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风微凉
郁春琅跪在父亲坟前,仔细地添上新土,并拔除缝间钻出的杂草。
白忱悄然立于她身后不远处,目光落在她忙碌的手上。
那纤细的指间,竟布着几道细细的划痕,再想到那两顶新做的斗笠,他瞬间猜出她定是被那竹篾所伤。
原来自己和父亲所用的那两顶遮阳挡雨的斗笠,是出自这双手,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混着酸涩,悄然涌上心头。
察觉身后有人,郁春琅动作一滞,略显拘谨地站起身。
她垂着眼睫,轻声问:“白大哥,你怎么来了?”
白忱收敛心神,说明了来意,陆砚舟邀她与顾长意同往赤县与奉州。
郁春琅闻言并未推辞,默默点头应下。
临行前,白忱上前几步,神情肃然地对着郁父的墓碑躬身,郑重地拜了三拜。
下山的青石小径上,两人并肩而行。
白忱清了清有些发干的嗓子,终是打破了沉默:“那两顶斗笠…多谢了。”
他顿了顿,“家父戴着很合适,下地劳作时,能遮去不少日头。”
“不必客气。”,郁春琅依旧低着头,目光胶着在脚下的石阶上。
短暂的寂静后,她语速略快地说道:“对了,长意该下学堂了,我…我得先去接她。”
“我随你一起吧。”,白忱几乎在她话音落下的同时开口。
郁春琅脚步微顿,侧过脸飞快地瞥了他一眼,又迅速转回去,耳根悄然染上薄红,声音很轻:“也…也好。”
接到了顾长意,三人一同回到家里带了些必需物品,一辆马车里塞了个满满当当,白忱却没让郁春琅动手,他一个人在屋内和院里来来回回搬东西。
侯府门前,众人汇合。
郁春琅一眼瞧见顾初禾,立刻上前关切:“初禾,你的蛇毒可全好了?这长途跋涉,身子可吃得消?”
未等顾初禾开口,一旁的陆砚舟已自然地接过话头,语气沉稳:“已无大碍,备足了药,路上乘马车,不会让她受累,放心。”
他言语间的回护之意,昭然若揭。
郁春琅心中一动,目光在陆砚舟和顾初禾之间迅速流转。
这语气,这姿态…莫非,那层窗户纸已然捅破了?
果然,待登上马车,郁春琅便悄悄挨近顾初禾,压低声音求证:“侯爷他…都知道了?”
顾初禾脸颊带着几分羞赧,轻轻点了点头,唇角扬起不好意思的笑意。
与此同时,有一个身影,悄悄跟了他们一路。
傍晚时分
一行人都感到饥肠辘辘,恰好不远处就是驿站,便停下了马车歇息休整。
驿站内灯火昏黄,一张圆桌前,众人围坐。
待菜上齐,顾初禾极其自然地夹起一箸时蔬,放入陆砚舟碗中。
陆砚舟神色如常,极其顺手地将她爱吃的嫩笋挪近了些。
这细微的互动落在郁春琅眼里,她赶忙低头扒饭,掩住唇角那抹促狭的笑意。
饭后,顾长意闲不住,嚷着要踢毽子解闷。
顾初禾因蛇毒初愈,气力不济,便倚在廊柱下,含笑观战。
陆砚舟,白忱和郁春琅陪着她在院墙下玩耍。
小小的毽羽上下翻飞,白忱身手矫健,却似有似无地总将那毽子往郁春琅近前送。
郁春琅起初有些拘谨,渐渐也放开了手脚,身姿轻盈。
不多时,顾长意便累得小脸通红,气喘吁吁。
陆砚舟见状,立刻夸张地“嘶”了一声,揉着膝盖道:“哎呀,这腿竟抽筋了!”
说着便顺势退到场边,挨着顾初禾坐下,动作行云流水。
场上便只剩白忱与郁春琅相对,两人你来我往,毽子划出流畅的弧线。
郁春琅一个漂亮的回旋,毽子稳稳落回脚面,她脚下生花,而白忱反应不及未能接住,败下阵来。
“承让了。”,郁春琅微微喘息,额角沁出细汗,眼中闪着难得一见的俏皮。
白忱望着她泛红的脸颊和明亮的眼眸,欣赏之余,心底更添了几分他自己也未曾细究的悸动。
夜色朦胧,马车颠簸中,顾长意早已沉沉睡去。
一路舟车劳顿,顾初禾感觉有些喘不上气了。
行至一片开阔水域,众人便停下稍作休整。
陆砚舟与白忱借着月色,竟从河中捞起几尾肥鱼,在岸边燃起篝火烤了起来。
鱼香在夜风中弥漫,众人围坐火堆,正分食着鲜嫩的鱼肉。
突然,一阵极其细微的枯枝断裂声从侧后方的树林中传来。
白忱咀嚼的动作瞬间停滞,目光与陆砚舟无声交汇。
陆砚舟神色未变,指间却已扣住一枚石子,手腕微抖,石子破空而出,“啪”地一声精准打在不远处的一棵树干上。
“跟了一路,不累么?”,他声音不高,却带着穿透夜色的力量,“是敌是友,也总该现个身。”
话音未落,一道身影略显局促地从树后阴影中走出。
火光照亮来人年轻的脸庞,顾初禾看清是谁,心头猛地一跳,来人正是与她一同在奉州长大的青梅竹马,童墨。
顾初禾临行前托人带了口信给他,本以为他会独自快马返回奉州,万没料到他竟一路悄悄尾随至此。
白忱虽不明就里,但见陌生人突然现身,本能地便要拔剑。
顾初禾见状,几乎是下意识地急步上前,张开手臂挡在童墨身前,急急道:“别动手别动手,他不是坏人!”
陆砚舟的目光沉沉落在顾初禾护住童墨的姿态上,眸色瞬间沉了下去。
“认识?”,白忱问道。
郁春琅替她解释道:“这位是童墨大哥,是初禾的旧友,自幼一起长大的。”
看着郁春琅和童墨点头一笑,白忱也面露不悦,却收了剑。
星空低垂,火焰点燃了干燥的柴枝,暖黄的光晕映在每个人的脸上。
白忱眉宇间残留警惕,问道:“即是故交,为何鬼鬼祟祟跟着,何不大大方方现身?”
白忱的语气虽已缓和,但目光仍带着审视落在童墨身上。
童墨比他们年长几岁,他闻言,不急不躁地抱了抱拳,语气较之前沉稳了许多:“白副指挥使误会了,在下常年在外走镖,见你们走进这山路,恐有山匪冒犯,又怕现身后扰了诸位清净,这才远远跟着,并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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