祸的谢璩,道:“他又生了什么心思。”

“也许,是将计就计。”谢无寄声音无力道。

“利用你陷害谢璨?”元苏苏沉吟一会儿,“也对,反正你注定要露面,别人也不是傻子,他此刻对你过于关注,有心者日后肯定会疑心他想监视你,不如彻底放手不管,倒显得坦荡。”

“况且你,”元苏苏准备起身下轿,看了他一眼,“虽然是个隐患,但现在,也就那样,掀不起多大波澜,不如与你表面为善扳倒谢璨,你肯定会帮这个忙。”

谢璩要争位,争的就是他的坦荡大气,以气度令人拜服。

他不会做任何对自己名声有污的事。

此时也没有谁想到过,仅仅是一个“隐患”的谢无寄,日后不仅成了他们的心腹大患,还亲手夺去他们的性命,登上他们汲汲营营多年的皇位。

谢无寄几乎已经失力,只能苍白着嘴唇,轻笑点点头。

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人一生所有境遇,大抵是好坏参半的。

无瑕的名声不一定就是好事,正如他如今的卑弱,也不一定是坏事。

安平街的一方小宅,何府。

何清宁每日晚间会让仆童去称二两千里脯,佐以小酌,而后在院中摇椅上读书。

民间普通人家,读书大都清早起,傍晚歇;只他不同,他打黄昏时分才读书,且一定要就二两肉脯。

何家世代诗书,祖祖辈辈历来以举业为傲,为官者不知凡几,虽无高官,却也枝繁叶茂,根系壮大。

唯有在他父亲那一辈上,遭了牵连,家族败落。

父亲死前,含恨抓住他的手,呛着一口痰嘱咐:“三代以后,还教科举,不可不读。何家血脉,延续在书。”

何清宁跪下答应,将父亲葬了之后,收拾家当去学了幕业。

从此何家族老,便几乎当族谱里没有这个人。

任谁提起,都勃然大怒。

幕业,被称为“读书人之退步”。

能以科举考得功名的人,断不会拉下脸面,去“为虎作伥”。

即便卖文鬻字为生,也断不肯入人内衙,做脏事。

只是这世上有志有才又无处可酬的士子太多了,入了幕业,如有作为,又聘金颇高;如遇良主,或还可青云直上,翻云覆雨。

因而幕业一道从来兴盛,乃至成了“幕学”,有了“世家”。

何清宁拜在一位名幕门下。

他所学钱谷之学,和刑名之学一样,是师爷里顶重要的两样。

凡有衙门,主官大抵是读书人出身,读的是圣人文章,治世之道;于庶务却不太通。治理一地事务,审案、征税、公务、应酬,种种繁冗,岂是一人能揽。

因而专管钱粮税收的;审案断案的;拟写奏章的;迎来送往的,都有专门的师爷去做。

何清宁从前在山下县的衙门做钱谷师爷,一向也还兢兢业业。只是那位知县没几年便贪赃枉法,收押大狱。如不是他老师家替他运作,何清宁也逃不过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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