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什么？离婚？”徐舅舅惊得手里的烟忘了抽，差点烧到手指，“妈你昏头了吧，离了还怎么让苏临阳把卖地的钱拿出来？”
徐姥姥耷拉着眼皮，慢腾腾地说：“先等等吧，要是苏临阳这个礼拜都没来接人，那徐红就跟他离。”
“真离？”苏妈妈惊愕地问，“那不行！我不同意！”
“他但凡有半分出钱的心思，过两天也会来接你姐回去，”徐姥姥没搭理大女儿，沉沉地对徐舅舅说，“如果人不来，那你们就歇了找他要钱的心思吧，他宁可离婚也不会出钱的。”
“我回去找他说说！”苏妈妈腾的一下站起来，“这回我好好说，老苏肯定不会同意离婚的！”说着拔腿就要走。
“你回来！”徐姥姥厉声说，示意徐舅舅把苏妈妈拉回沙发坐下。“瞎吵吵什么！你弟弟都到这个田地了，你还在惦记你那点破事！”
“要是他不肯出钱，那就让徐红跟他离婚，分他一半财产，”徐姥姥干脆地说出自己的打算，“快刀斩乱麻，趁他现在卖地的钱还在，早离早分钱。”
徐舅舅回过味来：“真要离？那苏临阳肯分我姐一半钱吗？”
“他肯不肯都得分，厂子是结婚以后办的，是他们夫妻共同财产，”徐姥姥之前留个心眼，早找人问过了，不屑地说。
“那他要是不跟我姐离怎么办？”
“他不同意离，我们就去法院起诉离婚，说他家暴徐红，两人性格不合。”徐姥姥说，“不过起诉离婚要等的时间长，不如协议离婚。”
徐舅舅咂了咂嘴，想想能分到一半财产，很是心动，试探着问：“要不，也别等一个礼拜了，干脆明天我姐就去民政局离了吧？”
“你瞎说什么，”苏妈妈见老娘和弟弟三言两语就把自己离婚的事落实了，连忙道，“我不跟老苏离婚！”
“好，好，不离，先等一个礼拜看看，苏临阳说不定过两天就来找你了。”徐姥姥哄她，回头私下对儿子说，“你急什么，就算这当口离了，财产分割还要时间哪。”
本来晚上是让苏妈妈跟徐姥姥睡，但徐姥姥嫌她又是哭又是唠叨的烦人，让她去睡沙发。
徐梦婷写完作业已经半夜十二点，她出来洗漱，见苏妈妈自己坐在沙发，也不睡，人呆呆的，像骨头给人抽掉了一样，又可怜又可嫌。
徐梦婷想了想，轻轻走近苏妈妈，乖巧地劝：“大姑，有什么事先休息吧，明天早上起来再说。”
苏妈妈转头看见徐梦婷，赶紧拉住她：“婷婷，明天你帮我跟笑笑说，让她晚上来吃饭，行不行？”
徐梦婷惊讶地问：“大姑，你不能给她打电话吗？”
苏妈妈解释说：“你姥姥手机坏了，把我的先拿去用。我也没法出门去找她，怕万一你姑父来的时候家里没有人。你明天替我给笑笑带个话吧。”
徐梦婷眨了眨眼，她虽然没听到徐姥姥和徐舅舅商量的事，但也知道徐姥姥的意思，似乎是不想让苏妈妈和那边再有接触，她垂下头，心里有了主意，笑着说：“好的大姑。”
“还是我婷婷好，要是笑笑像你这么贴心就好了。”苏妈妈看着侄女，想起自己的女儿，心底涌起一阵失落，“你跟笑笑说，大姑之前话说的重了，让她别跟我生气。”
“放心吧大姑，”徐梦婷笑着安慰她，“笑笑不会往心里去的，亲母女嘛，我跟我妈还时常拌嘴呢。”
苏霄霄早上起来，苏爸爸给她弄了早饭，好好的一家人少了一个，父女俩情绪都不高。
苏霄霄吃着饭，问她爸：“要不我今天放学去姥姥家，再跟我妈好好说说？”
苏爸爸沉吟许久，觉得还是算了：“先等她气消了吧，我昨晚给她打电话，一直不接。别到时候你去了再被你妈劈头盖脸骂一顿，闹得心里不痛快。”
“我不会跟她计较，”苏霄霄又问道，“爸，这事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苏爸爸夹一筷子小酱瓜，叹口气，对女儿说：“你妈这个人我还比较了解，人是好人，这么多年对家里也没得说，就是轴，认准了一件事脑子就转不过弯来，耳根子又软。所以被你舅舅那边三言两语挑拨一下，就回来跟我闹，我要不想继续做这个冤大头，以后少不了吵吵。”
苏霄霄：“但这回，看样子舅舅那边是铁了心要钱，要是不给钱我妈就不回来怎么办？”
“那也没办法。”苏爸爸摇头，“你妈太糊涂，赌是能沾的吗？有一次就有第二次，越是有人兜底越是会去赌。原先他只是去棋牌室打打小麻将，数额不大，我就不说什么了，后来才知道一直在厂里偷钱，又跟人去放高利贷，徐建军这人从根子上就烂透了，这次我给他钱，下次还会再来要，根本甩不掉。”
“那……你要跟我妈离婚吗？”
“能不离当然最好，”苏爸爸说，“我倒不怕分她一笔钱，关键是这钱根本到不了她手上。可如果你妈死活非要离……”
他欲言又止，最后叹了口气：“你这个妈啊，摊上那么个娘家，不会好过的，让她受受教训也好。”
白天苏霄霄去找了徐梦婷，问她苏妈妈怎样了。
徐梦婷这次倒是表现得像个正常人，没有阴阳怪气的茶言茶语，跟她说苏妈妈挺好的，回娘家很开心，住的也习惯。
“大姑在气头上，这段时间你还是先别去打扰她，我跟我妈再劝劝，”徐梦婷说，样子很诚恳，“估计离婚也是话赶话出来的，她跟姑父感情那么好，轻易离不了。”
苏霄霄忍不住扬起眉毛看她，不知道这个表姐怎么转性了。
徐梦婷继续说：“大姑跟姑父一向对我很好，我也不希望因为我家的事，搞得他们俩不愉快。”
苏霄霄试探地问：“那舅舅欠的债怎么办？”
徐梦婷脸色变了变，迅速往周围瞟了一眼说：“大不了他就跑路呗，走了更好，最好走得远远的。”
苏霄霄没有怀疑她，徐舅舅这么多社会角色就没一个当的像样的，毕竟上一世徐梦婷在海市定居以后只把徐舅妈接过去了，把徐舅舅一直留在吴市，可能她最大的愿望也是离这个只会拖后腿的亲爹越远越好。
“对了，我给我妈打电话，她一直不接。”苏霄霄跟她说，“她手机没问题吧？”
“对，她就是还在气姑父。”徐梦婷说，“先别打了，我跟她好好说说。”
***
苏妈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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