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少女从林荫道里走出来，旁边围绕着几个女生，都在笑吟吟地说着什么。
“你别说，一个寒假不见，她好像变了样啊，”李一帆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会儿，“好像长高了，不像去年还跟个小不点似的。”
是长高了一些，宋桥漠然望着苏霄霄一行人走进教学楼，身影消失在视线里，手指突然有点痒，不自觉地捻了捻。
他习惯性地要伸手往口袋里掏支烟，转念一想这是在学校，又忍住了，抿了抿嘴唇，有些焦躁。
“怎么样老宋？下午去打一场？好久没练，前两天我跟王昱那小子打了一场，手都生了。最近你妈能过去替替你了，不是就能晚点再回去吗？”
宋桥眉头微蹙。
“今天不行。”他最后开口，“有几个朋友今天要过来找我。”
李一帆动作一顿，松了手：“又是那个女的？”
“嗯。”宋桥没好气地回，“什么那个女的，人有名字，叫王雨涵。”
李一帆啧了一声，双手抱头使劲搔了搔，趴在围墙上往外看。
“那皇上您哪天有空的时候，记得翻我的牌子啊。”过会儿，他又恢复了笑嘻嘻的模样，没正经地说，“不能只闻新人笑，不见人旧人哭哈。”
宋桥扯了扯嘴角，含糊地回了一句，听不清。
***
“苏霄霄，早上唐僧叫你去干嘛？”
刚刚开学，许久不见的四个人有一肚子的话要说，孙琳总算抓到空隙，好奇地问苏霄霄。
苏霄霄如实说：“他说学校今年打算开办一个理科冲刺班，大概取十五个人左右，可能会考试选拔，让我准备准备申请。”
周恬甜问：“冲刺班？这是干嘛的？参加竞赛的吗？”
“就是给尖子生开小灶，应该是想选苗子出来，要么参加竞赛，要么冲刺顶尖大学用的。”孙琳说，“这是好事啊，你要进去了，清大北大就稳了。”
苏霄霄摇摇头：“不知道能不能选上呢。”
“不是有十五个名额吗？”冯璐说，“你是年级第十，肯定能进啊。”
“不一定的，这是理科冲刺班，看的是平时的数学和理科总成绩，”苏霄霄解释说，“有些人偏科比较严重，理科没问题，但是总分一出来就被文科成绩拖后腿。如果去掉文科分数的话，这些人的名次就会往前靠很多。”
相反她除了数学成绩突出，其他各科成绩都比较平均，理科并没有明显优势。
“这说的不就是我？”孙琳悲愤地说，“悲剧的是去掉文科我也进不了理科冲刺班。”
周恬甜搂住孙琳肩膀表示安慰，一边问苏霄霄：“那你知道你的理科成绩排名是多少吗？”
“期末的话是二十，这还是靠数学给我拉了几分，”苏霄霄说，“所以有点悬，不过能不能进都无所谓。”
苏霄霄对参加竞赛没什么兴趣，没记错的话，她们这一届高考主要还是中等题和基础题，花很多精力在竞赛上未必是件好事，她的目标一直是考个好大学。
***
“徐梦婷，你听说理科冲刺班的事了吗？”
徐梦婷抱着书从老师办公室出来，刚回到座位，同桌女生祁雁佳就凑过来打听消息。
徐梦婷矜持地点点头，拂了拂头发：“名单应该会根据上学期综合成绩来定吧，反正前十五名跑不了都是咱们班的。”
“好像还真不一定。我听说有些个普通班的老师闹得挺厉害，说要给普通班名额，最后可能还是得靠考试来选人。”
祁燕佳皱着眉头啃手指甲，有些焦躁，她的成绩在实验班里总徘徊在前二十名，属于卡着边的那种，踮踮脚说不定也就进去了：“不过你肯定不用担心的，张启墨跟你关系好，他是冲刺班的班长，以后要带队参加竞赛，有他推荐你肯定没问题。”
徐梦婷脸微微一红，她心里虽然也是这么想，但嘴上还是谦虚得很：“别乱说，我们只是在一个学习小组，关系哪有那么好。倒是你，理科成绩在我们班数一数二，只是被文科拉了后腿，你考进冲刺班的把握比我大多了。”
“才没有呢，你上学期几次考试都比我排名靠前，怎么也该是你进去，轮不到我。”祁燕佳听了她的话，心里舒服多了，也客气起来，恭维起徐梦婷。
徐梦婷把书装进桌肚，侧过脸笑着说：“要是咱们俩都能进去就好了。听说讲课的老师不是省里的金牌先进教师，就是往年的竞赛带队老师，都有参与高考出题的经验。能在冲刺班里听课，估计考上双一流就是板上钉钉了。”
“何止是这些，”祁燕佳左右看看没人，压低声音在她耳边说，“我听到小道消息说，咱学校这次是铁了心要压过省会一中，争破头才从省里抢到办冲刺班的机会，可想而知有多重视，资源该有多好！
“据说国内最顶尖的几所大学也会派老师过来，在冲刺班里选苗子，有看好的就推荐到大学夏令营或者冬令营里，能力特别强的直接保送，次一点的高考可以加分20分。
“你想想，一共就十五个人，怎么也能轮到一所Top大学吧……”
徐梦婷脸上还带着笑，眼睛却闪了闪。
上课铃响了，老师开始讲课，她跟别人一样乖巧地打开书，翻到那一页，心思却依旧停留在刚刚祁燕佳说的话上。
“……能力特别强的直接保送，次一点的高考可以加分20分……”
徐梦婷借着从桌子抽屉里拿本子的动作，眼角瞥了坐在她斜后方的张启墨一眼。
“……张启墨跟你关系好，他是冲刺班的班长，以后要带队参加竞赛，有他推荐你肯定没问题。”
张启墨似乎察觉到她的注视，虽然眼睛依旧注视着前面的黑板，但嘴角淡淡地弯了一下，像是在给她一个微笑。
徐梦婷手指不自觉地勾到口袋里的手机，页面还停留在昨晚她跟张启墨的聊天页面上。
她本来对自己和张启墨的关系一向很有自信，但事关冲刺班的录取，她突然有些不那么有把握了。
徐梦婷用力握住手机，一直以来她对张启墨都是若即若离的态度。私下聊天时两人言语中时不时会有暧昧言论，班里同学也爱起哄他们，可实际上两个人仍然在互相试探的边缘。
从别人私下八卦中，她知道张启墨平时低调，家里却很有些关系，他自己也优秀，不缺女孩子喜欢。所以她虽然可以察觉到张启墨对自己的心思，但从来不肯明确地表示什么，对对方抛过来的暗含深意的话语一直装傻充愣，精心维护着自己清纯高洁的形象。
虽然没看过什么感情秘籍，可凭着直觉，徐梦婷知道这样能更让对方高看自己一眼。
在这段关系里，她是占据主导的人。
可是……
如果这次自己主动往前一步。
徐梦婷心跳得很快，她控制不住自己地想起电视上看过的清大校园，还有燕大那潭著名的湖水。
她想起和张启墨走在一起时，一些女生看过来的羡慕的眼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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